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宗微微起伏的脖颈处紫红的绳索印痕极为明晰,活结索痕于颈后成八字交匝,乍然一见,刘捕头愣了下,待凝神细思,却又见那索痕稍稍往上弯斜,明显是自缢者身体自重牵引所致,果然与他猜测的自缢不差。
如此一想,他不由转头张看了一眼那长身玉立的少年,心里一时有些称奇。
很快,去端姜汤的小沙弥快步回转。刘捕头心想正好等着柳承宗醒来好问话,便避在一旁,由着谢长怀为其灌下姜汤水,不过顷刻,柳承宗果然恍惚睁开了眼。
住持跟居士看客们都不由欢喜地直呼佛号。
“柳居士到底有何事想不开?”居士们急切地凑过去,同情又不解地问,“怎会忧烦到在昭庆寺中犯上自缢煞?”
柳承宗渐渐苏醒,却一时也说不得话,只直愣愣盯着大家。
住持方丈静静捻着念珠看着榻上之人,缓下适才任命攸关的焦急,此刻心中却也有了些顿悟,想来那赵姓少年所言并非妄语,柳承宗必定是牵涉进那士子犬噬案之中。
“各位居士,还是先让柳居士静息片刻,他的喉口处有伤,还说不得话!”谢长怀温和劝阻,然后他又回头体谅道,“既然差爷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询问柳居士,我等最好避开的话,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少年的话觉得确实理当如此,便都客气地向刘捕头、张四合什行了佛礼,便自发退出去了。
住持方丈也不再盘桓,点点头赞同。心知柳承宗的红尘俗事却也是非一解方能度化,甚而若是最后设计违反国法,他也是无法包庇的。
刘捕头见谢长怀如此识趣,亦是暗暗称许。蓦然觉得此人除了在面相上过于出色,其他与赵重幻倒颇有几分相似。若是这两个少年能结识一番,确也是幸事。
再说赵重幻,提着一息真气,一路沿着昭庆寺附近的小巷里弄,走街串户、飞檐走壁地四下寻找那位已然不知所踪的竹笠客。终于在快到了钱塘县署不远处的骑墙旁寻到青石路上一位与小沙弥所言近似的人,不过那人却未戴青竹笠,简单的士子发冠,青色棉布衣袍,远远一瞧,也不能有绝对把握!
不过秉着宁可错寻也不可放过的宗旨,她毫不客气地扬手便甩出一根鱼针,只听对方“吧嗒”一声俯身摔在了光洁结实的石板上,动也不动。
她疾步走过去,微微使力将此人翻过身来,却发现并不认识这张年轻的面孔。这番变故倒是教她一愣,心道莫非自己真寻错人了不成?
她盯着这陌生人凝思了须臾,还是决定将此人带回昭庆寺给小沙弥确认一下。她瞅了一下时辰,按理那位昭庆寺禅房力救人的少年若是发挥得当,此刻柳承宗大概已然转醒,也恰可一并对峙一番。
如此一想,她直接便将此人一把拉拽起来,甩在自己肩头,轻松自如似从前在雁雍山中打猎背着猎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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