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带着些慵懒,好几次我都错觉认为我回到了学校,耳边还有同学的朗朗读书声,班主任在讲台扔粉笔,对我大喊:“吴元元,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那声音越来越远,像是跌进深深的海里,深邃又空灵,很久,我再也听不到那些声音,带着眼泪醒来。
那个被我称之为恶魔的数学老师,此刻我却无比想念他....
那个叫金玲的没有食言,每次都会分点食物予我,虽然总是她多我少,好在我还能勉强支撑着,只不过意识越来越弱,已经说得上是骨瘦如柴了。
断指的男子中途醒了几次,可也嗜睡得很,每每吃完就打起呼来,看来已无性命之忧,金玲说她再过一晚就可以出去了,我问她究竟为什么被关进来,她笑笑,不过是端茶送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恰巧碰上张让心情不佳。
我微笑地伸手去触摸阳光,阳光却从我指缝溜进来,暖得我有些痒,这一千八百年前的太阳跟未来的也没什么两样,悲欢离合在它眼里不过都是瞬间,我不禁感叹道:“金玲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阳光不是现在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阳光是半刻钟以前的,我们这个时候真正的阳光会在半刻钟之后才看到,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她全然当我是个傻子不想回答,可惜这就是事实,很多事当我们正面应对,已经来不及了。
我自言自语又说:“晚上我们看到的星星没准是几十万年前的,其实它早就陨落了,这个世界早已没有它的存在了,可是我们人太渺小,察觉不到。”
她轻笑一声,托起腮帮子,明明很少女的动作却带着些得意,她说:“我不懂你说的什么半刻一刻的,我只知道很久以后我会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
我不禁暗暗苦笑,她见我一脸神伤,努力安慰我到:“放心,大家相识一场,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些纸钱。”
我汗颜,这话说得倒不如不说,她这话一说我就想起我身首异处的惨状,简直是太惨了。
不过真是那样,有个人记挂着也是好的,毕竟我不知2019年的纸钱烧给我有没有用,如果没有,收点金玲的下去也能将就用着。
“那麻烦你了。”
像是交代后事,说完我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都什么事啊,实在是有些好笑。
金玲倒是没在意,爬向我说:“听说你会算命,你过来看看我怎么样?”
若是我信点星座还能忽悠她两句,但恰恰我是个无神论者,半点都忽悠不成,不过念在她刚刚还想给我烧纸,若她能听我话,倒也可以救她一命。
我佯装正经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摊开她手掌的三条线说:“你看,这是你的生命线,这条是事业,这条是感情线,这......”
我眉头微皱,她紧张问我:“怎么了?”
“你这三条线到这就断了,不好,不好!”
她身体往我这挪了挪,看起来是上当了:“那怎么办?可有化解的法子?”
我托着她手掌沉思良久,指着她掌中线忽悠她说:“只有这条线长了,才能化解!”
“如何化解?”
“这张府与你命相克,若是久呆必遭大祸,趁早离开便可化解!”
可哪想她立马将手抽回生气说:“难怪大人容不得你,换作是我也不信你!”
我原以为自己编得天衣无缝,奈何还是说不动她,她不信,便也罢了,张让失败不一定她们也会被株连,许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不过是说笑而已,莫当真。”
“你道是说笑,完全不着边的话岂不是来消遣我?我待在这府里才有出路,你倒好,让我离府!”
“所以大人才会关我进来么,你不也是知道的。”我只能顺着她话,不想再多说什么。
她轻哼了一句别过头去,不与我再说话,我躺在稍干净的干草里调整了姿势,又打起盹来。
傍晚,侍卫来开了金玲的门,我迷迷糊糊睁眼,听见他们说话连忙装睡,那侍卫拿着刀往我这边敲了敲,我没有回应,又听金玲对他们说:“您别敲了,她怕是已经饿晕过去了,这几日滴水未进,实在是有些可怜。”
那侍卫回到:“你懂什么,这是大人吩咐的,可不能让她饿死了,饿死了怎么跟大人交代?”
说完,那侍卫一边敲一边喊:“喂喂喂,醒醒!”
我只好微微动了动腿,假装呻吟了两句,那侍卫见我还活着放了心,又对金玲凶到:“赶紧走,莫不是还想进去?”
应着侍卫骂骂咧咧的粗鲁声,金玲被带着出去了,连同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一并带走了。
我慢慢吞吞坐直了身体思考了良久,不过是向老天多讨了几天性命而已,既然结果已经注定,不如自己亲手了结算了!
想到这,我往墙边靠了靠,恰巧看见对面的男子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心中一股英雄气油然而生,我上前摸了摸墙壁的硬度,再仔细算了算距离,感觉这距离应该够了,视死如归的心情已经充满了我整个身体。
我快速地把头伸墙壁,额头微倾,墙壁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张嘴大喊着往上凑去,那一刻,我仿佛得到了解脱!
算了,饿着挺好的...
我收回了身子,重新趴在地上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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