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禾正要问及原因,突然门外传来喧闹声,不一会儿闯进来一位身穿灰色短打的少年,睁着惊恐的眼睛朝许泊文、许令仪他们三人行了一个十分仓惶的礼,之文清禾认识这个少年,他在怀皓堂里做事,已经见过好几次面了。
少年行完礼急切说道:“两位公子,文小姐,方才霍大侠说韩姑娘发着烧昏迷不醒,叫公子您去看一看!”
文清禾听了这话立即弹起来,也不多说话,朝许泊文匆忙行礼后转身朝门外奔去,许令仪拱手刚做说什么,许泊文连忙摆摆手,催促道:“人命关天,快去!”
许令仪奔至门外,追上已经走远的文清禾,拽起她直接朝昱儿下榻的客店奔去。
在赶至怀皓堂将昱儿昏迷不醒的消息告诉许令仪之前,霍义行早已请了大夫为昱儿诊断病情,之所以非要告诉他们,是因为昱儿在昏迷时嘴里一直在说一句话:“我要见文姑娘!”更何况在看病救人方面,这世间他最愿意的相信的人是许令仪,于是不顾一切的跑到怀皓堂去找他们。
到达怀皓堂后,被医馆中的人告知两人去了欣乐楼,霍义行怕自己再跑一趟欣乐楼耽误事情,便央求馆中的一位少年帮他去找,于是便有了欣乐楼馆中小厮仓惶通报的一幕。
昱儿住的客店就在马行街南端,两人很快赶到,推门进入后,许令仪与迎面出来的一位大夫撞在了一起,文清禾立即拽住大夫问:“她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神情悲凉,缓缓道:“夫人身子虚,又小产,这次真的....”说完又摇了摇头。
文清禾明白了,瞬间犹如失去魂魄一般神情呆滞,许令仪更是非常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深知这种情况的回天乏术,便也不多什么,跟在文清禾身后缓缓朝床前走去。
走到床前,看到的景象几乎让文清禾肝肠寸断。
将近半年不见的昱儿,形容更加憔悴,苍白的脸上汗珠涔涔,她躺在床上,闭眼眉头紧皱,且呓语不断,她身上没有盖被子,锦被已经被血染红堆在一边,只盖着一件霍义行的大氅。
霍义行也突然之间变得沧桑了许多,似乎已经哭过了,红着眼睛端着药碗走到床边,一点一点给昱儿喂药,但根本就喂不进去,全部流了出来。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霍义行慌了,放下药碗拉起昱儿的手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一位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英豪,流过血就是没有流过眼泪,他终于知道原来真的是流泪比起流血痛苦千万倍。
许令仪见状,本能的上前坐在床侧将昱儿的手轻轻拽回放在腿上,开始闭眼安静的把起脉来,片刻后睁开眼,叹道:“瞒天过海这一招,她用在你这里,终是赢了。”
霍义行抬起头,睁着通红的眼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许令仪起身郑重的朝霍义行行了礼,缓缓道:“其实许某有错,但昱儿姑娘坚决不让我告诉你,我.....”说着拱手道歉:“霍大侠对不起,许某不该答应韩姑娘瞒着你!”
霍义行耐不住大声吼道:“到底怎么了快说!”
这一声将站在门口等着店家取棉被的文清禾吓的着实不轻,最后直到她抱着店家拿来的新棉被站在门口,也不敢推门进来,直到确定里面稍微平静了之后再次缓缓推门进入。
许令仪站在霍义行面前,神情悲痛但极力隐忍,缓缓道:“韩姑娘久咳不愈皆是因为风寒袭肺,在加上她身子本就虚弱,一旦怀孕,就会出现气虚的现象,导致后期中气不足,因此而小产!”
“在钧州出发去往会州之时,她曾悄悄找过我,寻我问药,我当时并不建议他随我们前往会州,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允许长途跋涉,可是她一定要去,她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闭眼长出了一口气,之后睁眼,隐忍的悲痛此时透过眼神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继续道:“她说,她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想要争取一切时间陪着你。”
正在给昱儿换棉被的文清禾听到这话后,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慌忙擦掉,坐在床边拿起布巾给昱儿擦拭身子。
霍义行早已奔溃,瘫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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