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将军,我家小姐的孩子的确是您长子的,现在丞相府的二小姐,与慕容行止那个前丞相没有任何关系。”
“杏儿,你呢?”徐翥转头又看着柳杏儿。
“老将军,您的心中早有定数了,干嘛还要问我们呢?”
“都是快进土里面的人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孙子孙女,突然冒出来一个,这感觉真的……”徐翥摇摇头,又接着说:“明天一早我便去皇宫面见皇上,这下,你们不用再担心了吧?”
柳杏儿正欲道谢,却被柳姨抢先。
“徐老将军,这件事等不到明天了。”
“为何?难道皇帝今天晚上会下圣旨,还是他会在早朝上宣布死刑?”徐翥问。
“明天早上已经很早了,可是我和杏儿等不等得到明天早上的到来,都说不好。而且,我和杏儿作为人证,是需要陪您一起去皇宫的,就算我们不出事,我和杏儿也无法白天在皇宫里面活动。
您说的也没错,我家夫人的孩子也的确是这几天就要到京城了,万一有歹人逼着皇上早日做决定。圣旨一出,到时候就什么都挽救不了了。
现在我家夫人的孩子背负着怎样的罪名,您也知道,现在二小姐是孤苦无依,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虽说将军府的孩子从来没有软弱之人,可二小姐终究是一介女流。老将军,二小姐可是将军府的血脉啊!”
事关重大,柳姨也没了那副调皮的模样,微微蹙眉,满心忧虑地开口,倒有了几分温婉妇人的模样。
徐翥沉默。
柳姨见状,忙瞪了柳杏儿一眼,让她帮忙说一下话。
柳杏儿被柳姨瞪得胆子都小了许多,忙开口道:“老将军,不管如何,二小姐始终是将军府的一份子啊,您忍心让徐公子的独苗就这样死去吗?”
那幅婉转凄凉的模样,很难让人不生出几分怜爱之意,让人忍不住就答应她的请求。
“我也不忍心叫我儿的独女因此丧命,可我也舍不得你们家的小姐被人唾骂。我不希望韵儿都去了那么多年了,这时候被人重新提起,还要落得一个万人骂的名声,我舍不得啊!”徐翥终于开口说出了他的顾虑。
“徐老将军,我和杏儿之所以要随着您进宫,不仅因为我们是人证,有您开口,这人证其实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我们俩进宫的真正目的,就是因为这件事。二小姐的生身母亲是我们的夫人,是我们一辈子的小姐,我们自然也舍不得她被人骂。但是我们有办法让小姐和夫人尽可能的不受到伤害,这件事,老将军只需要配合就行了,我们是不可能害小姐和夫人的。
时间紧迫,我们没有时间再解释了。请老将军信我们,也信带我们来的那位年轻人。”
名门小姐还没有出嫁,就与人发生关系,有了孩子,然后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了自己的追求者,让那个人抚养不是自己的孩子数十余载,现在有危险了,就急着摆脱这层血缘关系,这叫人如何不议是非。
出嫁前与人发生关系,是会被浸猪笼的,而主人公又是一位名门小姐,会不会除出族谱都不一定,各种刑罚根本让人受不过来。而女儿在有危险后,便急着脱离这层“血缘”关系,这不叫忘恩负义,这叫什么?
