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咏羿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李绛薇不禁为里面的人担忧起来,生怕他们姐弟二人因为这事吵架。
“李小姐还是先回吧。”在门外守着的越侍卫说道:“两位殿下自小如此,不必过于担忧。”
“那便有劳越侍卫了。”
“此行危险,我当然知晓。”禇咏青正色道。
禇咏羿一听,双眉皱的更紧,“那皇姐为何要提出这等请求?这不是让承微活活送死吗?”
禇咏青的眸子逐渐幽深,低声说道“我也不愿承微犯险,奈何我手中无人。”
藏在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动着。
“若我被那些人捂住双眼,掩住耳朵,灾民的泣诉我又该从何知晓?如何去帮助那些骨肉分离的人?你希望有更多至亲阴阳相隔吗?”
一声又一声的发问,敲打这禇咏羿的心灵。
“身为上位者,若不能为民求福祉,这个皇姬我当来何用!”
“那也不该......不该将承微拖进来。”
“是啊,不该。”
禇咏青背过身,没有直面禇咏羿,她感叹道:“我也不愿承微犯险,奈何我手中无人可用。”
禇咏羿只能看见禇咏青的背影,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得眼前人说道:“若我被那些人捂住双眼,掩住耳朵,灾民的泣诉我又该从何知晓?如何去帮助那些骨肉分离的人?你希望有更多至亲阴阳相隔吗?”
只听话语,那渐渐加快的语速,逐渐变得的声音,足以听出眼前人的愤怒。
“正是不愿将承微牵扯进来,我才想着同她商议,过问她的想法。谁知道还未提及详细,承微便一口应承下来。”
禇咏青的声音,隐约有些颤抖。
“想来她也是担忧的。不然不会听见下江出事后,就应下。这不仅是我的安排,也是承微的心愿。”
禇咏羿默而不语。
“回去吧。”禇咏青劝道:“我会安排保护她的人选,护她周全。”
禇咏羿紧抿双唇,不甘的看向禇咏青。半晌,他说道:“皇姐为何不让我去?”
禇咏青低下头,低声说道:“贤妃得父皇宠爱,连带着三皇子、五皇子以及七公主都备受父皇关注。即便贤妃如此受宠,父皇最喜欢的孩子仍然是你。承微不过是一介布衣,在外行走不至于引人注目。可你是皇子。”
禇咏青转回身,神色凝重的看向禇咏羿,“你若亲临,焉知地方官员不会遮盖真实情形?你若乔装打扮隐姓埋名混入其中,探查到什么隐秘,你又该如何行事?”
未等禇咏羿回话,禇咏青又道:“我怕你将他们逼急了!”
禇咏青红着眼,说道:“灾年不缺流民!你的身份是助力,也是累赘!”
“皇姐,抱歉。”
禇咏羿轻声说道:“听完这话,我更要去。我是皇族,也是父皇宠爱的孩子,危难关头更要为父皇分担。我不知道承微同你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承微不该承担这样大的责任,她若是想要为这天下发声,那我陪她一道。明日,我就向父王请旨......”
“阿羿!”禇咏青长叹一声,缓缓道:“既然要去,那么答应我一件事。不,两件事。第一件事,保证承微和你自己的安全,两个人都要完好的回来。第二件事,遇到什么问题都不要暴露身份强出头,有什么回来再说。相信你皇姐。
禇咏羿温柔一笑,道:“好。”
李绛薇刚回到安远伯府,就有下人来报,老爷和二老爷要见她。这时候找她,想来是为了问她下江一事。
果不其然,李岳成上来便问道:“薇丫头可在皇姬那听说下江的事?圣上那边是何态度?”
“我只知道下江的情况不妙,具体是个什么状况我实在不知。”
李岳成纠结的在屋里来回踟蹰,异常着急。
“昨日圣上大发雷霆,朝中上下人心惶惶。幸好三皇子主动站出来,接下赈灾的担子。关于赈灾之事,皇姬真的半分都没透露?三皇子要是办好的这趟差事,最不利的就是皇姬了!”
“既然皇姬未提及,想来皇姬另有打算。”
“但愿如此吧。”李岳成脸上的着急并未褪去,李绛薇的话并不能敷衍过去。
思虑再三,李绛薇开口说道:“皇姬她希望我去一趟下江。”
屋内的两个男人惊讶的冲李绛薇看去,见到李绛薇面上的淡然,又看见她弱柳扶风的身子,心中的疑惑更盛。
李岳然脱口而出道:“这也太荒唐了!皇姬这是让你去送死!你这身子骨舟车劳顿去下江就已经吃不消了。如今下江乱成什么模样,难道皇姬或是东宫的其他人没有告诉你吗?”
李岳成拧紧双眉,严肃的在一旁点头。
“不行!我不同意!”
李岳然在屋里来回踱步,许久后,道:“不行,我求求岳父,让皇姬收回成命。他老人家不会坐视不理,放任你去送死。你且安心留在府中!”
“父亲!”李绛薇高声喊道:“父亲不必如此,我已经答应皇姬了。”
“胡闹!这也是你能答应的?”李岳然面带愠色,生气说道:“这可不是串门!下江可不是出门做一小会轿子就能到的地方!你知道这恭国有多大吗?知道下江里京城都远吗?你一个不曾出过远门的姑娘家,凭什么随意答应!”
“大哥说得对!”李岳成在一旁搭腔劝道:“这里头有很多事你不懂,随便应下不妥当。除了路途遥远,路上凶险,还牵扯许多其他问题。”
“我知道下江是个什么情况。”李绛薇淡然道:“我也知道下江在恭国何处。更知道下江出事对恭国的影响有多大。皇姬派我前去,是觉得我能够胜任此事。这是皇姬对我的信任。”
一声长叹之后,李绛薇又道:“父亲,有些东西不冒险是求不来的。”
李岳然心里咯噔一下。
“这件事是皇姬私下命令的,还请父亲和二叔不要外传。至于淮荥侯府那边,也希望二位长辈不要提及。小女在此先谢过二位。”
恭敬的态度,显得格外的疏远,仿佛他们之间并非血缘亲近的亲人。
“特别是父亲,千万不能在酒桌上提起。若想要安远伯府长久兴盛,我们只能奋力一搏。”
李绛薇觉得,愿意无视世人目光最终和淮荥侯府结下姻亲的父亲,能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也知道这件事对安远伯府的影响。
“我知道了。”李岳然无奈说道:“按你的意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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