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D市下车后,我们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赵天和吴青连个招呼也不打,各自找了一辆载人的三蹦子就走了。
由于这次我回来没有跟家里打招呼,所以车站没有接我的人,我拦了一辆出租往家里赶。路上跟出租车司机闲聊,司机和我抱怨说现在D市黑社会猖獗,一个叫刀子的老大组织了好几百名马仔,所有拉客的车都忒给他交钱。
“他娘的我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挣几千块钱,光保护费就收我好几百,去除油钱和我妈的住院费就剩下一点补贴家用了,有时候我真感觉活着没意思了,活了几十年还要给那些小混蛋交保护费,实在不行我就买个保险找个河跳了。”
我听的有点蒙圈,我们当初离开D市的时候扫黑多严啊,没想到才一年多黑道就又猖獗起来了。我只能安慰着司机,说实在不行就找警察帮忙。
司机脸上闪过一丝痛恨,就连车速都快了许多。
“警察,呵呵,上次我刚报了警,晚上就被一群人按到胡同里揍了一顿,这些人都是一回事,现在咱们老百姓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司机眼眶泛红,一路上一直和我抱怨着他的心酸故事,突然他瞥了一眼后视镜,疑惑的问我:“小伙子,你不会也是混子吧,我看你脑门上纹了个天眼,您可别把我今天说的话告诉他们呀!”
我连忙摆手,说我脑门上是碰出来的伤,司机这才放心。很快就到了我家楼下,我给了钱司机就走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家,激动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我手舞足蹈的冲上楼,颤抖着手敲响了那扇熟悉的房门。
“谁呀?”
是我妈的声音!我赶紧躲在门后,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门开了,结果我妈没看见我,又把门给关上了。我只好再次敲了一遍门,结果这次门忽的被推开,咣的一声拍到了我的脸上。
“哎呦!”
我捂着鼻子蹲到了地上,我妈一看是我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就扑过来抱住了我。
“哎呀,是你啊,妈可想死你啦,我说今眼皮怎么老是跳,原来是你回来啦!”
说句实话,离开家这么久,一看见我妈我就忍不住哭了出来,酝酿一路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紧紧的抱着我妈。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度,这一刻我才有了回家的感觉。
我妈拉着我进了屋,说我爸还要一会才回来,说要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带几个菜回来。我急忙拉住我妈,说要给我爸一个惊喜。我妈笑着点了点头,和我坐在沙发上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些话。
什么隔壁李大妈家的小子十八就结婚啦,什么楼下大爷三个月前得病走了。我认真的听着我妈在旁边絮絮叨叨,感觉世上再美的情话也没有我妈和我拉家常说的话好听。
过了一会我妈就下楼买菜去了,说要给我好好做一顿饭,还让我给小晴打个电话,说小晴这一年多一直往家里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回家。
我微微一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小晴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去京都前,我抱着她说回来就娶她,她也说会等我回来。现在我是时候完成那时许下的誓言了。
我妈出门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只不过书桌上落了点灰,其他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变。
我抬头一看,瞥见了墙上挂着的那把木刀。还记得那年我在山里跟师父练功,师父就是用它把我敲的满头的包。我抽出背着的烛九刀,将它俩搁到了书桌上。走到床前坐了下来。
我摸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嘟嘟了好几声才通,小晴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喂?”
“是我,我回来了。”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小晴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这个混蛋,当初去京都后就没了消息,连个电话也打不通,我每天往你家里打电话想打听你的消息,结果你个傻逼连你妈的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呐,你说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我还要嫁给你呐!”
说到最后,小晴的声音彻底变成了哭声,压抑了一年多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在哪,是回家了吗?我要去找你!”
而电话这头的我早已哭成了狗,特别是小晴那一句还要嫁给我说出后,我直接眼泪连着鼻涕一起喷了出来。
“不,你别来找我,我这就去C市接你!”
