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叼着烟朝刘启走来，旁边的两个带耳环的小弟也靠过来，游戏机声音戛然而止，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卡呢？”
“别，别，一哥，一哥我真没弄到什么车啊。”
“装蒜，”一哥冷笑，“你偷卡就是犯法，我有权将你扭送警察，交出来我保你没事。”
“你不用难为他们，卡在我这儿。”赵漆这时候从门口走进来。
“你是谁？”一哥瞥了瞥赵漆，开始警觉起来。
“我是赵漆，高级驾驶员，他们两个跟着我的。”
“高级驾驶员，”一哥脸上忌惮一扫而过，随即邪笑：“你要带他们，你知不知道这是公车私用？你违法了。”
一哥信手拈来地搬出法律来，他能在地下城混得风生水起，自然熟读《流浪地球法》。换做普通人早被唬住了。
不过，赵漆不是普通人，他当特工已经不知道经历多少明枪暗箭，眼前的事在他看来只能算是小场面。
赵漆讽刺：“一哥，你这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你干多少违法乱纪的事你没点数吗？”
一哥愣了半晌，显然没料到居然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而后与两边小弟各自对视一眼，仰面长笑：“真新鲜啊，有人敢扯虎皮做大旗，你以为爷爷我是吓大了。”
“刷——”
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凳子下摸出来，刃壁锃光发亮。
一哥亮了亮，含笑道：“瞧见这玩意儿没，也不怕话说大了闪了舌头，哥们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卡交出来借我使两天，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赵漆仔细看着一哥手上这把匕首，长三尺，宽两寸，以他的眼里看来的确是把不错的武器，用来防身最好不过。
“成啊，我看一哥你手上的匕首不错，借我使两天呗。”赵漆人畜无害地微笑。
“你丫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来，给我做了他。”一哥估摸着状况，他瞧赵漆只身一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把韩朵朵带离这儿，你们俩先走，我稍后。”赵漆朝刘启说。
韩朵朵看着赵漆处于危险之中，满是焦急却毫无办法，一哥可不是李东那样的人，他是地头蛇，手上还有匕首，韩朵朵觉得赵漆凶多吉少。
刘启犹豫了会强行拉着韩朵朵离开，“你在这儿只能给漆哥添乱，相信漆哥的本事，咱两快走吧。”
此时，两名狗腿子在一哥的示意下，如同疯狗般冲上来。赵漆眼神一动，飞一脚踹飞了两名狗腿，这两人捂着肚子倒地不起。
赵漆对力道把握很准，刚刚的脚力最多让他们爬不起来，暂时失去战斗力，根本没有性命危险。
一哥见此一幕，吃惊匪浅。
赵漆笑吟吟道：“咋样，考虑清楚了吗？”
这手脚功夫被看在眼里，不可一世的一哥瞬间打蔫儿。他虽然能够拿匕首出来，但也就装个样子唬人，那能真捅上去，其他都是小事，闹出人命就是大事，少不了蹲号子。
一哥寻思了会利弊得失，脸上转眼堆满笑容：“哥说哪儿的话，小弟刚刚跟您打趣儿呢。咱俩谁跟谁啊，匕首就送您了。”
赵漆一笑，接过匕首，这一哥玩蝎了虎子惯了，油着呢。
“常来玩啊。”看着赵漆离开，一哥吼了一嗓子。
赵漆没回答，把匕首用快步追上了刘启。
赵漆看到两人已经换好了防护服，正在甬道等着自己。
“漆哥你没事吧。”韩朵朵问。
赵漆看着韩朵朵，见她眼神里流出的关心不容作假，不禁心头一暖。
“我没事儿。跟我来吧，你们两个去过上头没？”
韩朵朵指着刘启，“我哥去过，我没去过。”
“额……”刘启摸摸脑袋尴尬地说：“其实我也没去过。”
韩朵朵翻了个白眼，满是嫌弃：“喂，原来你是骗我的。”
“我也是让你放心。”
“好了，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赵漆戴上了头盔。
穿过了一道天桥，一架折叠翼飞机从他们面前起飞，飞机依旧是这个时代最快最安全的交通工具，毕竟地表早就面目全非了。
通过了安检，三人进入了电梯。
赵漆敲敲韩朵朵手里抱着的头盔说：“衣服不穿好，亲人两行泪，头盔立即戴上，把你嘴里的泡泡糖吐出来。”
韩朵朵弱弱地问：“戴头盔还能嚼泡泡糖吗？”
“嚼个鬼啊，马上吐出来。”刘启拍着韩朵朵肩膀。
直升电梯嗡嗡作响，它在快速爬升。
赵漆指了指头盔下方的红色按钮，“这是通讯器开关，按一下车载同步，按两下局域广播，按三下私人频道，出去以后记得跟紧我，别乱跑。”
“好。”刘启韩朵朵点头。
“我们距离地面五公里，差不多要一刻钟。地表的温度常年维持在零下八十四度左右，除了矿车，防护服是我们唯一所靠。记住，头盔千万不能打开。”
“会冻死吧？”
“没错。”
没过多久，眼前一阵刺目的白光穿过电梯玻璃射入，晃得人不敢睁眼。
已经抵达地面了，电梯还在爬升当中，他们要抵达顶端的高架桥。
“这里就是北京？”韩朵朵指着窗外，嘴巴张成O型。
赵漆视线朝外俯瞰，内心也如韩朵朵一样吃惊。这里完全不像是他见过的首都样子，而是一座荒凉巍峨的冰铁森林。
昔日光鲜的大裤衩早就蒙上了一层坚硬冰层，犹如一座驼峰，繁华街道变成了冰雪大道，拥挤的闹市廖无人烟。
“物是人非。”赵漆感慨万千。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书本里的那个三千万人口的城市。”刘启也是惊讶不已。
“外面的世界好大啊。”朵朵愣子窗前，满是好奇。
电梯缓缓停下。
“半蹲着，小心外面的大风。”赵漆道。
警报声响起，一阵猛烈的寒风吹进慢慢开启的电梯里，带进了无数砂粒般大小的厉雪，撞击在头盔玻璃上噼啪作响。
走出了电梯，他们回头一望，天空乌云密集，风雪肆虐，云障掩盖之下，比山还巍峨的行星发动机正喷薄出淡蓝色的焰火，大地也在轻微震颤。
“走吧，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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