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观察到了吗?”在四周人都是一副惊骇欲绝表情下,史棣敷却格外冷漠地样子站立于一旁,脱离了群众聚拢的那块石碑。
“是的,我看的很清楚。”而旁边回答他的另一个极为镇定的声音,也只有他才能发出了吧。
“大人,你们在说什么?”黄人熊直接接过话来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
只见唐渊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几步之下跨步来到了海岸边。
此时的海岸边除了那静静靠岸还停泊在岸边的九艘战舰外,空无一人。
“大人,你这是?”就连一直比较淡定的黄人虎都惊异地叫喊道。
唐渊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到了送他们来此这座岛的那艘有些特别的船只底部,在其边缘来回晃了几圈,又狠狠地踏了几下。
“呵。”一声轻笑,史棣敷散漫得晃动着胳膊,灵力在指尖游走,这也是他这地方第一次出手吧,“臭小子,让开了。”
“你干嘛!”还好唐渊眼疾手快,不对,是眼疾脚快,一个健步跳走了,那道灵力匹练化作一条波浪形长蛇般的灵气股流,不偏不倚地打在那层透明的夹板上。
“这……”唐怜儿刚想去掺扶下倒跳回来的一脸不爽的少主,可更让她吃惊的一幕就出现在了眼前。
那本该透明的夹板竟然在那道灵力的催使下层层剥离,被一点点抽调了出来,同时在不断变小,缩小的同时那本该全通明的板身竟然和之前他们所看到的邢道荣手中的一样出现了淡淡的光晕,金色的卡牌,透明却格外显眼。
“这……竟然还能这样,原来开启那石碑的并不是实力的强弱,真正关键的在于它!”就连最不解这一切的黄氏兄弟在这一刻也都反应过来,而这边的动静也让其他旁边人侧目而视纷纷都发觉到了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迎上来,现在还不知晓其中的奥妙的恐怕也没几个人了吧。
“想不到啊,原来关键在这里!”
“难怪之前我看到那姓邢的一下船就留守在船边,所有人都被石碑吸引,就他一直徘徊在岸边。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现在一想,确实就是他了,他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一下针具确凿,可似乎没人打算去追究个什么,毕竟就算要找茬,人家的实力还摆在那,还不如趁此把全部心思放在接下来的事情上,“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这里面的暗门,那么都动手起来吧,把各自的卡片都收集起来吧。”
竟然都知道此时不可能将此物据为己有,但所有人都还是一窝蜂地冲了过来,疯狂地朝不同的方向抢先一步接触到神秘试炼的“邀请函”。
这就是一把“钥匙”啊,握在别人手中当然没有握在自己手中来得实在啊。
所有人蜂拥而至,而留在原地观望的还沉得住气的,也就那么几个,淡然而又高傲的绝对强者一批……
“为何!为何我这里抽不出来!?”很快就有人大叫起来。
此时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有的人可以抽出原本船只的卡,有的竟然抽不出,辗转轮换试了几个人,也都出现同样的情况。
“到底为何!?”一时议论纷纷,而不断上前去尝试者络绎不绝,直到真有点将卡抽出来。
“就说你们不行,与此地无缘,这份机缘并不属于每个人,你们还是早早离去吧,别浪费力气不说,最后还丢掉了性命。”
“你说谁不行呢?你一淬骨境七层的喽啰竟然敢说本座不行,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一刚刚失败退下的修士立马火爆了起来。
而此种情况却屡见不鲜,屡屡发生。
“似乎与实力并没有多大关系,各位稍安勿躁。”作为此时最大的暂时目前来看实力最高的那个人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在雪渡白在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的时候,眼角却又打在了那角落中手持卡牌看好戏的人上,“邢兄弟,自之前起,你就一句话不说看着大家相互内斗,这样不太妥当吧,毕竟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讯息不应该都透露出来给大家么?”
一下子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是啊,这里最了解是什么个情况的除了那一直站那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的小子还有谁?
在大部分都以一种埋怨的眼光打量过来时,邢道荣却不为所动的样子,一点都不忌惮被各方人马所记恨,反而冷笑一声:“我又没有什么义务要告诉你们全部,我将我知道的一部分告知于你们已属仁至义尽,何错之有?”
