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在石桌旁,王长简坐主位,江淮和卡洛斯分坐两边。
“好香啊……”
江淮刚坐下来,就闻见一阵浓郁的茶香。这香气和普通茶叶不同,除了芬香迷人,还有淡淡的魔力掺杂其中。
他细细一嗅,立刻识别出来:“凌幽茶?”
“正是。”
王长简微微一笑,从茶具里翻出两个浅青色茶杯,为卡洛斯和江淮各倒了一杯。
茶水清亮,微微发绿。江淮托起茶杯,贴近鼻翼,凌幽草的甜香气息立刻扑面而来。细细品啜一口,入口微甜,咽下后竟翻起一阵浓香,充盈口鼻,茶中蕴含的魔力,渗透到四肢百骸,劳累一日的疲惫之感顿时消除大半。
王长简在一旁看得暗暗点头,这个一身粗布衣服的穷小子看似出身低微,却能将品茗的三步:观、嗅、品做得如此到位,显然受过良好的家教。
“刷刷刷——”
王安伦仍在舞剑。他想在江淮的面前展露一下自己不凡的剑术,手中一柄木剑,舞得越来越快,空气被他劈斩得呼呼作响。
江淮却对他的剑术毫无兴趣,品完茶立即切入正题:“王院长,听卡洛斯说,迟阳学院对我的那块鳞甲感兴趣?”
王长简说:“是的,我们打算收购那块鳞甲。江小兄弟你开个价吧。”
江淮早就想好了价钱,毫不迟疑地说:“二十金币。”
王长简和卡洛斯都愣了下。这个价格,可比他们预想的高得多。
“江兄弟。”卡洛斯说,“市面上的鳄甲,最贵不过五金币,你这块剥得完整,也许能卖到七八枚金币。我们学院愿意再提高一点价格,十枚金币收购,但二十金币,实在有点……过高了。”
他本来想说贪得无厌,犹豫了片刻,还是改用了比较温和一点的词语。
江淮却毫不动摇:“二十金币,少一分,我都不卖。”
卡洛斯有些无语。他承认江淮剥下来的鳞甲十分完美,但二重变异魔兽的鳞甲,市场上最多也就卖到八枚金币,学院愿意出十枚金币购买,还是自己废了半天口舌才说动的。
他做这么多,无非是想帮江淮多卖点钱。谁知道这家伙一上来就漫天要价,搞得自己现在有点下不来台。
王长简也是眉头微蹙,有些不悦地说:“十枚金币,是我和卡洛斯替你争取到的最高价格,你要觉得不满意,可以另寻买家。”
卡洛斯见势不对,赶紧说:“江兄弟,你别着急。你可以先去市场上逛逛,看看最近的行情如何,再做决定。”
江淮正想说不必了,忽然刷的一声,一股劲风从侧面袭来。他反应何其之快,头也不回,立马一个侧身闪过。
“安伦!你这是干什么!”王长简呵斥道。
偷袭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旁边练剑的王安伦。
他心中有气。卡洛斯回来一通胡侃,将这个江淮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剑术之高平生仅见。他王安伦可是北方十三城第一天才,三岁练剑,七岁穿甲,在同龄人中,至今难觅敌手。
而这个江淮,从他一进来王安伦就在打量,除了脸好看点,他实在挑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他刻意卖弄剑术,也是想引起江淮的注意。谁知这个小白脸,居然敢无视自己,不仅没做任何点评,反倒兴致盎然地讨论起鳞甲的价格来!
比起我的剑术,你竟然更在意区区几个金币吗!
王安伦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忍不住刺出这一剑。他这一剑虽是趁人不备,却只用了三分力道。一来是想发泄自己的不满,二来可以试探一下对方的本事。如果连这一剑都躲不过,说明他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对手。
“不错嘛,果然有两下子!”王安伦收回剑,说,“听卡洛斯说,你单挑了一头鳄甲铁牛?”
