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穿透了无数的恶魔,脱手飞出,直指兰顿的脑袋。
原本仅凭气场就能压制恶魔的哈德门,彻底陷在了恶魔群中。
耗尽了所有气力的他,就跟普通的人类一般无二,完全没有抵挡恶魔的力量。仅仅是那些恶魔的重量压上来,就已经逼得他透不过气来。
里奇的反抗,也被兰顿的绞杀捆住,最终平息。
“强弩之末,不穿鲁缟。”一只相当洁白的手掌,在长枪刺出的时候,将枪杆握住。
原本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动能的长枪,轻松就被这只手掌所掌握。
里奇怒睁的双眼,看着那只手的主人。
明明就差一点,为什么会被人中途截胡?
那是一个身着白衬衣的少年,血红色的长枪甚至要高于他的脑袋,但落在他的手上时,却驯服得好似久经训练的宝马。
“而且,为什么你们喜欢瞄准一条大蛇的脑袋?”白衣少年握着长枪,轻轻劈斩。
“要害,在七寸上啊。”
一道血红的流光,轻轻划过了兰顿的身体。
里奇身周困顿的绞杀,忽然就轻松了下来。
他一跃而下,落在地面,扭过了头。
原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兰顿,此刻已然身首分离,只留下半截蛇身在地上不甘地蠕动,像是一条被人拧成两段的蚯蚓。
“随便给别人定义愚蠢的家伙,自己本身就是最愚蠢的。”齐乐天随手挥了挥长枪。
无数道轻盈的血蝴蝶,从他的手中飞出,轻轻划过了潮水般的恶魔群。
一蓬又一蓬血花,在潮水之中散开,绿油油一片全数落入脚下,流进了那产出恶魔的洞口之中。
在那洞口内,那蓬蓬的破坏之声,依旧在回响着。
但白衣少年的脑袋,却被人踩在了绿油油的血海中。
“你刚才也说了愚蠢两个字吧,对吧,齐乐天。”一位驴脸人身的壮硕男子,踩在齐乐天的脑袋上:“你刚刚也定义那蛇怪愚蠢了,对吧。”
“#¥%……”被踩在血海里的齐乐天,完全没办法开口,只有一阵无意义的发言。
“好了好了,松开我们的新任团副。”一身西装一丝不苟的老者,也从天而降:“别让教廷的朋友们见笑了。”
驴子这才松开大脚。
“呼,呼……”齐乐天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气:“驴子你妈的,茶点没把老子憋死。”
“先救人,好吗?”驴子转移话题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强悍。他轻身向前,抱起陷入昏迷的哈德门,往他的嘴里丢了一颗丸子。
“这么珍贵的先天丸,就这么用出去了,你们也还真的一点都不心疼。”齐乐天嘟哝着。
驴子撇过脑袋。
“你们佛门,不是崇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观点吗?”
“别把我跟佛门划等号啊。”齐乐天不满地抗议:“我早就已经脱离了灵山了!我现在是自立门户的阶段!”
“好好好,先别吵。”张果老伸出手掌,重重地一按。
无数雷霆从他的掌心喷吐出去,好似加特林机枪口的蓝色火焰一般炽盛。
无数再度涌上洞口的恶魔,如同田里一望无际的麦子一般,轻轻地弯下腰去。
只不过这一弯腰,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里奇的眼皮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这群突如其来的华夏面孔,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在自己等人危殆的时候出现,还大胆的出手相救?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恶魔,是极为记仇的存在吗?
“我到天堂了吗?”哈德门支撑着身体坐起:“不是说天堂无病无痛吗?还是说我的罪孽尚未洗清,又被主给送到地狱来了?”
“这里确实是地狱,不过你们的主可没有降临。”齐乐天把长枪丢给他:“救下你们的,是我。”
“还有我们。”驴子和张果老咧嘴一笑。
“我居然还没有升天吗?”哈德门龇牙咧嘴:“啊,背上的伤口好痛。”
“哈德门先生!”里奇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哈德门,涕泗横流:“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活着才是坏事呢!”哈德门上一秒还在龇牙咧嘴,下一秒就已经恢复了沉静的表情:“像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还是免不了一死。”
“区别只是,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在神国里取得一方光荣的位置。”
“而回去,就只剩下钉在耻辱柱上的寒酸罢了。”
齐乐天和张果老他们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哈德门抽出BH牌的香烟,叼在嘴里。
“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华夏人不是最讲究这个吗?”
齐乐天笑了笑:“可你们也知道,华夏人有个与生俱来的特性,就是喜欢探听八卦吧。”
“如果日后还有机会相见,我自会将这一切坦诚相见。”哈德门将长枪轻轻刺破自己背上的血肉,当做缝针的作用:“不管你们几位是来这里做什么,我都奉劝各位。”
“还是小心为上。”
齐乐天挥了挥手,向飞上天际的他们,道了个别:“放心好了,语文学的不错的伙伴,我们是来接人的。”
“日后再相见!”
里奇抱着哈德门,一路上行。
“那伙人,还真是不怕死。”他看着走进洞口的齐乐天他们,脸上也出现了隐隐的担忧:“就连我们,都不敢进入真正的地狱里呢。”
“东方人,似乎不归我们的主所管束呢。”哈德门的背后,插着一根长枪,伤口却渐渐愈合。
“您这样,不会耗费大量的生命力吗?”里奇持续上升。
“本来就是捡回的贱命,不必太过在意。”哈德门摆了摆手:“倒是要想想,我们回去的时候,究竟应该怎么办……毕竟那些豺狼,可不会这么轻易把权力给回我们。”
“不用想这个吧,哈德门先生。”里奇的眼中,却忽然多出了无限的战意。
“像现在这样,杀穿他们不就好了吗?”
哈德门转过头,表情木讷。
这小子……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了吗?
“像我们宗教裁判所这样的机构,里边的人,恐惧的是武力,而不是狗屁倒灶的权威。”里奇腰间的迅捷剑,虽然歪歪扭扭,但上边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
“我们回去,宰杀那些久居高位的肥猪吧,哈德门先生。”
里奇面无表情,如是说。
他们落在空空落落的大船上,看着满船流淌的血迹。
“或许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呢。”哈德门在里奇的搀扶下,走到了船上。
虽然他们此刻伤痕累累,但一路的航行,足以让再深刻的伤势痊愈。
两柄磕出口子,但不掩锋锐的利剑。
现在要回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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