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基础的情况下盲然练习,那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虽然所有的功法都是在实践中总结而来的,青阳暗想,但只要她问苏苕要一本关于鞭法的册子,可能这一次比试就不成问题了。
可对面的人依旧躺在塌上,脸上毫无表情,沉思了片刻,他悠悠启口:“鞭法注意汇鞭和攋鞭,注意压腕,切忌不可使蛮力。”
青阳听了,有些呆滞地看着他,嘴角无力地扯了扯:“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汇鞭什么叫做攋鞭啊。”
她有一些无奈,看苏苕这架势,好像并不想给她。
果然,他听了这话,慢慢抬起头来:“如果我给了你,那这次比试是不是不太公平,看离儿的状态,本来胜局就已经偏向于你。”
离儿本已十分虚弱,而且他刚刚的那一鞭子,基本无人能够承受得住,在他看来,青阳打败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那个粉色的身影听罢,只是杵在原地。没有基础,没有经验......那怎么办。
光靠刚刚那两把刷子,虽然会有获胜的可能,但根本不足用啊。
就在此时,她忽然想到有一次在风轻院里青峰研习剑诀的事,眼神微微一亮。
当时青峰刚有一把佩剑,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到晚上,他都会点着灯偷偷研习什么剑谱剑诀,说是立志要做一个高手。
有一次,青阳刚好捧着一壶酒路过他房间门口,见他还没睡,有些好奇,便敲门问道:“师兄,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青峰应道。
“师兄,还在研习剑诀呢,”她微微一笑,看着面前这个人顶着的两个大黑眼圈,觉得有些感叹。
山上好像就她不像个西崆弟子的样,整天跟着未见乱跑乱疯,也好久没有练过功了。
而青峰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看是青阳,微微舒了口气,道:“这剑诀有些过于繁琐,我在看看能不能以我自己的方式去练。”
他向来就比其它弟子要努力,是玄天真人最信赖的徒弟,只是在功法上,还有待加强。而且青峰是山上唯一一个懂得照顾她的人,对青阳来说,他就像自己的大哥哥一样。
虽然,她这个大哥哥有些不靠谱。
既然苏苕不肯将册子给她,那她只能靠自己去寻找要诀了。
过了片刻,她自信地扬起嘴角,不就是打一架嘛。
她紧紧握着鞭子回到密室里,却并没有在练习,而是直接坐在刚刚苏苕坐过的石座上。
在黑暗里,青阳单手支着头,有些倦怠地翘起二郎腿。
一边坐在地上调息的离儿有些恍然,看她一脸悠闲地晃着腿,表情微微有些凝固,难道公子已经教了她什么东西。
她咬了咬唇,打算探一探对方的底,于是对青阳道:“殿下,你这样是赢不了的。”
“你放心,我已经学会了要诀,你还是努力养伤吧,”青阳先是故弄玄虚一番,然后瞥了她一眼,见对面的表情凝重,应该是相信了,她心里暗喜。
看来擒贼先擒王,攻人先攻心准是没错的。
于是她清明的眸子微闭,另一只手仍是紧紧握着鞭柄,决定将这场戏演下去。
离儿冷冷地看着她:“殿下即使是知道要诀,也需要多加练习的,否则都是纸上谈兵。”
她其实是想看看青阳到底学会了什么,关于鞭法,离儿自己都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入门,面前这个人两个时辰不到就已经通晓了?
