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十几年前颜朝辉颜将军的后人吗……可是听闻当年颜家出事后颜将军被斩首,家人也被流放,更何况当年还遭遇了这般大屠杀,这……那她此番回京,又是为何?
当年颜将军一案不是已被当今圣上查清?最大奸臣朱家豪也已被杀多年,那应是回去享福才对,又为何说要造势。
苗妙言得知这些也是曾听爹和她说过,当年同金兵一战,举国同心,但颜将军后又发生如此大事,可以说是震惊全国上下。
苗妙言平躺在床,看着眼前的帐子,陷入思绪。
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更清楚人心吗?
苗妙言想起昨夜她对自己说的话,以及今早对那群人说的话,虽然其中些许话语的确戳人心,但也实实在在就是这个理。
“看来,天地之间,万物煎熬啊……”
且说另一边,江初一也顺利散发传纸回了自己的房间,就看第二日此事会如何发展。
而又在另一边,还亮着灯火的房内,有人在听到来人的汇报后,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先前还坐在椅子上的人惊得将桌上茶水都打翻在地,“陈石严他们被人杀了?!”
“回大人,正是如此……听说是被他们拐的一群人里面的两三个人解决掉的。”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害怕牵连。
“还有没有人活着?!”陈杰伟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手下要斩草除根。
手下懂是懂了,但是身体更抖,人也更害怕了。“他……他在门外……”
“娘的!怎么会这样!”陈杰伟惊疑地在房内走动,“按理说,那么点人怎么可能会解决那么多土匪,只剩下了一个?!你说,真的只有他逃出来了?”
“是、是的,大人!”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快点让他进来!”陈杰伟大叫。
“是!是!”手下连滚带爬,开门让外头等了许久的人进来。
“小的、小的李铭,见过大人!”赫然是那日颜希安两人被带去更衣时为首的土匪。
“我问你,你知道是谁杀的人吗?”
“小的知道!知道!分别是两个女人一个男孩!那个男孩看起来也是十岁左右!”
“就这三个人居然还把你们杀得个片甲不留?!”陈杰伟大怒,捏起桌上的茶杯就往李铭头上砸去。
“不是啊!不是啊大人!其中有个女人武功高强!就连三当家都撑不过她一招啊!那个男孩子也很厉害的!我们,我们都打不过!”李铭大惊,想要避开飞来的茶杯,却又不敢,生生接下,额角便流了血,触目惊心。
“他们是什么人?知道不知道!”陈杰伟忍住满腹怒火,“居然能把那么多人杀了?!我可不信!你怕不是在骗我!”
“不是的!大人!小的没有骗您!我、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叫什么,但是、但是我知道那个最厉害的女人姓什么!”李铭跪着上前,满脸惊慌,他好不容易从杀神手中逃脱,又怎能在这里折了?
“知道姓又有什么用!娘的,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陈杰伟又上前给他赏去一耳光。
“大人、大人不用担心!他们应该、应该……”李铭忍住痛楚,继续说道。
“应该什么?!算了,你告诉我,她叫什么?!”
“姓、姓颜……”李铭再度磕头,“大人您千万要为我们三位当家做主啊!”
做主?!怎么可能!这事要是被捅大了,我连乌纱帽都要保不住!原以为你们这些废物能给我带来更多的钱财,没想到居然给我捅了那么大篓子!人命啊!几乎整个土匪窝的命!
陈杰伟盯着不住磕头的李铭,眼神阴鸷,又朝一直站在后头的手下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要来我这里求助的?”陈杰伟缓气,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因为、因为我们大当家的说过,大人,大人是他的好兄弟……凡事都会照顾他!小的,小的这才来大人这里一试!今日一看,大人果然有情有义!”李铭再拜。
“好了好了,你也累了,给他安排个房间,带他下去吧!”陈杰伟挥挥手,身心俱疲。
他的手下上前,扶起李铭,李铭不住道谢,而陈杰伟掩在手下的双眼满是愤怒,使给手下的眼神也是充满阴暗。
手下不动声色地点头,却开口关切:“肯定累了,昨日经历的必定可怖!”
“那是真的!那个女人一支笔样的东西……”他们的声音渐渐转小,书房内也再度恢复了安静,唯有地上碎裂的茶杯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姓颜?这个姓,可不常见啊……”陈杰伟忽然就起来了当年的颜将军,那人可是天人之姿,不仅得百姓爱戴,而且也让敌人闻风丧胆。
但是到底又是哪个姓颜的人杀了这群蠢货!
到底是谁呢……
而另一边,原以为能迎来更好生活的李铭最终以一声惨叫结束了自己一生可悲的生命。
第二日清晨,颜希安他们一行人入堂用食,让李子奇一行人若是去寻陈大人午时再出发。
李子奇他们一听还可以再歇息一个早上,纷纷欢呼,实话说,这两日的操劳,他们也不大吃得消。
回了房,颜希安为江初一进行易容后才安排江初一上街。
当江初一从窗后一跃出去落地时,他的新身份便是这个成锦城的小乞丐。
一身破衣,一双包不住脚指头的鞋,还有肮脏的皮肤及带着脏污的泥指,让街上的行人见了皆纷纷避让,就怕这个小乞丐缠上自己来讨钱。
江初一也不含糊,灵活的身子在人群中穿行,在遇到第一个小乞丐给了铜板后,说遇到了贵人,为贵人做事就可以得更多的钱,要他带自己去见更多的小乞丐。
而另一边,颜希安也易容换衣出了门,苗妙言跟在后头,吃惊于她的易容技术,心中敬佩更深一分。
“你这样跟着我,很容易被人误会是婢子的哦。”颜希安停下步子。
苗妙言脚下一滞,对啊,她也没喊自己跟着,自己却下意识地继续跟上……“我乐意!”
“噗呲,嘴硬。”颜希安继续向前,待出了街,寻了城中最为热闹的茶楼,买了最优的雅座坐下后,一派悠闲地饮茶。
李子奇他们约摸还在房间中歇息,至少那三个盒子颜希安出门时瞧见还在。时间尚早,她也歇会。
“你是真的把自己当婢子了吗?”颜希安忽然开口,话语内容让身后站着的苗妙言一惊,她沉默,并未回答。
“昨日的问题,考虑得如何?”
“尚在考虑。”
“可是你今天很自觉跟我走了呀。而且那么乖,那么听话。”
“那是因为和你说话会折寿!”
“啊啊又来了又来了,心口不一。”颜希安笑,转过身来,为她递上一杯茶。
“其实初一不算我的侍卫,我仅是将他带在身边,因为他有家人,日后他若是想走了,我也定然会让他离去,只不过现在的他为我所用。而你不一样。”苗妙言没有接过她递来的茶,她也不觉尴尬,握着茶杯,稳稳当当。
“你已是孤身一人,往后若是报仇成功却不知如何走,不如同我一起,待以后你想好自己要如何活了,再离开也不成问题。”
苗妙言抬眸,不清楚为何她会明白自己心中的疑惑。的确,她现在更犹豫的是,自己应该怎么活,应该做什么。
“至少我能保证我所作之事非杀人放火一类。”
“好,我跟你走。”苗妙言接过她一直握着的茶杯。
“那你以后可得照顾一下人家的起居~”
苗妙言忍住了想要暴起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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