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的双眼登时瞪的溜圆,刚要发作,却听到身旁一阵车轴声响,只见一辆骡车从后方驰来。
转瞬间,两辆骡车便并驾齐驱。
“楚平!楚平!我总算追上你了!”
一个身穿淡粉色纱裙的少女,正端坐在那辆骡车上,挥舞着纤细的玉臂,冲着这边打着招呼,眉目间尽显喜悦之色。
少女身旁,坐着一位眉目如画的中年美妇,右腿上缠着绷带,隐隐渗出血渍。
令狐冲一看到这二人,心中难掩喜悦,只是动了动嘴唇,神情尴尬至极,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楚平轻叹了一声,看着对面骡车上拼命向自己摆手打招呼的少女,回应道:“灵珊,师娘。”
岳灵珊一看到楚平回应了自己,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径直站了起来,足尖轻轻一点,竟轻飘飘地向楚平所在的这辆骡车纵跃过来。
忽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一指粗细的长鞭狠狠地抽在了骡子的屁股上。
楚平所在的骡车陡然间加速,瞬间窜出去一丈开外。
岳灵珊还在半空之中,原本能够稳稳地落在对面的骡车上,现在扑了个空,直直落在了地面上,激起了不少尘土。
“你这车把式,到底搞什么鬼!”岳灵珊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大声怒斥道。
嘴角微微上扬,任盈盈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手中的长鞭再一次挥出,抽在了骡子的屁股上,竟比刚才那下还狠。
这头名叫“小二黑”的骡子屁股都要被鞭子抽开花了,像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地用力奔跑,将后面那辆骡车越甩越远,不一会儿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令狐冲眼巴巴地看着岳灵珊的影子消失在天际,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楚平却毫不在意地闭目养神,仿佛刚才没有看到岳灵珊和宁中则一样。
骡车在官道上疾驰,已然连续奔跑了几十里路,速度却丝毫未减。
任大小姐家里养的骡子,奔跑的速度和耐久力竟完全不输于千里马。
楚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官道上越来越稠密的车马和行人,突然道:“此地距离洛阳城应该不远了吧?”
任盈盈淡淡道:“最多还有三四十里。”
楚平应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道路两边的庄稼地。
这个时代,北方种植最多的就是糜子和谷子,也有些人家种着高大的高粱。
至于玉米,土豆这些作物,都还远在南美洲,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骡车又疾行了十余里,官道两旁可以零散地看见一些村落。
村子里的房子,无一不是茅草屋,黄土砌的墙,显得低矮而原始。
穿过这些村落后,高大的洛阳城的城墙便出现在眼前。
楚平看着这座古朴而又厚重的古城,眼眶竟隐隐有些湿润。
在他所在的时代,洛阳城已改名为洛城。
而楚平一家子,已经连续好几代人都生在长在这洛城中。
看见楚平眼眶微红,令狐冲突然问道:“楚师弟,马上要见到你外公了,有些触景生情吧?”
楚平轻轻“嗯”了一声,却死死盯着眼前古老而又高大的城墙。
骡车越靠近城墙,便越是感觉这城墙高大。
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马置身于高墙之下,犹如蝼蚁一般渺小。
城门口,守城官带着一队兵丁,正严查着每一个进出城门的行人和车马货物。
此时正值太平盛世,想要进入大的城市,都需要向守城的官兵出示官凭路引。
一些价值不菲的货物想要进城,还需按照货值缴纳一定比例的赋税。
令狐冲从怀里摸了摸,将自己的路引握在了手心。
楚平轻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将路引随身携带着。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出门带着路引,无异于现代人出门带着身份证一般。
骡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便有两个身穿皮质软甲的兵丁走了过来,一脸的不善。
楚平正要把自己的路引递过去,却见任盈盈假扮的车夫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令牌,在两个兵丁眼前晃了一下。
“失敬!失敬!”
两个兵丁好似看见了阎王爷的索命符一般,冷汗瞬间都冒了出来,连忙卑躬屈膝地退后,让出老大的一条道。
城门守官诧异的眼神刚刚看过来,其中一个兵丁便快速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下。
城门守官的一张国字脸就刷地一下变了颜色,眼神连忙瞟向其他方向,好像生怕惹恼了任盈盈,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似的。
任盈盈一挥鞭子,骡车便大摇大摆地驶进了洛阳城。
楚平一进城,便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东张西望起来。
这个时代的洛阳城,与现代的洛城相比,显得古老,破旧……而且肮脏。
随处可见的摊贩,摆的满大街都是的杂物,以及光着屁股嬉闹的孩童……
骡车经过几条小街,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中。
巷子尽头,茫茫然一大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整条小巷一片清凉宁静,与外面繁华嘈杂的洛阳城相比,宛然是两个世界。
骡车在一大片竹林前方停了下来。
楚平从骡车上跳了下来,环顾四周,越发觉得这小巷中静悄悄的一无声息,偶尔能听到微风拂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二位,请随我来。”
任盈盈也从骡车上跳了下来,一转身,从脸上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登时恢复了仙气飘飘的本来面目。
轻移莲步,任盈盈拨开竹林,缓步走了进去。
楚平搀扶着身体越发孱弱的令狐冲,紧跟在后。
三人在竹林中约莫前行了百十步,豁然开朗。
只见竹林的尽头有五间雅致的小舍,左二右三,均用竹子搭建而成。
一个老翁正坐在小院里编着竹筐,又细又韧的篾条在他的手中跳跃舞蹈,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一般,显得灵动至极。
“姑姑,你回来了!”
老翁一看到任盈盈,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
“姑姑?”猛地一惊,令狐冲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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