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走吗?
南楚心中十分忐忑,若是不走,留在临溪谷中,就很难有抽身而退的机会,若是不走,将来怎么办?
他一点儿也不了解雪倾城,雪倾城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蛇蝎妇人,虽然眼下看着有些令人动容,但依旧是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琢磨不透啊!
若现在就直接拒绝了,雪倾城会不会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会不会直接将凌凤杀了?
南楚思索再三,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如果不愿意留下来,我马上杀了她,她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见南楚犹豫不决的模样,雪倾城狠厉说道。
“你威胁我?”
南楚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就算他不是为了凌凤而来,就算面对的不是雪倾城,他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也受不得别人威胁,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但说实在的,第一次面对雪倾城,南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但是言辞中依旧要为自己争口气。
这句话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按照墨凌沣对雪倾城的态度来说,雪倾城应该不会动怒。
但南楚心里还是很惶恐,万一雪倾城在此动手,暗卫们忍不住冲出来怎么办?
论武功,南楚不敌她,暗卫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身陷囹圄而不搭救。
这步棋,他走得异常凶险。
“我……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我也只是为了你能留下来,就算是为了想要她活着,所以留下来,我也不介意。”
雪倾城担忧的解释着。
南楚再次心生动容,打心眼里觉得雪倾城似乎也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坏,至少在他现在看来,她挺痴情的。
“那我不走了。”
他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语落,心里一惊,后知后觉的想收回这句话。
但话一出口,如同覆水难收,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旁人听到耳里的话,该怎样收回?
若是纠缠,只会愈发说不清楚,更唯恐出了什么岔子,让雪倾城对她有了防备,想要救出凌凤就更难了。
“你说话算话,真的不走了?你不走了,我马上放了她!”
雪倾城惊喜的说着。
南楚看在眼里,心里再次为雪倾城而感到动容,看来,雪倾城对他毫无防备,根本不曾怀疑他。
“放了她吧,她也挺无辜的,你若想要我陪着你,我就陪着你,不过,我不想入谷。”
南楚心中对雪倾城的恐惧感渐渐松懈下来,坦然说道。
暂时用这句话说服她,让她将凌凤释放,一方面,对墨凌沣也有了交待,另一方面,此时他直言不想入谷,若是雪倾城答应了,那么,諾大的江湖,他到哪儿不是如同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以后再找机会趁机开溜就行,只要不入谷,一切好说。
“你不想入谷?为什么?我从小就在临溪谷中生活,你不也在谷中生活过吗?你也住得惯呀,还是……你是骗我的,你根本不想留下来!”
雪倾城一副出处可怜的模样,这和她平日的作风十分不符。
南楚不禁觉得,雪倾城单纯得有些可怜,这也是墨凌沣造成的,自然难辞其咎。
但他现在也没有立场责怪墨凌沣,墨凌沣为人处世,自有特苦衷,许多事情都是不得不为,就如同他如今这番骑虎难下,更是不得不为。
这对雪倾城来说,更是难以抉择,虽然南楚打心眼里不喜欢临溪谷,但站在外人的立场上,他深知没有谁会愿意为了旁人的一句话,果断的决定离开自己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习惯了闲云野鹤,清闲自在的生活,再入谷中,像是被困的笼中鸟……”
“我不会困着你的,你要云游四海,我就陪你一起去,做一对神仙美眷可以吗?”
雪倾城满心欢喜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从前,南楚从未对她说过愿意陪着她之类的话,今日一见,果然令她刮目相看,心中得欣喜之情如海潮般层层覆盖,令她难以置信南楚会对她倾心至此。
“你还是喜欢我的,你一直都喜欢我,是不是?不然你今日怎会说出这番话?”
雪倾城欣喜若狂,上次她将凌凤抓了,也只不过是配合薛北杰演一出戏罢了,没找到南楚来了,但依旧对她十分冷漠。
最多算得上是客气,对陌生人般的客气。
但这次截然不同。
“……”
南楚方才才稍微平静一点儿的心,又开始惶恐起来,该怎样答?
只不过是演一出戏罢了,但得演得逼真。
“你愿意放下薛北杰,愿意放下临溪谷,愿意放下你从前的一切一切,永远陪着我?”
南楚小心翼翼又试探的问着。
若是雪倾城真的执意如此,那更证明了她对墨凌沣非常倾心,已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墨凌沣扮作他的模样,能让雪倾城倾心至此,南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忍心伤害这个女子。
瞬间,他发自内心的想要多了解她,毕竟她对她来说,只是个传说罢了。
传说中的真真假假,又有谁鬼较真?更没有谁会在乎,但是这一刻,南楚竟然发自内心的想要在乎。
在乎关于她的一切一切。
这是……怎么了?
他也想不明白,像是魔怔了。
难道这就是一见倾心?
不至于吧?!
雪倾城比他大很多岁,而且雪倾城也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型。
大概是好奇心在作祟。
覆水难收的好奇心!
“薛北杰……我和薛北杰……我和他之间自是有过一段风花雪月,但是只要你愿意陪我,我可以马上和他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他也不会再缠着我!”
“……”
苍天啊大地!
南楚难以理解雪倾城,她如此坦白,丝毫不拘泥于现状,他能否接受暂且不论,另一方面,薛北杰又会干脆利落的让雪倾城陪着他吗?
南楚铭心自问,无论是薛北杰或是凌凤,更或是雪倾城,慕容磷之辈,他都不甚了解。
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局外人,不过是墨凌沣一直扮作他的模样,如今他不得不以局中人的立场处理罢了。
“我并不了解薛北杰,他会不会……”
“这个你不用担心,薛北杰于我而言,自然没有你重要,在他心中,我也并不重要。”
“这……”
南楚多次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雪倾城竟会如此看得开,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