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禾十分殷勤的给霍义行夹了一块鸡肉,笑道:“霍大侠,您看,以后见面就不要行过肩摔这样的大礼了,可以嘛?”
霍义行咬了一口肉,瞬间被香味勾住了魂,开始大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的回应道:“难怪你这么殷勤,第一次来我家,还非要做菜,原来..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我主要是想请霍大侠教我练剑!”说着,将筷子握紧举起,做举剑状。
“练剑!为何?”
“耍剑多有趣啊!”文清禾表面这么说,但心里万分难受,她想起岳晚依的死,想起现在还躺在许家别院的文泽荣,想起当时躲在角落里无能为力的自己。
只要稍微有点本事,那时候至少可以保护晚依,再不济,还能自保,不会拖累他人。就算无法练就通天的本事,但是最起码可以有点保护他人的资本。
霍义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问:“有无基础?”
文清禾想了想:“嗯....大二的时候体育选修课上过一学期的剑术,这算不算?”
霍义行没听懂,但依旧一本正经的说:“从你刚刚所说的后面一句话来推断,应是有基础的。”
文清禾这时候也不觉得与他们有多生分了,撸起袖子,握紧拳头展示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肌肉的胳膊,并问:“如何?骨骼清不清奇,适不适合练剑?”
此话一出,江艽正好喝了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他诧异的想:小禾...今天忽然分外开心些!
韩书昱正给自己盛第二碗汤,笑着说:“这一点倒是和筝姐姐有些像呢!”
霍义行放下碗筷,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美味,这才满意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文清禾开心到跳起。
“好,一言为定!”
她这才开始吃饭,回头一看......
“肉呢?!!!”
肉被他们吃完了,许令仪见状默默的端起饭碗埋头扒饭,江艽啃着最后一根鸡翅,悠然自得。
文清禾:“......”
吃完午饭,许令仪先回了别院,说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并给文泽荣换药,文清禾与江艽则留在霍义行家。
这座院落构建比较简单,中间的房间是正堂,用作书房,也是客厅,当文清禾被韩书昱引入正堂时,她惊讶于室内雅致的陈设,里面文史典籍一应俱全。她看到左侧靠近书架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字,内容为:“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右下方落款:苏轼。
文清禾立即扑了过去,欣喜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昱儿,这是苏公的真迹吗?”
昱儿将书案上的书摆放整齐,笑道:“正是!我一直喜欢苏先生写的诗词文章,子逸便托朋友向苏先生求字画作品,几经辗转,得来这幅字画。”
文清禾伸手轻轻在上面摸了摸,开心的说道:“这一趟,值了!”
韩书煜:“这么说,文姑娘也喜欢苏先生的诗词?”
文清禾仰头欣赏着,有些恍惚,但一脸的心满意足:“喜欢,自然喜欢,很多人都喜欢!”
“这倒也是!”
“对啊,苏先生可是......”
会流芳千古的人啊!
文清禾本想这么说,猛然意识到这么说不合时宜,便及时止住,用“可是非常有才华的人!”代替了。
此时江艽进来,看到几乎要贴上墙壁欣赏字画的文清禾,略一怔,走至她身后,轻声道:“关于筝儿的事情,你不觉得霍大侠对我们说的,有些少么?”
文清禾正忘我的欣赏那副字画,自然没有注意到江艽进来,他突然来了这一声,着实给吓了一跳,埋怨道:“吓死我了!走路都没声的你是鬼嘛?”
江艽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抿嘴笑了笑。
韩书昱斟上茶,邀他们两人坐下,坐定后文清禾对江艽说:“霍大侠所说的事情,自然是少的,不过,我也没把这些当做什么有用的信息,想要得到有价值的信息,就得仔细问了。”
韩书昱疑惑道:“那你要如何问?我与子逸要如何答?”
文清禾举杯抿着茶,若有所思,之前在庭院中的小叙,只是大概说了许意筝消失之后霍大侠为寻她所做的努力以及其他干扰,若不是昱儿身体有恙,相信他必回奔走于各地,寻找筝儿姑娘的下落。
那之前呢?筝儿姑娘没有失踪之前,霍大侠与筝儿之间所经历的,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或者踪迹,而这些,最容易被忽略。
想到这里,她放下茶杯,看着韩书昱,认真的说:“其实不需要回答问题,只说一件事情。”
“是什么?”
“霍大侠与筝儿姑娘并肩闯江湖时的所有事情!”
江艽幽幽道:“这恐怕,不只是一件事情吧!”
“概括着来说,可以看做一件事情!”
江艽:“好,你随意!
往事总容易引发人们悲凉的心绪,一听到要她将过往尽数说出,韩书昱神情落寞,低头不语。
霍义行端着一碗药进来,柔声对韩书昱说:“昱儿,喝药了。”
她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霍义行看出了韩书昱情绪不佳,忙坐在其身侧,问:“昱儿,你怎么了?”
良药苦口,昱儿秀眉紧皱,她伸出玉手握住霍义行的手,霍义行迅速反将其紧握在自己手中,温柔又担忧的看着她
静默了片刻,韩书昱微微一笑,笑中尽是释然:“过往中,我一直在遥望一个人,哪怕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于我而言,也是很快乐的!”
在韩书昱的记忆里,过往很多事情早已模糊不堪,唯一清晰的,是那年的漫天大雪和雪中不曾间断的嘶喊声,以及横躺在雪中的家人尸体,还有她一直遥望着的那个背影。
曾将的欢愉,她记不起了,真的如烟散去,但那个被雪浸透的雪天,依旧在午夜梦回时折磨着她。
不过,当前她很快乐,曾经那位自己只能遥望背影的人,正与她并肩,奔赴未知的生活,因此,所有的痛苦,她都受得住,于她而言,再没有什么是可怕的。
“你与筝姐姐以前经历过什么,都好好说于文姑娘他们听,这很有用。”韩书昱笑着对霍义行说,神情温和又笃定。
他点点头,对她说:“喝了药,你先回房休息!”说着起身要扶她回卧房。
韩书昱抬手制止,道:“无妨,我听听你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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