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之中,宇文喧于金陵城中举办的雅文会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不少衣着光鲜的青年士子,花枝招展的名门闺秀,也陆续到来,人数也渐渐多了起来。除了金陵城中各大望族,还有一些身家甚是殷厚的富商纷纷前来,身边也带着不知从何处挖掘出来的才子佳人。这也不奇怪,这一场雅文会,乃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参与其中,能够在此刻进入茗香楼,且不说到处拉拢关系的机会,就说这象征意义,都值得这些富商花些钱财,想办法进入,若是所带之人能够一展文采,挫挫宇文喧的锐气,那可以说是极大地露脸。
读书人的比试,掺杂进这些商贾之气本身并不适合。但是,任谁都知道,当萧景禹同意在茗香楼举办雅文会的时候,这场雅文会便不仅仅单纯的是一场雅文会了。
吉时已到,众目睽睽之中,夏侯轻衣一身鹅黄色地淡雅衣裙,款款踏上了擂台,当真是摇曳生姿,风姿如玉,气度娴雅,一派雍容华贵,落落大方。绝色的容貌,优雅的气质,让在场所有人均是眼前一亮。在看到夏侯轻衣的同时,几乎已有不少人大感不虚此行。
“这边是太皇太后家的夏侯小姐,久闻其名,没想到如此貌美!”
“夏侯小姐已经许配于帅府二公子,镇抚使林彧了,当真是郎才女貌啊!”
“俊眉修眼,顾盼神飞,见之忘俗~”
台下众人的夸赞,夏侯轻衣不会听到,这些话却尽收此刻正在位置上的林殊的耳中。
夏侯轻衣的眼神也不自觉的向这边飘来,让她稍有些失望的是,林彧此刻却并不在位置上。林殊给与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夏侯轻衣稍稍安了安心神,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的便开始了雅文会。
只听得夏侯轻衣甜美的声音道:“承蒙天下俊彦赏面,齐聚茗香楼,以文会友,以诗会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大家可尽展其长。”
而这雅文会的第一项,便是宇文喧和宫羽的琴艺比试。
琴艺的对比与诗画不同,胜负只在当场。而现场也多是金陵城中的公族,请来的几位大儒也都是与金陵城中任教,由他们加以评判,对宇文喧并不算公正。由此,在夏侯轻衣与宇文喧商议之后,这一轮斗琴,只会作为雅文会的表演,而并不会强行分出个高下。
行至擂台之上,宇文喧满脸皆是阳光灿烂的笑容,朝着台下众人施了一礼,随即便有侍女为他摆好了古琴。
台下众人,不少都面露敌意,对这位恃才傲物的宇文世子并不买账。
而宫羽窈窕的身影进入众人的视线之时,众人则是又涌起一片称赞。宫羽虽然是以才女之名委身青楼,但容貌绝对是相当出众。柳眉凤眼,玉肌雪肤,眉宇间气质端凝,毫无娇弱之态,一身如云如雪素雅洁净的白裙,更为其凭添了一种玉洁冰清的气质。
如果不是方才的夏侯轻衣美貌中兼有一份贵气,怕是都压不住这位宫羽姑娘。当然,也难免会有一些宵小之辈想着夏侯轻衣是没机会了,但宫羽,未尝不能拼上一把,抱得美人归。
“宫羽姑娘!”短短一瞬间,宇文喧已恢复了常态,施礼道。
宫羽同样是回以万福礼。
“此琴名为‘听梦’,乃战国时期的名琴,久闻宫羽姑娘琴艺无双,此等古琴,配上宫羽姑娘,才契合这雅文会的主题。”宇文喧微笑说道,右手一伸,示意宫羽先行弹奏。
眼波流转,宫羽的目光落到了台下的林殊身上,只见他举杯向自己道贺,这才转眼看向了古琴,“如此,宫羽献丑了。”
听得宫羽如是说,在座众人不禁面露喜色,纷纷道:“宫羽姑娘过谦了!我等敬听小姐仙音!”
“宫羽姑娘请!”宇文喧一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宫羽含笑移步,轻盈地移至桌旁,缓缓坐下,皓腕轻拾,纤纤玉手已抚至古琴之上,顿时一声有若龙吟的琴音凌空响起。
宫羽美眸中焕发出异样的神彩,琴音入耳,她即已知道手中古琴确是琴中极品。
“老早就听说这妙音坊的招牌宫羽容姿秀丽,琴艺超凡,今日一见,还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大哥,过几日,你带我去妙音坊听听曲子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彧已经做到了林殊身边,对他说道。
“你要是听曲子,今日便是最好的机会。若是想打别的主意,我奉劝你想都别想。好了,不说话,听曲子~”
一双玉手轻抚慢拢,有如天籁一般的琴音瞬间响彻于整个茗香楼之中。
琴音悠扬婉转,其间更充满着一种令人舒适的恬淡自然,如行云如流水般划过众人的心头。林彧低头聆听着袅袅琴音,心神亦被这琴音营造的恬然气氛所吸引。
待得宫羽一曲奏毕,满座无声,众人仍沉浸于琴音所营造的气氛之中,过了半晌,众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顿时赞叹声击掌声此起彼伏。
宫羽盈盈而起,秋水般的明眸流转,微笑道:“各位过奖了!宫羽惭愧!”
目光瞥向了林殊,却见到他正在低声与身旁的林殊交谈,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这边,不由得心中一凉。
宫羽之后,便轮到宇文喧来抚琴。缓缓坐下,宇文喧右手轻挥,古琴立时发出一记无比沉闷难听的声音。
单看这起手式,便让众人暗暗摇头。若弹琴之人不是宇文喧,怕是要被赶下台来。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低沉的琴音急速而至,随着宇文喧右手挥速的加快,那听似沉闷的琴音已然化腐朽为神奇,组成一股出人意料的旋律。
林殊,林彧二人已经听出琴律的转变,不由自主的面露诧异之色。
由缓入急,由低转高,一声接一声震憾着在场每个人的心际,就在琴音转入最高之处,宇文喧左手猛地一按,右手指尖迅划,顿时一记有若惊雷般的琴音在茗香楼响起。
“天下第一才子”或许是言过其实,但这一手足以匹敌乐坛大家的琴艺,却也受得起任何赞美。
林彧猜测,若是自己不借鉴一下先人的才华,怕是在这诗文之上,也赢不了这位宇文喧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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