一个曾是京城四大才女的榜首,名门世家的前掌权人;一个是现在皇帝最宠爱的皇子的未婚妻,名人世家的继承人。两人又为母女,却都干出这等让人唾弃之事。
柳习韵一个逝者还好,只会被骂,她曾经身为掌权人,是不可能被除去族谱上的名字的;而慕容于是一个鲜活的人,可能会被除去名字,失去继承人的身份,被各种刑罚折磨,可能还会有人处以私刑。
“我自然是信你们的,那位年轻人,我也会试着相信一下。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别再耗时间了。只不过今天晚上见不见得到皇上,这只能凭运气了。”徐翥叹了口气。
“谢徐老将军。”
“谢谢老将军。”
“谢什么谢呀。徐磬,收拾一下,陪我去趟皇宫。还有那个小伙子啊,也快跟着!”徐翥对柳杏儿和柳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对着徐磬的时候,就成了平时的父亲;对着傅沛儒的时候,就成了一个中气十足的长辈。
“走吧。”
“嗯嗯。”
柳姨撇了一眼柳杏儿,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的胆小?”明明不久前才见过。
柳杏儿低着头,小声地说:“胆子本来就这么小,怎么可能因为年纪变大了,胆子就跟着变大了呢?”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柳杏儿眨眨眼睛,委屈极了的模样。
柳姨本来是真的没有听清楚柳杏儿在说什么,此刻柳杏儿一遮掩,柳姨反倒猜到了柳杏儿刚才说了什么。
“唉。”柳姨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伸出手。
“怎,怎么了?”柳杏儿害怕地问。
“傻瓜吗?牵着手呀,不牵的话,待会你摔着了,我可不会再管了。”
“我,我不会摔着的,你放心好了,不用牵……”柳姨用行动把柳杏儿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废话真多,你不会摔倒,我会摔倒,行了吧?给我牵着。”柳姨强势地说完,然后一把把柳杏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好。”柳杏儿弱弱地应道,可语气里满满的是欢喜,脸上笑得比谁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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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全程的徐磬和傅沛儒若有所思地想着。
徐磬怼怼傅沛儒的胳膊,说:“你觉不觉得?”徐磬话又欲止,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出合适的话来表达他的意思。
“你觉不觉得她们之间有点怪?”徐磬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本来就怪啊。”傅沛儒是知道原委的,只是今日一见,彻底刷新了他对柳杏儿的认知。
徐磬:……
啥?你说啥?她们俩的关系,你早知道了?
“今日一见,觉得她们给我的感觉好像和别人说的有点不一样。感觉关系并不差。”
傅沛儒知道柳杏儿和柳姨同为柳习韵的贴身侍女,关系很好。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柳杏儿与柳姨的关系才逐渐恶化,柳姨对柳杏儿始终没有半点好颜色可看。可柳姨这么关心柳杏儿,怎么看都不像关系不好的样子。
徐磬:我也觉得她们关系并不差,甚至是在某种程度上好过头了。
“怎么看都不像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怎么突然就那么干了呢?是被什么人骗了吗?看柳杏儿那副单纯得要死的模样,是太好骗了,还是本性如此?”
柳杏儿那副怯懦的模样,柳姨也说了,这么多年,柳杏儿的胆子都还那么小。怎么看,柳杏儿都不像会干出那种事情的人。
这话徐磬可听不下去了。
“诶,傅公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凭这种事情判断一个人呢?她们怎样是她们的自由,怎么能因为她们有点……有点特殊,而对一个人下这样的评价呢!”
傅沛儒终于把注意力转在了徐磬的身上,“如果一个人本性如此,这是很难改变的。做错了坏事,应当受到惩罚,怎么可能是一句‘她们的自由’所带过的!”
徐磬火了,“凭什么不能啊!你也说了,本性如此,是很难改变的,那她们为什么要改呀!就这样不行吗!非要一个人受到惩罚你才行开心嘛?”
傅沛儒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徐磬会发这样的火,“我为什么会开心?她们做错了事,她徐翥们应当受到惩罚,我干嘛要开心?”
“你和她们是熟人吧?这么多年你都隐瞒下来了,为什么你现在忍不住了呢?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你才甘心吗!”
“我没有权利原谅她们,我也不会放过她们。什么叫这么多年我都隐瞒下来了,是我愿意隐瞒的吗?闹得人尽皆知,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最初愿意隐瞒,不过是为了一个人,我对她们感情也不深,之所以她们留到现在,不过是怕一个人伤心。闹得人尽皆知,伤害最大的是那个人。把那个人曾经的伤疤再次撕开,只为了让她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不愿!但我必须这么做!”
“那个人!那个人!不就是你那个青梅吗?什么叫应有的惩罚,你告诉我什么叫应有的惩罚!她们做错了什么啊!凭什么受惩罚啊!你不愿,说得真可笑!就是你们这些世俗的人,造就了这个世俗的朝代!”徐磬越说越气愤,竟然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当真是孩子心性,口无遮挡。
傅沛儒去捂徐磬的嘴,心道他幼稚就算了,怎么自己也跟着幼稚起来了……
“啊!”
徐磬咬了傅沛儒一口。
“你疯了!”
“你才疯了呢!”
“你这人,怎么这般古怪,瞎扯道理不说,竟还咬人!”
“是你太过于迂腐,还被称为世家弟子的楷模呢!那么多人都说你思想前进,明明身处高位却愿意去学没几人看的医术。可在我看来,你与那些糟糠老头并无区别!”
“你别欺人太甚,明明是你先无理取闹的,现在却怪在我的头上,黑白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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