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自从回了宫以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多自由可言,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皇帝哥哥像是要把她禁足了一般,一旦她出院门,就会立马被几个的宫女拦住,像是害怕她会干什么一样。
所以之后她就识趣地自己呆在屋子里,哪也不去,闲着无聊时就运转真气,修复一下自己的体质。
此时她支着下巴,一脸无聊地把玩着桌上一株晨花的叶子。
这株花是宫女早上就采摘了放在这儿的,每天一换,一到晚上酉时就会搬走,再到次日又换上一株新的来。
这么想想,她的日子还很是奢侈,吃穿用度都直接变成了最好的,就连院子里喝的茶叶,都得经常更换。
唯一不好的就是,那群下人们好像不太爱说话,反正是和她聊不到一块去,只有每天下午,那慕良修才会过来看看她。
不过说实话,慕良修跑得那么勤,倒是让她想到有一阵子没有见到未见了。
自从她出事之后,未见这个人好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头上拔下叶簪,刚准备默念口令,寒凤鸟的声音却传入耳中。
“此物灵力超强,汝驾驭不了。”
青阳愣住了,以为这家伙又在讽刺她弱鸡,一脸尴尬地看着手上的叶簪:“我就是唤一个人啊,为何需要驾驭灵力。”
寒凤鸟不满道:“不信吾言,汝必暴体而亡,然契约解除,也罢。”
它想,要是能迅速拿回随魂玉,那解除和这个废柴的契约也好,省得自己消耗灵力。
对面的人听了,立马收住了手,将叶簪插回了头上,然后继续支着头发呆。
这时一个袅娜的身影走过来,她长相干净,眉眼如画,身着的衣服也是比较华贵的面料,是级别稍高的贴身宫女,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就这么胡乱塞到了这个院子里,谁的话都听,就是不听她的话。
她轻手轻脚,像是训练有素一般,细声细语地说:“公主,慕公子来了,还带了您最爱吃的雪花酥。”
青阳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抚了抚自己的裙摆:“走吧,陪我去迎他。”
“诺。”
她穿过回廊,便见到那个笑得跟春风一样的男子,那人眸子看她的时候,还闪出了一些光芒。
慕良修手上提着刚从宫外带来的雪花酥,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玄色的面具,倒是没见到他随身带着的扇子。
“慕公子,”青阳接过雪花酥,然后一起回到屋子,转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丞相府那边怎么样了。”
那随魂玉若真调遣军队,恐怕房穗目前嚣张得很。
“丞相今日没有上朝,”慕良修说罢,端着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面露笑容,继续道,“阿之,快尝尝我给你带的雪花酥好不好吃。”
他语气温柔,像是将哄孩子的那种感觉都付诸在她身上。
青阳眯了眯眼,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紧盯着他,也不说话。
空气一片安静,对面那人也是抿着唇,紧紧凝视着她。
“你有事情?”她说。
慕良修点了点头,便把玄色的面具移到她的手里。
“如今局势动荡,房穗似乎想要谋反,你把这面具拿手里,也许会有用,”他语气十分平淡。
青阳微微一怔,看着这个鬼魅一般的面具,上面雕刻的纹理十分细致,仔细一看,居然是条黑色的蟠龙,和无头教里的那个蟠龙宝座是一个模样。
龙,象征皇权,与至高无上的荣耀。
慕良修虽然是无头教主,杀伐无数,但同时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办事,杀的也都是一些无用的官员。
细想,如果说皇帝哥哥在明,那他就在暗,说明这个无头教根本就是为朝廷效力。
青阳抬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是要我掌管无头教?”
“嗯,”对面的人声音低沉,“你比我更有权利。”
他知道如今房穗手上阴虎符,掀翻政权简直易如反掌,圣上不敢对他出手的原因就是民心还向着他。
而且南公爷的死虽然从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们的势力,但这远远是不够的,穆国的人都只知道他是忠臣,不可能做出一些僭越的事情。
对面的人不再说话,一脸沉思,她拿过那个面具,只是摆在桌子旁边。
“慕公子对穆国的恩情,我会记得的,”她站了起来,态度十分诚恳,长长的粉裙落在地上,却让人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可对面的慕良修却是眸子深邃,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个人,他表情里掺杂着一点苦涩,依旧无话。
“阿之,”他嗓子有些哽咽,“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青阳低眼,睫毛下的一双眼睛显得无神。
以前是什么,现在是什么,未来是什么,重要吗?
反正她是一个借尸还魂之体的人,没有任何感情的。
“阿之,”那人仿佛是有些悲凉,语气重了很多,“我是慕良修啊。”
“慕公子,请自重,”青阳淡淡地说,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茶,茶水缓缓,很快就满了一杯,“既然房穗如此得民心,那就拆穿了他。”
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这个人说了什么,心思全放在了这些烦人事上,让对面的人更为无奈。
他轻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喃喃道:“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你却变成了这副冰冷的模样,全然忘记了那些情谊了。”
听了这话,青阳自嘲地笑了一声。
“既然是一起长大,为什么你们不来寻我,不来救我,任凭着北柔的将士们将我杀死。”
“我在西崆待了那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一个人来找过我,好像我是真的已经消失不在了,就算已经不在了,你们为我立过一块碑吗。”
“慕良修,你,还有皇兄,还有那么多人冠冕堂皇地说着感人至深的话,可有曾想过我也是一个人,我需要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人,能出现在我面前。”
“我被打得灵力尽失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黑暗密室里险些被杀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南公府里被害得奄奄一息,被扔在北山上喂狼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慕良修一脸痛苦地看着她,这副不近人情,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模样,有些让他不知所措。
“既然你在将军府就已经认出了我,相信皇兄也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而你们,第一时间却不是来寻我,”青阳声音沙哑,仿佛所有的委屈都直接涌了上来。
恨吗?
应该没有,毕竟对于他们,她并不重要,相反却是政治的工具。
既然什么人也靠不住,那她只能靠着自己,既然死过了无数次,那她就只能自己救自己。
“阿之,你冷静一下,”慕良修眼眸微动,轻声说,“雪花酥是刚做的,记得吃,明天我再带一些过来。”
青阳不语,将那杯刚倒满的茶喝下,随后起身向房里走去,冷冷道:“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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