除非她是魔鬼。
谁知对面早已了然了她的话中意,笑道:“不就是汇鞭攋鞭嘛,离姑娘赶紧养好自己的伤吧。”
什么汇鞭攋鞭,她才不懂,只不过重复一下苏苕的话好压压对方,实力没有,气势可不能输。
既然目前没有任何技巧可言,那就先偷学点技巧,等离儿慌了开始练习的时候她在一旁好好看着就行。
想着想着,青阳伸了个懒腰,刚刚因为打鞭使出太大的力导致她手臂有些酸疼,这样一动,浑身的气都好像涌动起来,一种舒爽的感觉传来。
她决定还是闭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觉。
离儿见到她这副懒散状态,又想到刚刚她打出得两鞭,心里微微一怔,心想着,这面前的人不会真是魔鬼吧。
她表情有些难看,不过想到手上还有碎骨散时,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要说碎骨散,这还是那位远棠郡主亲制的,这世间也只有她会制。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势力与她相勾结,为了拿到这东西,很多人都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公子。
离儿讽刺地看了一眼那个睡着的人,没想到吧,情爱才会让人倾尽所有。如今这一瓶藏在苏府里藏了好久,她自己应该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天用在自己的妹妹身上。
覃远棠啊覃远棠,你终归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另一边,未见此时正一脸悠然地躺在自己的塌上,思考着玄天老头说的话。
要说小青阳不仅仅体质让他吃惊,就连身份也高得让他吐血,他默默地掰着手指数着有多少次欺负她,可越想他的表情就越为怪异。
想想以前,他真的是太过分了。
一旁的小树精终于忍不住了,一脸尴尬地打断他:“主,您现在不应该想着这件事,而是那件事。”
“哪件事?”未见冷冷地看了它一眼。
“就......扶桑族啊!”小树精懊恼地跺跺脚,要是这位主有一天能长点记性就好了。
从它跟着未见那天开始,就总是不自觉感叹这位主的脑回路清奇,做什么事都好像不分主次一样,脑子里就只有小青阳小青阳。
未见听到它的话,转眼看着放在桌上的幡柄,上面扶桑的图案依旧幽幽地泛着微弱的蓝光,显得神秘莫测。
扶桑,是连接三界的神树,而扶桑族就是守护神树的神灵,它们向来不管三界之事,一心守护扶桑树,未见也从未欺惹过它们,现在它们却把不知名的幡柄插人家树上。
未见越想越气,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随手拿起幡柄往地上一扔:“这幡柄捎回去吧,应该是谁不小心丢了的。”
小树精被他的这个动作吓得赶紧跪拜在地上:“主,扶桑族我们惹不起啊。”
居然敢把扶桑族的东西直接扔在地上,也只有他未见做的出来了。
哪知未见一个暴虐,竟直接踢翻了桌子:“送回去就是送回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小树精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最后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抱起幡柄就往外面跑。
东海东海,这么远的路,以它最快的速度至少都要一个月,真的是愁死它了。
那青阳睡了一觉,本以为睁眼就能学到什么,可见离儿还是在调息,她微微有些失落,便在旁边的架子边游走。
这架子上摆放着很多书,青阳心里稍微有点欣喜,万一在这些书里找到鞭法的话,那也是万分幸运了。
可是她找了一通,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医药学的书,并没有什么用。
其中还有一本叫《敖山药学纲要》,里面画着各种稀有草药的图案,旁边还注解着其功效和习性。
不过青阳觉得它特殊的地方并不在此,而是它中间夹杂了几张泛黄的纸,上面记录着一些交易往来,但大部分都是和一个叫“德来”的镖局有关。
她细细地看下来,发现每次运输的东西都仅仅是一些金银珠宝,运输人却不是苏府,而是南公府。
南......她微微一愣,忽然想到无头教的事,下意识地把纸塞到自己袖子里,然后把书放回原位,当做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看着书架上的各种书籍。
“殿下,”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因为是在地下空间里,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回音。
果然,离儿发现青阳不见后,心里一股寒意,她闭着眼睛,继续道:“殿下不要在这密室里到处游走,有些东西公主殿下碰不得。”
青阳轻笑一声:“怎么,这密室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听了这话,离儿睁开了眼,道:“这个密室里有很多是先夫人留下的东西。”
覃远棠生平整理了不少草药汇编,她走后,倒是全留给了公子,这一点也是唯一一点是让离儿觉得有些佩服的。
青阳听了,想到刚刚的《敖山药学纲要》,便也了然了。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郡主姐姐留下的,可想而知,在这里寻找她死亡的线索,是更加容易。
不过离儿所说的话,倒是对她成见很大的样子,好像自己便是十分敬重先夫人。
青阳心底深处有一丝怒气,从架子后面走出来,两眼直直盯着她:“离姑娘,论起身份,我是谁你应该知道,论起辈分,我是先夫人的妹妹,是黑是白,我分的清,还轮不到你说教我。”
她两个眼睛干净地有如明月,语气铿锵有力,让对面的人气势虚了虚,只好咬牙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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