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钥石。你知道的真不少。”
雀耳微笑着,那只蟹爪一样的手攥紧了领口,好像冷得厉害。
“他已经把那块石头托付给了值得信赖的人。那是他的选择,我和铁木知道,马文酒醒之后恐怕也能记得只言片语。你遇到的那个晶霖塔人是谁?”
“费尔德曼.贝瑞特。他是个老人,在雪峰下找人、等人,埃尔文,方亭、秦和桓。”
“哦。这位老人不知道小香巴拉发生了什么。”雀耳转向铁木说:“你猜他会到这儿来吗?”
“如果要来,早就到了。”铁木摇头,“没有其他人。”
骊珠说:“雪峰下来了其他人,有栖木者家的人,还有旸谷人。”
雀耳说:“那么他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这些人都没在这里出现,雪峰下的信鸽也好久没过来了。河曲的骑士和驼鹰有什么消息吗?”
铁木摇摇头,“博罗只接到了埃尔文和绿营的援军,诺伊和陆寒没过来。而我竟然没捞着和埃尔文说句话。”
雀儿说:“他不会放过一个和达尔戈正面交手的机会,那个伤痛折磨他的代价就是让他的仇恨更加深沉。我很担心他,艾恩伍德,绿营的人帮不上他什么忙。”
“等这里的事一了,我会带几个人出去。他不会有事,雪峰四周没有谁能对付他。”
“还有那个冷炼剑手。”
“但除了他,其他人都撑不过冻碎岩石的寒风和刺穿知觉的雪野强光。”铁木沉吟一下,接着说:“可那些东西居然不怕火。”
骊珠拿不准,但他还是说出来自己的看法,“他们怕那种火,冰火,或者雷火。他们统统不敢凑近那团蓝色的火焰。”
“是那东西给了我第一下子,玛摩特怎么会有雷火?”
“是别人送来的。我猜,就是银脸的达尔戈送来的。”
雀耳打断了他们,“我们绕远了,艾恩伍德。”
铁木很尊敬盲眼巫师,他说:“我刚才就该闭嘴。你把你的事交代完我们再说别的。”
“孩子,玉门是小香巴拉通往晶霖塔的必经之路,可多少年来,五十个纪元年,没有人到这里来过,最后一个栖木者诺斯维尔.珀迟曼过来的情形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了。他返回之后没多久,这里的一场雪瀑要了所有人的命。
“晶霖塔的大事件影响到了每个通道,也包括这儿。七个大陆失联,小香巴拉也几乎失去了对外联络的动机,这些年来,内耗不断,没人把目光放到和自己无关的大陆,放到晶霖塔。小香巴拉就像一个老人,失去了使命感的老人。栖木者的变化让我感到惊奇。
“一次偶然事件,不,不是偶然,是埃尔文通过双河后人找到我,他让我看到了一些隐藏在面具下的怪异。我是个纳浯尔巫师,牧云者的侍从,在失去光明的那一刻,光明之神赠给了我在黑暗中看见世界的力量。是的孩子,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世界。我因此来到这儿,埃尔文隔些日子找过来,但他失去了记忆,他来这儿是为了用很冷很冷的冰原办法恢复记忆,但很不成功。
“你说的钥石一直在他手上,但他参详不透那东西该怎么用,他像供奉神明、像祭奠逝者那样供奉着它,而它只回赠给他无休止的悔与恨,逼着他像熊一样在雪野漫游。那东西还像一座山,压住了他的灵机,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晶霖戍卫统领,不是穿越希声山谷的青年行者,不是一个有足够锋芒来对付夜霊和死士、对付达尔戈雷士的诺顿剑手了。”
铁木点头,咬牙的动作让胡子颤动。
骊珠听到这儿,一直想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告诉我?
雀耳接着述说:“麦鸠利师傅找来了,比其他人领先一步,得益于他的护卫多吉对‘夜帝’的好奇。那个年轻人和埃尔文打了一架。行者彼此认得出晶石的光芒,尖峰戒指和诺顿宝剑的冰晶之光出现在野人手里,麦鸠利知道了来龙去脉。
“麦鸠利来的时候我和马文都受了伤,那段日子很难熬。马文喝酒就像喝水,他还好,他不是行者,孩子,他只是有个行者的梦,哦,确切地说是个晶霖塔人的梦,每个世家子弟自小的梦想。而我的晶元却更敏感了,那不是禀赋,是刺激,是病和折磨。
“麦鸠利带走了金绿石,他的目的地是冰宫,我担心他那么做不会有好的结果。但他需要勘石者的意见,他的看法很惊人,而且当时他说‘和玄机方有关的任何事都是急事’,我想他给自己的理由很充分,因为解开那块钥石的秘密,就能解开下一块,最终解开玄机方的秘密。
“据说那个盒子已经在云顶旸谷现身,行者联盟的使命不容他有任何迟疑。我担心的结果不是因由他的虔诚,而是他的能力。我知道来自默冢森林的力量,血楣的寒风已经吹到了好几块大陆,单凭小香巴拉是对抗不了的。唯愿诸神保佑他,保佑他能协助晶霖塔人重建塔林,恢复秩序。而在一只受伤的羽士飞来之前,我已经听到了从灰松堡和五月堡同时传来的噩耗,他确实没能抵挡住来自黑暗的风。
“当那种风吹到这里之后,我知道玉门的肃静不会长久。我和马文在龙鳞崖底下受的伤不是来自风寒的侵袭,是来自一个奇特的死士,年轻的死士。铁木,我不想制造恐慌。我让你找到埃尔文,是为了布防,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而那个死士却突然消失了。
“骑手诺伊和驼鹰陆寒过来的时候,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我无法回馈他们什么,却能请求他们什么。绿营这次出手相助,艾恩伍德,我们会在任何时候给予援手,在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
铁木重重地点头,“我插一句,埃尔文好像恢复了很多记忆,有个朋友帮助了他。”
骊珠小声说:“就是那个晶霖塔人。还有,您说的那个年轻人,他叫哈吉,今晚他就站在达尔戈的旁边。或许,他和晶霖塔人在雪峰下交过手。后来他去了五月堡……”
“哦。埃尔文,我只能更为他担心。那个年轻人,你们都要小心他。玉门没有能抵挡他的剑,也没有能阻挡他的火,冷炼死士的黑火。他会回来的,我和马文遇见他不是偶然……”
雀耳说着说着却笑了,他说:“看看我,说话的口气已经不是一个双河的纳浯尔巫师了,而是雪峰玉门的守护者,伐木场的自由人了。”
他从袍子底下掏出一把小刀,颤巍巍地递往骊珠的面前,骊珠接了过来。
“收好他,孩子,你会需要这样的东西。一把米斯特尔小刀,它能辟邪,松针的巫师相信这个。不要因此嘲笑一个双河的巫师,我希望所有的祝福都能发挥作用。它来自晶霖塔,或许它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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