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一事,在皇上的力压下,迅速筹备起来。没过多久,县主府也收到了确定的婚期。
完婚之前需要举行及笄礼,原定的笄礼正好在婚期前,倒是不用再纠结改期之事。
不过经过皇上赐婚后,原先准备的及笄礼就显得有些不够体面了。和寿长公主得知此事,给安远伯府递了信,希望能够当此次笄礼的正宾。
原先的正宾人选是封家的殷夫人,知道和寿长公主主动提起当正宾,欢喜的让了正宾的位置,安心观礼。
能有和寿长公主当正宾的儿媳妇,可荣耀的很。
幸亏当初没有嫌弃李绛芸的庶出的身份。殷夫人一想到自家儿子能早早的定下这门亲事,就觉得面上有光。待姐妹二人及笄那日,殷夫人欢喜的来到安远伯府。
吴家的姑娘、钟家的姑娘、周家的姑娘、司徒家的姑娘来了,三王妃和五王妃也来了。一想到自家儿媳的双生姐姐的身份,会有王妃在此倒也不奇怪。
殷夫人找到封氏,高兴的说道:“今日的安远伯府当真气派,你的嫂嫂估计忙的很。封家的赠礼,你替我送去。”
封氏一惊,笑道:“我可不敢收下,要是嫂嫂知道了,定会不高兴的。我还是唤嫂嫂过来,亲自接下这礼物。”
“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和天家赏赐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天家?”封氏怔怔地问道:“天家赏东西了?”
“可不是吗?那一箱箱抬进来的赏赐,好几家夫人都看呆了。先是和寿长公主的赠礼,紧接着是天家,过来观礼的有头有脸的夫人们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随礼了。”
“嫂嫂怕是要为回礼纠结一阵了。”
“安远伯府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你的儿子可有说亲?”
“还请殷夫人替我儿子留意留意。”
殷夫人笑道:“这是自然!”
寒暄好一阵后,二人见吉时将至,便移至堂屋。许多过来道喜的夫人不在邀请之列,堂屋的空间有限,无法入堂屋观礼。
这场笄礼负责充当赞礼的是路绛枫,正宾和主人已经就坐。今日及笄者为两人,屋内安排了六位执事,分别捧着李绛薇和李绛芸及笄所需的发笄、发簪、钗冠,并用帕子蒙着。
经过初加、二加、三加之后,姐妹二人身上的衣饰逐渐华丽而繁复。逐渐增多的衣裳意味着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成长为有所担当的成年女子。
姐妹二人的物件并不相同,可以看出其中一位的发笄、发簪、钗冠更加华贵。有见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御赐之物。
这场笄礼让许多京中的人知道,安远伯府不再是之前那个落魄的安远伯府。
送走宾客之后,李岳然觉得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再也不用害怕安远伯府折在自己手中。
“孩子们长大了。”李岳成感慨着,“没想到安远伯府还有重新繁盛的一日。”
“孩子们各个有出息,我也能安心留在家休闲咯。”李岳然自豪地说道:“他们都说我傻,傻就傻吧!他们倒是不傻,可他们的孩子没有我家孩子出息啊!”
李岳成看着自己这位仰天大笑的兄长,不禁点了点头。
他不能否认,李岳然的确命好。
心情舒畅的李岳然找到钱曼娘,刚处理完府上事物的钱曼娘拭去脸上的薄汗,见李岳然前来笑着喊道:“老爷。”
“今日辛苦你了。”
“哪有什么辛苦的?”
“今日收下的赠礼,可有单子?”
“有呢!老爷要看?”
李岳然笑道:“我就不看了,一切凭你处置。”
钱曼娘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从前管着,是怕你商贾出身,为了省银子而撑不起安远伯府的脸面。”
钱曼娘听了这话,在心里嘀咕着,要是真掏空了家底,连脸面都没了。不过这些话,钱曼娘是万万不敢对着李岳然说的。
不管李岳然是为了什么而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对钱曼娘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笄礼过去没多久,就迎来的李绛薇的婚期。
这场婚礼缺了新郎,许多礼仪都省了下来。这对李绛薇而言,反倒算是一件好事。头戴华丽钗冠的李绛薇端坐一日的李绛薇,脖子早就有些酸痛,连要都僵硬不少。
被秦王府内的宫人扶着送入洞房后,李绛薇暗暗送了一口气。
屋内的一双红烛正烧着,圆桌铺着大红的桌布,桌上摆着有些花生、红枣、吉祥意味的食物。瓷碟边上还有一个小酒壶,酒壶边上有一只葫芦。
只简单的扫过两眼房内的摆设,扶着李绛薇入屋的宫人帮她取下沉重的钗冠和身上的霞帔,而后替她将最外的大袖褪去。这些脱下的喜服被宫人带走,将李绛薇留在屋内。
李绛薇坐到床边,看见躺在床铺上的禇咏羿。他的身上虽然穿着一身红,却不是新郎的喜服。面容未改,就是比从前瘦了些许。
这些日子,秦王府一直被严密的监视着。除了皇上的人,谁都不能轻易进出。李绛薇想要利用《见闻》探查禇咏羿的伤势,都无法做到。终于等到机会的李绛薇召出《见闻》,驱使着《见闻》靠近禇咏羿。
若是能治,一切好说。
若是不能治,只能想办法入梦,将禇咏羿唤醒。
《见闻》刚飞至禇咏羿身前,李绛薇忽然看见禇咏羿的睫毛动了动。李绛薇一惊,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将身子往前一探,希望看清楚一些。
谁知道支撑着身体的胳膊突然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触碰,李绛薇一惊,没能把握好平衡,直接倒在禇咏羿的胸膛上。
好在李绛薇的反应还算及时,用另一只胳膊撑住了身体,没有将身体的全部压在病人身上。
李绛薇缓和过来后,试图寻找致使她失去平衡的“罪魁祸首”。可下一秒,李绛薇就见到身下人忽然睁开眼睛,冲着她笑。
那一瞬间,李绛薇说不清楚自己的高兴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