江淮看着王安伦。这家伙,肯定是因为被自己无视,气恼至极,才迫不得已使出偷袭的一剑。他一念及此,不禁有些好笑。
“算不上单挑,卡洛斯也帮了不少忙呢。”
卡洛斯被江淮说得有些窘迫。他不过就是做了点简单的机械运动,相比于从头忙活到尾的江淮,出的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王安伦说:“那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王长简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王安伦的请战。他相信卡洛斯不会胡言乱语,这个年轻人肯定有些本事的,但剑法有没有高到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他还有点怀疑。
让安伦去试探一下,有何不可?倘若真是好苗子,日后招进学院就是了。
江淮略一沉吟,说:“光是比试,未免无聊。不如这样,我们比十场,一场的赌注为一枚金币。我的鳞甲就按十枚金币算,我要是十场全胜,你们给我二十金币;当然了,如果我十场全败,这鳞甲就当我白送你们了。”
王安伦还没吭声,王长简先说:“十场太多,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们最好在天黑前比完。”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离天黑最多还有一刻钟,若是双方势均力敌,别说比十场,一场都不一定打得完。
江淮却道:“王院长放心,我会在太阳落山前结束比试的。如果做不到,也算我输。”
此言一出,不仅王安伦、卡洛斯变了脸色,王长简也不禁皱起眉头:这小子,太过猖狂!安伦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论剑术,不说同辈第一,至少北方十三城,罕有敌手,难道还能在短短的一刻钟内连败你十场不成?
“安伦,跟他比,不必手下留情。”王长简沉声说。
王安伦早已气得双眉倒竖,扔给江淮一把木剑,说:“来!”
江淮更不迟疑,剑未飞到,他已是飞身而起,竟然凌空接剑,借着前冲之势,一剑刺中对方左胸!
王安伦傻眼了。接剑之后,不应该先站定行礼的吗?哪有一上来就抢攻的?有没有一点基本礼仪了?
江淮收剑,跳开两步,淡淡地说:“第一枚金币。”
王安伦气得鼻孔冒烟,咬牙道:“好!第二场!”
他话音未落,直接一剑递出。既然你不讲规矩,那我也不跟你废话!
他这一剑,挟裹着全身魔力,声势惊人。剑未至,强烈的剑气已将庭院内的花草压得整排整排倒下。
江淮似乎来不及反应,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纹丝未动。
王安伦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你有多强,不过如此!
“呃啊!”
一声痛呼,王安伦停下脚步,震惊得看着自己的左胸,竟被对方的剑尖再次顶住!
“第二枚金币。”江淮的声音响起。
“怎么可能!”
王安伦当局者迷,可作为旁观者的王长简和卡洛斯却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间不容发之际,江淮旋转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使他几乎是贴着剑身滑过,同时以极其迅速和隐蔽的出手,刺中了王安伦的左胸。
卡洛斯还好,毕竟早在对付鳄甲铁牛时就见识了江淮的贴身闪避,再看一次就没那么震撼。
王长简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已经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可是迟阳城仅有的五位魔武士之一,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仅仅从江淮的一个闪避和一次出剑中,他已能看出太多太多。
这是何等的剑感!何等的自信!他早已算好了时机,压着最后一个瞬间,才从容不迫地调整身形,极其细微的调整,却完美地避开了最凶猛的进攻!他的出手也是无与伦比的,快速且精准,没有丝毫的拖沓,最朴实无华,也是最具杀伤力的一剑!
“这个江淮的剑术,果然高到匪夷所思。魔力低微,却有如此剑术,可见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只要好好栽培,将来必成大事。”
王长简已经忘却了之前的不悦,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说服他来迟阳学院。以他的本事,随便去哪所学院,还不都是轻而易举?要想留下他,必须得下点血本才行。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比试结果如何,他都会拿出二十枚金币购买鳞甲,大不了,多的十枚金币,从自己腰包里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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