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一幕谁都没有预料到,所有人都呆住了,过了片刻,牢中的紫妃撕心裂肺地喊道,“堂姐!”
这一声才把所有人从郭太医居然死了的震惊中拉了回来。
紫妃又默默说了一句,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话,“堂姐!你何必保我啊......”
大王反应过来,看着呆坐在地上的袁贵嫔,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提了起来,怒道,“你干什么?!”说完又把袁贵嫔重重丢回地上。
一直保持沉默的彦贵姬在大王身后,悠然开口道,“袁贵嫔这么沉不住气啊,该不会是怕暴露什么吧。”
说完袁贵嫔用眼神狠狠剜了她一眼,彦贵姬故作惊吓状,躲回了大王的身后,看到这番情景,大王更是暴怒,拍了拍彦贵姬的手背,似在抚慰她。
刚刚跟着袁贵嫔一同来的一名妃子说道,“依我看啊,说不定这背后指使的人就是袁贵嫔,这才赶快杀人灭口。”
另一名说道,“说不准就是。”
其他人附和道,“没错,说不定就是她。”
那几名妃子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之前她们巴结袁贵嫔,如今看她落难了,都是一副赶快撇清关系,再落井下石一番。
袁贵嫔就瞪着个眼睛看着她们,刚刚那一刀吓得她现在手不住的颤抖,腿也直哆嗦,话也说不出来,站也站不起。
听说了这一幕,公孙言和吕大人也赶来了地牢,虽是之前就听人来报,可当亲眼看到这一地的血,还是面露震惊。
公孙言没有料到这郭太医嘴这么硬,真不知道是收了紫妃多少好处,这才连死都不怕,也没想到这袁贵嫔会这么明目张胆,在这风口浪尖的事情上,居然明面上就来这么一刀,现在她想避嫌恐怕都难了。
也不能就一直看着这满地的血,吕大人开口道,“还请大王移步至外面,以免污了双脚。”
刚刚押郭太医来的那几人,如今改成押袁贵嫔了,一群人又从地牢里出去,狱卒忙着把郭太医的尸体清理掉,抬了几盆水把地上的血污冲去,紫妃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狱卒们忙前忙后,眼中是悲愤,也是仇恨。
刑部离地牢很近,众人便往刑部去了,经过这一折腾,袁贵嫔也稍微回过一点神。
一进门就抱住大王的腿,开始哭求道,“大王,我不知道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我一定是被牢中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此番她的样子真的像是魔怔了。
吓得其他妃子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就像也怕被某些东西沾染上身一般。
大王哪里信她这些,一脚把她踹开,怒道,“荒唐!寡人亲眼看着你一刀捅死了郭太医,还想狡辩!”
公孙言也开口道,“杀人偿命,你刚刚杀了郭太医,可知自己也会活不了。”
袁贵嫔听到公孙言开口,转过头望向他,发疯一般的指着他说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
公孙言淡然的望着她发疯。
袁贵嫔又说道,“一定就是你们想陷害我,才给大王写匿名信,都是你们!”
她这句话一出,大王也转过头来看着公孙言。
而公孙言表面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照你这么说,就算要陷害也是郭太医遭殃,一刀杀了他的人可是你啊,在场所有人都亲眼所见,岂非是我逼迫你的?”
袁贵嫔被呛了一句,依旧不依不饶地指着公孙言,发疯道,“不!就是你!一定是你!”
公孙言不慌不忙走到她跟前蹲下,望着她道,“在大王面前,你先杀郭太医在先,后又诬我在后,那行吧,我便让娘娘你心服口服。”
于是公孙言走到屋内的案桌前,写下几个字递给大王,大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笔迹不一样。”
看大王的样子似乎不太舍得杀袁贵嫔,心痛的问她,“你为何要杀他?”
袁贵嫔也喃喃道,“我为何要杀他,为何啊?为何啊......”不知她是在故意演给大王看,还是刚刚吓疯了。
她又抱住了大王的脚说道,“大王,我不知道,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扯着嗓子尖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赵访烟,是她!大王是她!”
这时赵邦开口道,“娘娘,事到如今,刚刚那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大王本想留着郭太医一命,审出指使之人,你倒好,一刀就杀了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袁贵嫔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赵邦这段话也是故意说给大王听的。
公孙言则向大王行礼说道,“贵嫔娘娘刚刚提到二公主,既然这样不如让二公主前来,写几个字证明一下,也不至于平白被人诬陷。”
一直看戏的赵访虹听到赵访烟的名字,也开口道,“对,叫赵访烟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激动和好奇。
还好早就料到了这一切,赵访烟没多久便来了,也在纸上写下数个字递与大王,比对过后,大王说道,“这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点相像的!烟儿的字写得不错,哪是这封匿名信比得上的。”
随后对跪坐在地上的袁贵嫔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依寡人看就是你搞的鬼,怕郭太医供出你来,这才沉不住气的吧?”
然后又继续感叹,“你为何如此啊?”
袁贵嫔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抢过大王手中拿着的纸,一张是匿名信,一张是赵访烟刚刚写了,呆呆地看了许久,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
她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求饶道,“大王,看在大公子的份上,饶了臣妾吧。”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砰砰着头。
始终如今大王就只有赵翼这么一个儿子,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处死她。
这时,大王身后的彦贵姬慢慢说道,“难道大王要饶过娘娘,以后再祸害大王别的孩子吗?”
这句话像是当头一喝,震得趴在地上的袁贵嫔说不出话来,彦贵姬接着说道,“大王后宫妃子无数,又不是只能有一个公子,说不定啊,之前就有过,被你搞些手段弄没了。”这些话也是故意说给大王听。
大王本来还有些心疼大公子小小年纪,听到这样的话,瞬间又对袁贵嫔动了杀心。
袁贵嫔只能用大公子作为挡箭牌,求饶道,“大王,我要是死了大公子可怎么办啊?”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彦贵姬走上前跪在大王身边,说道,“大王,臣妾跟了你这么久,都不曾有子嗣,不如把公子翼过继给臣妾,我是个什么性格大王最是清楚的,定不会怠慢了公子翼。”这般话说得诚恳怜爱至极。
大王一听很是赞同,像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一般,扶起她,说道,“如此甚好啊!有爱妃你抚养翼儿,寡人更放心。”
袁贵嫔此刻才是真的愣住了,再也没有任何一句话想说,生无可恋的盯着地面。
随后大王怒声吩咐道,“吕大人,行刑吧。”说完带着所有人回去了,只有公孙言留下来。
此刻的袁贵嫔也没有力气挣扎了,像是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公孙言走到她跟前,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娘娘,咎由自取,何必呢?”
说完,一声吆喝“行刑!”
随后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听说这袁贵嫔收买了太医,害了好几个妃子和子嗣,大王知道后可生气了,立马将她斩首了,听说呐,这袁贵嫔到死,眼睛都瞪得圆鼓鼓的。”
其他声音附和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可不是,就连大公子都给别人养了。”
“大公子还小,以后连她是谁恐怕都不记得。”
这些声音听着像是惋惜,实则是一声声的嘲笑和幸灾乐祸。
而紫妃在地牢里听到这些时,哭得晕了过去,还好之前她们收买的那两三个狱卒赶快进去扶起她,猛掐住她的人中,这才缓和了过来。
之后紫妃便失了魂一般天天坐在牢中,发着呆,在想些什么也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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