“酒......好喝......嘿嘿”青阳舒服地翻了个身,对面前凝重的氛围毫无觉察,甚至还想着多睡一会儿,但地面实在硬冷,硌着她屁股疼。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准备站起来。
“未见,”她轻轻唤道。
可对面无人应答。
“未见......”青阳眯着眼睛,语气有点不耐烦。
但依旧无人应答,甚至有一阵冷风吹的耳边有呼呼声。
“未......”她睁开眼,话说一半就噎住了“师......”
面前活生生站了十几个人,都眨巴眨巴着眼看着她。
她.....居然喝多了!
还在外人面前睡的那么丑!完了!真的完了!!!
她心虚地掩着脸,慢慢背过身去,佯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要不是只能背过去,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想到昨天那两壶酒是自己背着师父偷偷从山下搞来的,她又是一阵心慌。
“昨晚上睡得可好?”师父语气很慈祥,脸上也似乎还挂着微笑。
“师......师父......”她顿了顿,厚颜无耻地扯了个微笑“师兄!早上好!”
“小师妹你为什么不回头说话,”青峰好像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情,反而挠了挠脑袋,像看猴子一样看她,殊不知自己已经被骂了千万遍。
而此时的西崆山门前,正停靠着一辆马车。一个唇红齿白,面容姣好的女子先走下来,环顾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才回头小心翼翼挑起珠帘:“公子,到了。”
车里走出一位披着白袍的男人,看着是面目俊朗,可眉眼里却不见生气,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丹凤眼,眉头紧紧锁着,像是有千愁凝结。
“公子,远棠郡主何时会多了一个义妹,这件事颇蹊跷啊。”女子好心劝告。
覃远棠在世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说自己在外面有义妹啊。
苏苕不语,眼神黯淡无光,只是认真地捋了捋袖口和衣襟,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有多么后悔没有保护好她。
一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算计别人的同时也葬送了自己。可那又如何,如果再来一遍,他肯定好好待她。
而一旁未见边走边打了个哈欠,他脑袋还是懵懵的,从山下瞬行而来,就是打算来送送青阳。
可看到这个男子,他有些担忧,面前这个人脸色颇像一个死人,而且有一缕气息和小青阳身上的一样,淡淡的。
这死老头一定对青阳做了什么手脚!
另一边的风轻院里,青阳一脸茫然。
故人?
“师.....师父,您不是要我去调查吗,怎么,会有故人来,况且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啊,”青阳尴尬地看着他,其实心里想着的还是喝酒的事。
“你只需要说你是郡主在江南的义妹。这样你在平时出入也可以自由点,”青峰掏出个玉瓷瓶,“另外,你身上的伤疤,已经去除地差不多了,这个瓶子里是活肌丸,每天一粒,一周后你的皮肤就会和普通人群无两样了。”
旁边的玄天真人咳咳两声,就偏了头:“快去换身衣服吧。”
此时青阳身上尽是灰,整个裙子皱巴巴的,再加上一身酒气,显得非常落魄。她本来脸就极好看,这种惨兮兮娇滴滴的模样,任谁都会不忍。
“那徒儿先告退了。”她欣喜,万万没想到师父居然把酒的事给忘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可玄天真人又突然咳咳了两声,惹得她动作凝固,回头道:“师父,又怎么了。”
“那故人是覃远棠的原配,对她,他是充满了忏悔,故他对你好,你便受着。”他继而冷哼一声,“回到定都之后,记得把酒钱赚回来。”
“......好.......好的,徒儿记住了。”
等玄天真人交代完,她才转身,心里多少有些烦躁,边走边板指数着要想办法赚多少钱,一壶酒五钱,两壶酒就是十钱,要是那故人很有钱的话,她是可以要一点的。
她走着走着,竟因神游而忘了注意路线,一不小心就走到了院里的一个偏僻的厢房边。
这个厢房就是覃远棠曾经住的。
师父曾经让她每天子时来这个房间打坐,就是为了感知她的气息,熟悉她的能量。
青阳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推门而入。
此时一股檀木香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布置,一边是床,床上甚至还拢着半新的青白色帐子,另一边有一张席案,笔墨纸砚皆备齐,桌上有一张极其幼稚的画,画上画着一个哭脸。
听说这张画是当年郡主的贴身丫鬟苓儿冒死送来的。
青阳为了表示缅怀,她一样东西都没有碰过,甚至这房间的布置都不曾动过,就连那位郡主喜欢檀香,她也常年为她点着。
说实话,每次进这间房,她心情都有些压抑,因为这位郡主的遭遇实在太惨了。先是对穆国的将军痴痴相思,但却又被他亲手送去和亲,再来又被自己的丈夫误会背叛,导致家破人亡。青阳想到等一下要见到那个人,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到,是不是这位郡主的八字实在太差,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她轻轻褪下脏衣服,澡盆里也早已放满了热水,热气直接扑散在脸上,让她一下子卸下了所有的烦恼。
这时候,她才仔仔细细检查身上所有的伤疤。那个时候才十岁,她哪里承受得住这种疼痛感。况且从肩膀,到手臂,甚至腰上,腿上都是一点点疙瘩,有的还泛着乌黄的颜色,她也能想像到当时万箭穿身的样子,但她从未知道究竟什么人会那么针对她,让她在战乱逃窜的过程中也要遭受这样的虐刑。
雾气缭绕中,青阳渐渐觉得困意上头,眼皮沉沉,眼前的环境渐渐模糊起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个冰冷的石棺上,石棺两旁有两条很粗的白玉链子,上面萦绕着一点若有若无的黑气。
正当她准备近看时,忽然天旋地转,腿上的疼痛感瞬间袭了过来。
此时画面变得模糊起来,好像是她蓬头垢面地躲在草垛里,草垛外面是一排排骑兵,为首的男人手里紧紧握着黑色的长剑,剑锋上还滴着血。
他身上杀戮的气息震得她很害怕,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脸色也因为几天没吃没喝变得惨白惨白。
可是危险并没有因为她的害怕而不再存在,相反却慢慢逼近,青阳觉得自己的心也已经快悬在喉眼里了,四周的空气像是要被吸得一干二净,渐渐,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满全身,好像,又要死一遍。
“小青阳,”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吁一口气,也像是有了个逃窜的空隙,恐惧随着这一声叫唤全部消失殆尽,面前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梦醒了。
未见见无人应答,而眼前那穿白袍的人都已经快跨进院子了,他心慌得双脚不自觉一跺,却不小心撞到了门,就这么跌跌荡荡地闯了进去!
哐当一声!
苏苕危险地眯了眯眼,青天白日,远棠房间的大门居然会自己撞开?
除非有暗卫,她本就是生活在诡谲的政场里,有人来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有人,那便杀了,想着想着,便朝这边走来。
“唔.......”
此刻,未见怀里的人被捂着嘴,挣扎着。
“青阳,不要害怕,”他刚反应过来,尴尬地立马撒手,小声说,“我是闭着眼睛的,别怕。”
青阳挣脱开来,迅速披了一件外衣在自己身上,眼神愠怒,小声道:“你干什么啊!”
“嘘!”他指了指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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