若无其事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开始轻蔑的低笑起来,仿佛在嘲笑所有人的无知与愚蠢。
“大家别跟他废话了,一起上,撬开他的嘴!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老子的狼牙棒硬!”一粗毛大汉实在忍不住直接率先杀到他的面前,一棒之下烈风四起,似乎空气的压缩都在那巨大的力道下呈现出极致的“滋滋”声。
“啊————!”可筑满铁钉的狼牙棒还未升至对方头顶,一声惨叫就先从自己嘴里出来。
“不自量力!”依旧是一声不同不痒的冷笑,然而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对方那只高高举起的肩膀上。五根手指如木栓一样钉进了他的血肉之中,随着指尖刻意的蠕动,惨叫声一声声沁入人心……
“啊————啊啊————!!”
那人的面目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扭曲着,极致的痛苦仿佛不只是自己那已经烂肉都开始被搅翻出来的肩膀胳膊上,而是……
在下一瞬间,他的整条胳膊竟然有一条条黑线快速地蔓延,枯萎……
“这……这是什么功法,如此邪恶!”看的人都头皮发麻,噤若寒蝉。
那毛骨悚然的一幕,在那条手臂变得如同干尸的一般彻底脱落后,那种极致的恐惧达到了一种极致!
而那颤抖身子下的那张阴森森的冷笑也完全绽放开来,极为享受这一刻众人恐惧的目光,而对自己的这种血腥与残忍,极为有快感一般,毫不避让地让敌人的鲜血流经自己的脸颊,直到敌人不再动弹,血液渐渐干涸。
这是多么惊悚的一幕啊,没人敢再上前一步或者发出一点不和谐的声音,此子手段之残忍还有那功法之恶毒,绝对是少见中的少见。
这种修士也是在修士界里最为人所忌惮的一类人,没人会愿意走近这种人的身边,说不定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要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而往往这种人也活不长,那些平日里修士界的正义之士打着各种旗号会极力铲除这种邪恶的物种,让整个修武界保持相应的平衡。
“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吧,在这秘境中,没人治得了他,我们还是别插手这事了,跟着大伙混下去挺好的。”
“没错,不是我们怂,谁嫌命长谁就上,可更我没关系。”
“算了吧,此人等秘境结束后自然会有人收拾的,这种邪恶又诡异的功法,那些七大门派的人还有几个学院的高手岂能放任不管?没指定一出去就有人去猎杀此等邪道恶徒,我们多管什么闲事。”
“葛师兄说的对,咱们学院的师兄师姐还都在外面呢,只要能顺利出去,消息马上就会传布开来,到时候就是他的末日,杨师姐刚好也在外面等我,她可是最喜欢屠魔卫道的了,这次我一定要将这‘见面礼’送到!师姐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然后……”一脸银笑。
上千修士竟无一人敢上前,之前还叫嚣不断,如今还见到他最为狠厉的一面,明显修炼的也是为当今世道不容的邪恶功法,这些自诩正义之士还有名门之后的优秀人杰竟无一人发声,敢与之叫板。
偌大的嘲讽。
邢道荣如同入了魔一般,当着所有不敢上前却把这份责任推脱出去的修士们酣然大笑,笑声无比畅快,震耳欲聋,令人发聩。
“想不到这邢道荣是这种人!”黄人熊暗自悔恨一声,如今他们算是见识到这一直在身边伪装的邢兄弟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唏嘘不已的同时也不得不说令自己发毛。
“邢道荣,枉我和我哥之前还与你称兄道弟,当初更是以命托之。为了掩护你,我大哥还被人捅了两刀,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奸邪之辈,我黄人熊耻与你为伍!”黄人熊竟然忍不住在这全部人噤若寒蝉的时刻发声了,骂声高昂激愤,没留一丝余力。
“哦?”邢道荣阴森森的眼睛转了过来。
原本各自都装作不认识的那种平静,在那一声骂声中终于捅破了这层纸,如今再见,昔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难友,如今却是带着这副陌生的嘴脸……
“人熊啊……”邢道荣抽出那只还镶嵌在敌人身体中的手,看着血淋淋的一片掌心玩味地笑道:“原本就是你们两兄弟一厢情愿,我又何曾伪装过,一直都是你们自愿的,我只是配合你们演一场患难见真情的戏码而已。”
“……”纯真憨厚的黄人熊至今都对着那人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在这一瞬间,彻底破裂。
“……一切的一切,从始至终我都没逼过你呀,都是你心甘情愿地不自量力地逞英雄,最后拉自己兄弟下水,最后那被捅的两刀,原本一切都可以结束,结束这无聊的兄弟情义,可笑的萍水相逢拔刀相助。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兄弟俩的命还真硬,这样都死不了,我也只能配合将戏演到底咯。”
无情的声音再失神的黄人熊耳边回荡,一道道狂放的笑声如最凛冽的寒风划锯着这份善良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