挂了电话后,我直接一把拉开窗户飞了出去,甚至街上的人还没看清,我就已经飞出了小区。
此时正是黄昏,几只归巢的鸟与我擦肩而过,眨眼就看不到了。我一刻不敢停留,拼命的想让自己飞的再快一点,等我飞到C市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我飞到了小晴的学校门口,颤抖着手给她打去了电话。
“喂,你到哪了,快到C市了吗?”
“我就在你学校门口,快出来吧,我想抱抱你。”
小晴直接挂了电话,不一会我就看到楼门口冲出来了一个女孩,这傻姑娘,穿着高跟鞋还跑这么快,也不怕崴到脚。
“林弈,我想死你啦!”
小晴一边跑一边喊着,我也冲她跑了过去,小晴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冲到了她的身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就飞上了天。
“啊啊啊,你怎么还会飞啦?”
小晴吓了一跳,而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把板过她的脸堵住了那张提出问题的嘴。
小晴使劲抱着我的身子,我也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尽管现在已经春天了,但夜晚的冷风还是让小晴有些哆嗦,所以我悄悄释放出一点内力,让自己的身体热了起来。
小晴说我的身体好热,让她很舒服。
“林弈,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我想嫁给你,现在就想嫁给你,我怕这次过后你还有任务,咱们过几天就结婚吧。”
我趴在他的耳边温柔的说道:“好,那咱们就尽快结婚。”
我紧紧的抱着小晴,她腾出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去。
我俩朝着D市的方向全速前进,终于赶在晚上八点之前到了家。
咚咚咚敲响门,伴随着我爸的骂骂咧咧,门开了。
“你这个臭小子,回来了也不知道看看你爹就出去玩,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啊小晴来了,快进来!”
我爸拉着我和小晴进了门,在我后面悄悄踢了我一脚。我妈拉着小晴坐到沙发上说话去了,我爸和我进了厨房一起收拾饭菜。
“你这么长时间不给家里打电话,我和你妈还以为你死了呐。”
我爸阴阳怪气的嘲讽着我,我微微一笑,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果然,我这个嘴硬的爹直接红了眼眶,压低声音哽咽着嗓子说道:“你说你,从小就不学好,也不着家,现在成了国家的人一下子一年多不回家,知道我和你妈多担心你吗,这一年你过的还好吗?”
我的眼眶也湿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爹的头上也多了很多白发,像这些矫情的话他以前是绝对说不出来的。我强忍着眼泪,故作轻松的说这些天过的挺好,就是手机坏了一直没法给家里联系,说国家的伙食很好,对我们也很好。
我爹一个劲的说好好好,没事就好。我俩在厨房各自平复了一下心情就把菜端上了桌。我妈真是绝了,一下子炒了这么多菜。以前都是家里来客人我妈才会弄这么多菜的,但想到自己一年多没回家,比客人来的次数还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来来来,吃菜,小晴你多吃点,你也别杵着啦,快吃吧!”
这顿饭是我吃过最难忘的一顿饭,以至于让我在以后的几十年里,经常想起今天这顿饭的味道。
吃完饭后,我自告奋勇刷了碗筷,然后我们就围在茶几上听我吹我这些天里的经历。
当然像生物基因什么的我就不告诉他们了,只是说自己现在很厉害,东瀛那边有几个家伙找事,所以上面派我过去揍了那几个鬼子一顿。
聊到很晚,我爸妈给小晴铺好床后就休息去了。本来我想让小晴在我屋里睡,但我还没说出口我爸就瞪了我一眼,把我拉到厕所里教训了我一顿。
小晴捂着嘴笑着走进了与我对门的屋里,我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回了自己的屋里。
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做点什么,就是想抱着小晴睡而已。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闲的没事我就仔细的听隔壁屋里的动静,小晴好像已经睡着了,因为我听到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我叹了口气,打开窗户将头探了出去,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此时我身后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我的床前。她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脱拖鞋,然后爬到了我的床上。
一具温软的身体从我的身后抱住了我,随后小晴的声音响了起来。
“傻瓜,少抽点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