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重幻又捻了捻蛛网就将其拨开。
她继续往回走,沿着竹林边缘来到荷塘这侧。此处的竹子密度有些稀落,透过疏密有致的竹荫,她望向接近荷塘的边岸。
昨夜春雨霖霖,苔痕茵茵,细草莽莽,叶翠欲滴,偶杂野花星点,全然拙朴天然的自在之气。
她悠悠扫过视线,边岸齐整,草叶茂直,并无足迹踏过的端倪。只有三两处有些杂乱,野草零落匍匐,而对面正对着的一捧菖蒲也有些东倒西歪。她猜测大抵是破晓时分寻到贾子敬的所在。
她回头唤过阿陶来问话:“阿陶大哥,今早你们在何处发现的衙内?”
阿陶疾步过来,指着那一片有些倾覆的菖蒲道:“就在那处!他伏在密密的菖蒲丛中,我们开始都没意识到他在那里,还是竹林子里寻的人先发现他的!”
“昨夜衙内又去痴意坊戏耍,赢了些钱,回来醉得厉害!本来安顿下歇息了,我等就回耳房歇着,一夜到天亮!”
“哪知天刚麻麻亮,就听曲儿、歌儿两个姑娘失声惊叫,说衙内不见了!我们唬得,赶紧四下里寻找!”
“你们为何觉得衙内是不见了?他不会自己出去遛遛了吗?”赵重幻问。
阿陶搓搓手道:“衙内鞋也没穿,衣袍还在原处,就着了里衣赤着脚出去了!”
“你们揽香楼晚上有人守着吗?”她继续问。
“有是有!”阿陶有些尴尬道,“但是半夜里最是困倦,守夜的有时也没那么——”
赵重幻理解,点点头又问:“衙内最近几日是不是因为与那位的事禁足了?”说着她扬面示意那陈尸处,“他们怎么会有纠葛?”
阿陶听此言,眼神有些闪烁,不由挠挠头道:“这小人不敢说!”
赵重幻想到歌儿起初的踌躇,后来也才语焉不详地提了两句,看来平章大人因为此事必定训诫过府内各色人等。
她微微一笑:“哥哥不必惊惶!我问你点头摇头可行?”
阿陶一愣,思虑了下,惟有颔首同意。
“上年你们随衙内一家去庆元府前他二人可认识否?”
阿陶摇头。
“衙内与那位的事是今春回来才开始的吗?”
阿陶点头。
“你等可是香会前不久才回来的?”
阿陶点头。
“事发后衙被禁足,那位只是被关闭在静室吗?”
赵重幻沉吟片刻,也就说贾子敬与十姨娘也就是这些日子才纠缠到一起的。
可是,他明明知晓贾平章的脾性,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去纠缠对方最宠爱的美妾?
毋论当初的李氏是死于何种方式,最终死去却是不争之事实!
那么贾子敬与十姨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纠缠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吗?特别是十姨娘,她岂会不知背叛的可怕后果!但是她为何还是与贾子敬发生这种不伦的关系?是贾子敬强迫她抑或是对其情不自禁?
从她一个女子的角度来说,除非是如诗儿、曲儿她们与贾子敬一起自小长大的深厚情分,要不然,贾衙内委实没有才貌双全到能令异性为他连命都舍!
思虑辗转间,她无意抬眸扫到那侧某人长身玉立的巍巍身姿,心里莫名一颤。
若说是长怀公子倒真有几分让人奋不顾身的可能性!
她蓦然暗暗自嘲地想:连孔圣人都逃不脱以貌取人的陋习,况且她这等凡夫俗子乎?
谢长怀似感应到她的视线,转眸看她,笑似风行西湖波,逶迤而来。
她虚应一笑,赶紧回神。
赵重幻谢过阿陶,便往李寺丞他们那而去。
边走她边疑惑地暗忖:若不是十姨娘主动倾心,那只能是贾子敬诱引挟迫,可是她有何把柄在他手上,不惜冒着被贾平章处以私刑的危险也要与他私通?
动机委实说不通顺,她不禁有些困惑,如今只能先验察尸体再去寻贾子敬找原因了。
赵重幻心下这么一想,便集中精神去勘验十姨娘的尸体,瞧瞧死人能告诉她什么!
谢长怀凝着她秀眉时紧时松的模样,眸底幽邃,若静水深流,难以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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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安:姐姐在云南明媚的阳光下更文!旅行中:)
感谢花儿脸君、黄河君、云飞扬君、Echo君、谢时柒君、新北极光君等等小可爱!你们执着地追着文,是姐姐的动力!万分感谢!虽然此文有点叫好不叫座的忧伤,可是姐姐还是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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