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宁府的下人去喊那个男人时,发现男人已经离开,只在房中留下一封信。
信中写到,虽然感谢宁家的收留,但是他收到的神秘人的警告。为了不连累宁家,只好连夜带着书稿离开宁家离开京城。
宁家觉得事情不妙,便派遣人手到处搜寻,结果在京城的一个小巷发现那个男人的尸体,以及散落在地上的空匣子。
男人的死状,显然不是自杀。
造假事件出了人命,事态立刻就不同了。更让人震惊的事,这桩本应移交府尹的命案,竟然直接交到刑部手中。
李绛薇受到此事影响,不得不留在自己的晴雪院中。李岳然心中有气,好在有李岳成安抚,没有责骂李绛薇。
《万家言》造假一事,正式轰动全京城。
茗客楼已经不在提起《海外迷踪》和《白笏记》相关的东西,厨艺大赛的的故事段子撑起这段时期的内容。
方舟来到茗客楼,过问着最近的情况。见茗客楼一切顺利,又去后厨转了转。
“梨墨,要不你找个时间回去一趟吧。”
梨墨抬起手,用手肘抹去脸上的薄汗,疑惑的看向方舟。
“李家小姐出事了。”
梨墨的动作一顿,嗯了一声,又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不回去吗?”
“打烊再回。”
“你先回去吧,这边我替顶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莯夏欢欢喜喜的撩开后厨的门帘,高声说道:“我不擅长做点心,可做的也不差!替你忙活一阵没问题!”
梨墨没有回应,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了。
“与其在这边担心,不如回去看看。”莯夏上手,将梨墨身上的围裙取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这是准备做糕?”
陈平月应到:“对。”
梨墨在边上伫立良久,忽然悠悠说道:“谢谢。”
道完,行礼,匆匆离开后厨。
“这姑娘还挺死板。”莯夏一边忙活一边说着:“也太实心眼了。”
“梨墨对人挺好的。可惜话太少咯。”方舟感慨完,忽然问道:“你们能不能做些能随身带着的小点心?”
“小点心?”陈平月诧异问道:“怎么想起这个?”
“我师父为了谈生意,总是忘了吃饭。一来二去就病吐血了,现在还躺着休息。我寻思总这样不是个事,弄些好带的小点心,也好过饿着。”
“为什么不带干粮?”莯夏问道。
“干粮好带,可太干了。师父吃不动太硬的东西,连坚果都吃的费劲。”
陈平月听了,道:“我会做一种松软的点心,冷了吃也好吃。不过需要比较特别的铁盘。”
“要是好吃,我们这茗客楼可以单卖点心诶!等今天完事了,我们再聊聊?”
“嗯。”
方舟离开后,陈平月才好奇问道:“你怎么又来了?就算竹音馆那边不用忙,厨艺大赛也该准备吧。”
提到厨艺大赛,陈平月面色一暗,“我来京中就是为了亲眼看一看这场厨艺大赛的。可我没想到的是......等真的来了之后,又不希望它办了。”
“为何?”
“之前无意间听梦老爷提过下江那边的事。要是厨艺大赛不办,能多帮帮他们该多好?”
“帮他们和办比赛不冲突啊。帮别人,自己也要吃饭啊。”
说罢,莯夏就把准备好的食材放进蒸炉中。
“等厨艺大赛赢了,我就离开竹音馆去上阳郊外盘下一个庄子养鹅。”
“今年厨艺大赛的优胜者,可是会选去参加琼林宴的。说起来,春闱是不是结束了?”
“是啊,都已经放榜了。”
春闱结束放榜后,李绛聿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姓名,才收拾行囊回到淮荥侯府。李绛聿拒绝了领路的下人,按照记忆朝着书房走去。
路绛枫从上阳回来后,一直在翻阅与龙神有关的资料,阅读浛朝的史书。吃、喝、睡都在书房,许久没从房间出来过。
听到下人来报,李绛聿来时,路绛枫有些发懵。
“姐。”书房的门扉有节奏的叩响着,“我方便进屋吗?”
“嗯。”
几日不曾认真说话的路绛枫,听到自己的声音发紧沙哑,顺手倒了两杯茶。
“舍得回来了?”
“我当上贡生了。”
听到这个回答,路绛枫没有任何意外。
“安远伯府那边可有报喜?”
李绛聿的眉眼间流过一丝嫌弃,“尚未。待过了殿试,再说也不迟。”
路绛枫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随意说道:“我知道你不喜父亲,可他毕竟是你的生父。该有的尊重和礼节不能忘。”
“我知道,所以才避着他。”
如今的李绛聿大了,要比路绛枫高出不少。有些事上,路绛枫不好像从前那般管束他。
“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万家言》造假一事算不算?”
李绛聿就坐在路绛枫的正对面,能将路绛枫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听完这话的路绛枫先是流露出些许茫然来,而后又纠起眉。
“怎么会有这等流言传出?”
“承微是李绛薇的说法,似乎是真的?”
路绛枫没有隐瞒,应道:“嗯。”
“隔壁怎么总是惹事?”
“不是惹事,而是被盯上了。”
“哦?”李绛聿许久没回京城,听到路绛枫这话时,有些诧异,“绛薇她也能被人盯上?”
“谁让她当过东宫伴读,还为文锦书肆攥稿呢?柿子挑软的捏,她就是那个最软的柿子。”
听完路绛枫的话,李绛聿低头重复的喃喃着“软柿子”这几个字。
“她没有功名在身,不敢当什么伴读牵扯进去!”李绛聿略微生气的说着,“她为什么要去!”
“大概是为了绛芸吧。”
路绛枫轻叹一声,不作更多回答。
“听下人提起,有客人来了。是谁?哪边的人?”
“本家来的,名叫路瑾汐。”
“本家?来做什么?”
路绛枫淡淡说道:“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姐!”李绛聿正色道:“我和你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为何不能告诉我?”
路绛枫定定的看着李绛聿,;李绛聿被她盯得有些紧张,甚至比进考场还要紧张。
过了好一阵后,路绛枫才舍得张开嘴。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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