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书房中,禇咏羿和封归箫相对而坐。
从竹音馆离开之后,禇咏羿直奔将军府而来。将李绛芸拜师的消息,传到封归箫耳中。
“我把你未来媳妇的消息传给你了,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嗯,查到了。”
封归箫收起平日在外行走的浪荡模样,看向禇咏羿的眼神带着一抹冷峻。
“宁天晔在接到周家请帖前曾在万宝斋和易元嘉吃过酒。我们的人在万宝斋听到易元嘉替宁天晔出主意,对付李四小姐的主意。”
禇咏羿眉头一皱,问道:“是什么主意?”
“李家四小姐不能喝酒,他们想从这点入手做文章。试图让宁天晔污了李四小姐的名声,替他妹妹报仇雪恨。”
李绛薇不胜酒力的消息是从花宴一事之后才传出的,那么这位易元嘉又是如何得知安远伯府的四小姐不能喝酒的消息?
“后来我觉得事情蹊跷,就查了查李四小姐不胜酒力的传闻是从哪传出的。能查到的消息都是从周家花宴中传出的,在这之前完全根本查不到李四小姐不得喝酒的消息。”
禇咏羿默而不语。
封归箫又道:“这宁天晔是宁家这辈子弟中最直性子的一个,做事不会瞻前顾后,想到一出就是一出。”
“这个易元嘉,是何许人?”
“是德妃母族的旁支。也是上京有名的纨绔,我曾和他吃过酒,是个爱起哄的人,经常向我劝酒。”
德妃便是先太子的生母,姓孔。孔家老爷子致仕之后,孔家在朝中再无支撑门户的子弟。德妃的母族易家也曾承爵,不过轮到这一代已经没有爵位了。
“易家的人?易家和宁家聚一块......倒是挑不出差错。”
若不是先太子走的早,两家早就成了姻亲。从表面上看,就像是亲近的好兄弟出了一个损招报仇。
“殿下打算怎么办?”
“继续查。”禇咏羿道:“查查易元嘉背后有没有接触其他人。趁你未婚妻没走,同她透露一下路家的底子。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能像其他后宅女子一样对前廷没有认知。”
“是。”
“临行前先生曾跟我透露,他希望过两日就出发。”褚咏羿从容说道:“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封归萧表情逐渐凝重,许久才道:“我明白了。”
准备时间仓促,李绛芸的丫鬟们就算得了李绛薇的提点依旧有些手忙脚乱。生怕有东忘记带,令自家姑娘在路上受委屈。
看着他们忙碌的模样,李绛芸笑道:“别带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我是去上学的,可不是去游玩的。此行只备两辆车,一辆带行李,一辆坐人。”
琴书眉头一皱,“姑娘准备同夫子一辆车?”
“夫子驾车。”李绛芸笑道:“既然我选了这条路,就不可能像其他女子一样处处避着男子,何况夫子是长辈。”
“姑娘不打算带我们两同去?”
收拾东西的琴言听了,不禁停下手边的活,竖起耳朵听着琴书和李绛芸说话。
“我想带琴言过去,她性子活泼又识字。”
琴书有些沮丧,却也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琴言确实比我合适。而且姑娘是去读书,带那么多丫鬟不合适。”
“幸好姐姐提醒,有件事我差点就忘了。我这一去就是三年,到时候你的年纪也大了。”
琴书着急的瞪大眼睛,咬紧嘴唇,紧张的望着李绛芸。
“你想外放吗?”
琴书的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不停地左右摇着。
“既然如此,这三年间就把你寄在姐姐那,要是在家中遇见看的上眼的,就让姐姐帮你做媒。以后跟着我当管事妈妈。”
琴书听了这话,双颊臊地绯红。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还没出阁的姑娘如此大胆。
“姐姐就托付你照顾了,平日闲着就回潇湘院看看。明天我就在姐姐和父亲跟前提一声。啊!对了!”
李绛芸狡黠一笑,“还记得前些日子给你们看的老旧纸条吗?”
琴书和琴言同时点头。
“那张纸条的另一半我收着了,你们快去帮我找出来!我走那日要送给姐姐当礼物。”
“晓得了!”
“东西找到后可要收好了!我要趁着后天一早出发前单独宴请姐姐一顿,可别让姐姐发现了。”
琴书一笑,道:“我们都懂得!”
第二天一早,李绛芸梳洗结束前去溶月居请安。钱氏的精神头不好,整个人恹恹的。见过她们姐妹二人后,便挥手让她们退下。趁着同路的这段时间,李绛芸将自己的打算与李绛薇一说。李绛薇欣然应下。
“琴书也是个厉害丫鬟,她能过来我求之不得呢。”
“姐姐不觉得碍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笑着别过李绛薇后,还未回到潇湘院,就听到到有婆子来报,说是花厅有人来找。问及来人,婆子只说是从将军府来的人。
“将军府的?”
“来的像是个小厮。”那婆子说道:“据说是来给五小姐跑腿送东西的。”
“既然是男子,为何喊我去?往常不是让管事的人接了东西再送到潇湘院的吗?”
婆子恭敬回道:“夫人说了,五小姐以后是要入朝的人。这些外客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排。怕随意打发了,对五小姐不好。”
李绛薇一听,就知道是钱氏的借口。
“而且那人说了,需要亲自见到五小姐才离去,说是封二公子的吩咐。”
婆子提及封二公子后,李绛芸肃然道:“领我过去。”
“是。”
“等等!”李绛芸叫住那婆子,“让他去潇湘院。”
潇湘院在安远伯府的园子一角,不与其他院落相连。往常李绛薇过来串门,还要穿过整个庭院。庭院不在内院,领着外男也不易冲撞到府里的女眷。
“五小姐,这于理不合!”
“我的贴身丫鬟都不在身侧,你是想让我独自去见他?”
婆子有些纳闷的摇头,“自然是不行......可是去姑娘的院子,那......不是更严重吗?”
“罢了罢了。”李绛芸不耐的摆摆手道:“领他去父亲的书房一趟,我去那里见他。若是夫人问起,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借了父亲的书房。”
婆子有些迟疑,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