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啊?”木芷然大声问。
“不远啊!再走会儿。”朱云桢随意地说。
“还要走多久啊?”木芷然再次大声问。
“不久啊!再走会儿。”朱云桢再次随意地说。
“那我们走了多远了?”木芷然不确定地问。
“没有多远吧?也就一丢丢。”朱云桢用手指比了一段很短很短的距离。
“那我们大概还要走多少路啊?就还要走几个刚才走的路?”
木芷然怕朱云桢又给她来一句“不远啊!再走会儿”,便又添了后句。
朱云桢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就这么告诉你吧,我们走到一半了,是不是走的很快?”
木芷然顿感窒息,听到朱云桢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木芷然都怀疑自己听到的和其他人听到的是不是同一句话。
她一个出行从来都是用轿子的骄贵小姐,什么时候落到要在大清晨,跟在五个人身后,像个傻子一样走半个时辰的地步了。
木芷然果断地回了轿子。
前面芸烟笑得不可开支。
木芷然不闻不问,励志捍卫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累了吗?”
纪星悄悄地捏芸烟的手心。
芸烟笑得正开心呢,于是爽朗地回了一句:“没事,笑得虽然有点累,但是我还能笑。”
纪星满头大汗。
朱云桢听到纪星说的话后,也问了慕容于这个问题。
然后慕容于说:“你觉得我累了吗?”
朱云桢哑然,瞅瞅后面的纪星,又瞅瞅轿中的木芷然,说:“这不,我看木芷然都累了吗?都躲回轿子里去了。”
“哦,你怎么看的?”慕容于平淡地说。
因为慕容于的语气太过于平常了,朱云桢竟一时没意识到慕容于在给他下套。
“就是回头看啊!”朱云桢一脸天真地说。
“如果你背着我,你还能回头看吗?”慕容于又随便地抛出一句话。
朱云桢想了想,说:“应该能,只不过头应该只能转到一半,有可能会亲上你。”
慕容于没有对朱云桢的情话,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原因无他,之前他们在一起的那一个月,这些话她每天都在听,都快听腻了。
动不动就亲,这大概是慕容于对那一个月最客观的评价。
朱云桢倒是没说什么爱你之类的话,因为他害羞,没错,他会害羞,很害羞的那一种。之所以会说出亲啊,吻啊,陪你一辈子这种话,不过是他下意识的反应而已。粗暴点说,那些话就是他完全不经大脑考虑说出的话。
反正之后朱云桢会特别害羞,只不过也只是害羞而已,不存在一个人躲起来冷静一下的情况。
“那我现在累了,你背我吗?”慕容于面色如常地说。
“好。”
朱云桢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看了看慕容于身上穿的衣裙,说了一句好,然后蹲了下来。
慕容于从容地爬上朱云桢后背。
全然不顾木芷然在轿中的喊声。
而纪星只是用略含怨恨的眼神看了芸烟一眼,芸烟嫌弃得连连摇头。
慕容于注意到朱云桢突然瞪大了眼,然后咬了咬嘴唇,再然后朱云桢的脸就已经变得有些红了。
好了,朱云桢开始回神了,俗称,他开始害羞了。
“朱云桢。”慕容于突然恶趣味地想试试朱云桢刚才说的那个亲法。
“嗯?”朱云桢因为害羞,并没有第一反应就把头转过去。
没听到慕容于的后话,朱云桢又才问了一句。
“怎么了?”
“你把头转过来,好不好?”慕容于低声地说,呼出的气挠在朱云桢的脖颈上,有一点痒。
朱云桢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
慕容于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一下。
吻落在脸颊上。
朱云桢僵住了,慕容于这样逗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每次都会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亲到嘴啊?
朱云桢有点委屈。
慕容于看见朱云桢那一副又害羞又有点委屈的模样,把头靠在朱云桢肩膀上,笑了。
朱云桢被慕容于这一笑,弄得更委屈了。
纪星和芸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顺带两张正在假笑的脸。
而美深在丞相府出事以前,每天也是看着这样的场景干活的,只是这一次在郊外,虽然人少吧,可也不是没有外人,这样做真的不会太……
木芷然的脸都很扭曲得不是脸了。
“慕容于。”
木芷然扣着窗枢,恶狠狠,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
“你会付出代价的。”
……
其实没有朱云桢说的那么夸张,只再走了一刻钟就到了溪流处。
慕容于看着眼前的小溪,问朱云桢:“你以前在这里抓过鱼吗?”
