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性格并不温润如玉,反倒像是个被宠坏了的公子哥,不过我又瞧他写字写得漂亮,怕也不是无能的,只我对古文研究不深,不懂他的才华。
只知道他使唤我上瘾,没事找事。
本性不坏,使唤我做的事也都是些小事,连同晚饭也是我端到房里的,我问他为何不去大堂吃,他说父亲总是在外,一个人吃着没劲。
他口中的父亲,是袁绍,那个同样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张府宴会只见过一眼,我便已怕到现在。
吃完饭袁府已经灯笼高挂,一盏一盏连了起来,我没有看过这个时候的袁府,隐约间有种大气的感觉。
袁尚唤我惜音的时候,特地把尾调拉得很长,眼神看我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总时不时恍惚,眼神看得很远。
或许我像是他某个故人,男生不都喜欢这么说么?
他扬手一挥说:“这些撤了吧。”
我见他只吃了一些,还有很多没有动过,我问他真的不吃么?
他托腮对我说:“嗯,不过你若是求我,我就把这些赏给你吃。”
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求少爷您了!”
他诧异:“你怎么这么不矜持,说求就求?”
我堂堂一个下人要什么矜持,再者说矜持又当不了饭吃。
他只能作罢,嘟囔到:“行行,赏你了。”
我正欲去吃,他伸手拦住我说:“本公子允许你坐在我旁边吃!”
我抬脚上坐,毫不啰嗦地吃了起来,他便就那么盯着我吃糕,还大发善心的倒水给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茶杯正准备顺喉,却见袁尚的表情凝固,眼神有些紧张,我猜想后面肯定有什么,转头正巧看见踏脚进来的一人,一身官服,容貌俊俏,风度翩翩。
可脸色很是难看,我连忙将头一转,低头起身退到后面。
袁尚上前同他说话到:“父亲,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袁绍。
没想到袁绍将袖子一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不这么早回来怎么知道你干的荒唐事?”
袁绍转身看我,我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他指着我到:“你竟如此放肆,在家里胡闹也就罢了,在这里怎么能这么不懂事,跟一奴婢厮混?”
袁尚斜眼瞧了瞧我,示意让我下去,我立马得令准备逃走,袁绍低沉一声:“上哪儿去?让你走了吗?”
我吓得立马伏地跪下,万不能让他认了出来,袁尚连忙上前拉住他衣袖求情到:“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注意,还望父亲莫要怪罪。”
袁绍将手一拍凶到:“你休要给她求情,身为下人竟然同主子平起平坐在一桌,成何体统?如今朝廷动乱不堪,董卓那厮混乱朝纲,为父只恨不能手刃奸贼,你却还在这同一个下人风花雪月,枉为父对你的教导!”
我深知自己不该僭越,只磕头求饶,袁尚立马跪下认错到:“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吃错,求父亲责罚。”
袁绍起身,影子拉得老长,昏黄的烛光下,我只觉得自己时候不多了。
“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果然.....
乱棍打死,一听这词我便手脚止不住地发起抖来,袁尚一听,连忙替我求情:“父亲,一切是孩儿的错,还请父亲看在平日孩儿还算孝顺的份上,饶她一命!”
“董贼接连滥杀无辜,已经对我袁家的势力虎视眈眈,如今他只手遮天,权倾朝野,你若是再如此顽劣又怎么能成气候?如今倒好,为了一个下人几次三番求情!”
我默默听着不敢吱声,又听他讲:“如今的洛阳城已不是往昔,你不要再久留,回汝南去吧!”
“父亲!”
袁绍抬手:“不必再说,我这样做有我的道理,你明早就动身,不得耽误。”
袁尚不敢再说,只低头答应,良久他轻轻问:“父亲,孩儿可否向父亲讨一人?”
这话又将袁绍的怒气点满,我这次怕是必死无疑了,这袁尚,怎么能这么笨在这时候提?
“她?”
袁绍指着我问,袁尚点头:“惜音虽是下人,可她懂得很多,对了,她唱得曲儿也特别好听.....”
“胡闹!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袁绍越说越气,抬脚过来将我踹翻,又指着我说:“你这狐媚子不守本分,在这祸害我儿!”
我重心不稳往后倒去,又立马爬起来跪倒在地求饶,袁绍动作缓了下来,在我面前停下,踱了两步对我吼到:“抬起头来!”
我呆在原地发抖,不敢抬头,他又说了一句:“还要我再说一次?”
横竖是死,若是真判了我死刑我也一定要骂个痛快!
视死如归,我缓缓抬起头来,他一见我,惊讶了片刻说到:“我怎么在哪里见过你?”
我吞吞吐吐道:“惜音毕竟....毕竟是袁府的婢女,见过也是正常的。”
心里却害怕得不行,没想到袁绍倒也聪明,立马回忆了起来,“不对,这前院的下人我日日见怎么会记错,你......何时来的?”
我颤抖地不敢说话,袁尚那个猪队友便上前解释道:“父亲有所不知,惜音以前不是袁府的,是朝廷大牢里领来的烧火丫头,或是父亲以前在别的大人府里见的。”
俗话说不怕神队友就怕猪队友,此时此刻我真想上前去捂住袁尚的嘴。
果然经过他一提醒,袁绍立马想起来了,上前又踹了我一脚说:“好哇,竟是你!”
我觉得我真的冤,俗话说投胎要投好一点,现在连穿越都要选好地方了,否则遇到立场不同的,命都难保。
我心里一慌,求饶道:“老爷息怒!”
他指着我骂:“看来宦官余党我还未除尽,才让你有今日,来人,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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