朱云桢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倒没有下去抓过鱼,只在岸上烤过鱼,以前都是纪星下去抓鱼的。”
想来也是,朱云桢怎么可能自己下去抓鱼呢?
朱云桢从纪星背的东西里面,翻出几盒糕点,说:“你看,这是你最常吃的那家铺子做的。想着今天早上可能还没有开门,所以我昨天就去通知了。”说到这里,朱云桢又一副惋惜之样。
“还是太早了,今天我过去的时候,糖蒸酥酪还没有做好呢。老板作为补偿,给了我另外一份小点心,不知道你吃过没有,尝尝看。”
慕容于接过朱云桢递来的一个小点心,吃完后说:“那家铺子老板会拿来做补偿的甜品,大多都是才实验成功,做出来的。今天这么早,你还能拿到几份糕点,这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刚才吃的那个怎么样啊?”朱云桢迫不及待地问。
“可能不太对我的胃口,毕竟我和你的口味有点不一样。”慕容于说。
“哦。”朱云桢失望地应了一声。
“那我把这个给木家小女儿吧,丢了也浪费,你饿了就吃其他的。”
朱云桢突然想起那家糕点铺子送糕点,都凭着老板对客人以往的了解。可自己并没有在那里买过糕点,他去那里,一直都是给慕容于带糕点啊。既然如此,今天那个老板送的甜品怎么可能不合慕容于的口味呢?
“你傻了吗?我在那家店买甜点多少年了?偶尔还给新做出来的糕点指一点意见。你才给我买一个月的糕点,对于老板而言,凭着对客人一个月的了解,送出去的糕点,肯定不如一个认识多年的客人,送出去的糕点啊!”慕容于弹朱云桢脑门。
朱云桢弱弱地“哦”了一声。
“对了,我要解释一下,关于刚才木家小姐说的,我真的没有印象。”
“我当然知道。”
见朱云桢略微诧异的表情,慕容于挑了一下眉。
“不然你以为我不计较,我的看似不在乎,都是因为我的大方与信任你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信任我,这是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可,可,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朱云桢犯结巴了,顺便把话说的有一点乱。
“你觉得傅沛儒一个从小学医的人,可能不知道别人在他的碗里面下药了吗?”慕容于好笑地看着朱云桢。
“他知道?!”朱云桢说。
“不,不,那他知道他还吃啊?”朱云桢问。
“为了看给他下药的人是谁啊?看那个人要干什么?”慕容于特意把话说成了疑问的语气。
“不,不是,他就这么放心啊,这不害怕有人专门把他引开,然后对你下手?”朱云桢不敢相信地问。
“他又不知道。”慕容于才不会告诉朱云桢,傅沛儒是相信芸烟在自己的身边呢,而且她自己又不是完全没有战斗力,虽然在公主府里不能用吧。只不过那一次落水,是那个人狡猾了,竟然用自己的体重以及岸边的水草来压制慕容于,就是欺负慕容于清不见深色的水草。
“那天来的人那么多,他就不怕有人对你有非分之想?”朱云桢再问。
慕容于把手肘怼在膝盖上,托着腮一脸深沉的模样。
“就是因为我们发现了,有人企图对我有非分之想,所以他才这么放心的,毕竟,出事了就找那个人,对吧?”
“可万一不是那个人呢,万一下药的人和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呢?再说已经出事了,再找那个人有什么用啊?”朱云桢没注意慕容于又在给他下套。
“管他呢,有个替罪羊羔就行吗?我也不是怕的人,出事了就出事了呗。”慕容于本来想说,那个人的身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皇上肯定会赏赐自己一大堆东西的。可转念一想,皇上也可能因为那个人的身份,而把她自己定罪。
说完,慕容于就说不出话了。
咦,难得朱云桢这么主动。
“你再说这样的话,今天一天都不让你说话了。”朱云桢故意“恐吓”慕容于。
谁知,慕容于却懒洋洋地说:“可以啊。”
朱云桢没辙了。
“就算我给傅沛儒下药了,可这也不能证明我没答应木芷然一起出去玩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发现的那个对我有非分之想的人,就是你啊!我和傅沛儒一下马车,就感觉到你的目光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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