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苦黎城城门被冲破,三十万邈洲军鱼贯而入。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拼杀,城内起义军几乎全被剿灭。不管怎样劝降,其首领都不肯就范,仍旧做着最后的困兽之争。
“简直是屠杀。”
邈洲洲将军辽富,听着传令兵的汇报交抱起双臂,一脸阴云。
他身旁的副官达牧望了一眼上司,说道:“将军,如果他们真的肯投降也不会等到这会儿了。在这么耗下去只会徒增伤亡”,看到上司点了下头,他转身便举起令旗,大喊了一声“杀!”
半个时辰过后,辽富和达牧走进了苦黎城,此时城中已是尸横遍野,血腥味冲天。自从邈洲大军开入涞洲以来,这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起义军拼死抵抗,但辽富还是不禁皱起了眉。
“还有多少生还者?”
“刚刚清点完,城中幸存者有五十二名。”
“五万人只剩下五十二人……”辽富自语着叹了口气,“涞洲人到底受到了怎样的虐待?涞侯已倒,他们竟然还是不肯相信,推翻压迫他们洲侯的新王吗?”
“将军不必多虑,这些个不要命也要抵抗的,都是些野心家。他们不过是借着涞洲大乱割据一方,根本没打算拯救涞洲百姓。不过是想借助百姓对涞侯的愤怒,来填充自己的实力罢了。”
辽富哼笑了一声,道:“只有五万人马就敢割据一方,涞洲人都被他们那个洲侯给带坏了,总想趁乱做大。不过这次有陛下坐镇,什么人适合作这个洲侯,陛下比谁都清楚,他们真是挑错了时候。”
二人继续在城中巡视着,当他们来到了一处早已破败不堪的民宅前,从中突然窜出四五个人影。
身旁侍卫见状,赶紧抽刀上前,挡在了辽富身前,手中刀剑也指向了他们。
“什么人?!”
在侍卫们的怒吼声中,那几个窜出之人被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倒下来乞求着侍卫们不要动粗。
辽富定睛看去,只见那几人虽着百姓布衣,但却面泛油光,身材圆硕,一番富态像儿,根本不似平常百姓。
还未待辽富开口,他们就已争先恐后地叫嚷开,说他们是涞洲地方官员,迫于动乱形势混迹于起义军中,绝非有意谋逆云云。
辽富听得直觉耳边“嗡嗡”作响,看着这些几个月前还是不可一世的地方官儿,而今一副讨饶献媚的嘴脸丑态,不禁心生厌恶。他索性将这些难缠的家伙交给副官,自己则径自接着去巡视了。
一个时辰后,达牧才得以脱身,回到上司身边。年轻的副官也是一脸铁青,一看到辽富就抱怨道:“将军,我们对那些涞洲旧员是不是太客气了?涞洲大乱,他们身为父母官本应坚守辖地。如今竟和起义军一起做乱不说,义军一倒,他们竟又厚着脸皮说自己无辜。更加无耻的是,他们居然还要求我们分出人马,保护他们人身安全。”
达牧越说越生气,手也不自觉地扶上了腰间的佩剑:“将军,下官看,不如把他们全都砍了,反正那些人留下来也是祸害,不如为民除害!”
辽富一边看着正在忙碌清理战场的士兵,一边接过了苦黎城内的辎重清单,良久方道:“杀些无赖,对你对我何利?别忘了他们是涞洲人,我们邈洲只不过是奉旨平乱。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后,可都没给你处罚涞洲官员的权利。”
“可是将军,我们这一路遇到的抵抗太多,也过于强烈,时间拖得有些久了。要是再跟这些无赖费时间费精力,怕是赶不到丙贝城,那边就要打起来了。”
“五十二个人……”辽富似乎没有听到副官说话,看着手中清单自语道,“虽说是惨烈了些,但也省了我们不少粮草。要是每平乱一处都要分发衣食药品,我们别说及时赶到战场了,恐怕半途我们自己就要挨饿,打道回府了。”
达牧先是一怔,随即说道:“将军,可我们现在才到涞洲中部,离丙贝城还有一半路程。这么看来,果真赶不及了?”
年轻军官似乎有些心焦,但他上司却并不以为然,道:“现实如此,心急也无用。不过,这后半程我们应该会轻松不少。”
辽富后面的话还未出口,达牧就睁大了眼睛:“将军是说禁军吗?他们虽是后于我们开进涞洲,但行军速度却远在我们之上。难道他们已经到达游康城了?”
看到上司点头,达牧又道,“果然是禁军,速度真不是一般洲师能比的。真想看看他们平日是这么操练的,这些兵各个都跟长了翅膀似的。”
“禁军的第一要务就是保护陛下安全,其他他们都可以不顾。既然已有禁军在陛下身边,我们邈洲军也就不用那么着急了。更何况,丙贝前线期盼的是陛下亲征,我们及不及时赶到,根本就不重要。”
听出端倪的达牧凑了上来,在上司的耳边小声问道:“将军似乎并不愿意上战场啊?”
辽富看了副将一眼:“你也知道,明洲那边并不太平,邈侯大人至今还留在玄景宫中疗养。但为何太后能放心派出禁军?除了她支走了丞相,陪竹映殿下前往尤音国参加音乐会外,更重要的是想助陛下能在涞洲有所作为。毕竟救国于危难之间,才能显示出一国之君的胆识和器量。”
副官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但疑问也同时袭上心头,道:“虽说这次陛下率领的禁军才是战场上的主角,但这么做风险也极大,太后这步棋是不是走得过险?”
说着,年轻军官不禁皱了下眉,“这么说虽然不敬,但总感觉陛下也成了太后手中的一颗棋子。”
辽富苦笑:“这是让新王在虹国迅速树立威望最快的途径。”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了城中的仓库,望着仓库中堆积的粮草,辽富满意地点了点头:“幸好这些起义军还未丧失心智,将这些粮草辎重烧掉。也多亏他们自毁地抵抗,才让我们迅速得到了补给。”
说着,辽富转过头,望了一眼似仍不解的副官,“王室现在的形势,就和我们现在在战场上的形势一样,已经没有余暇步步为营了。不迅速得到想要的结果,恐怕就什么都抓不住了。”
“但让陛下亲征,还是太险了些,要是……”
副官的话还未讲完,辽富的手就拍在了他的肩上,道:“太后决定的事你瞎操什么心”,说着,把手中清单塞给了他,“快把这些粮草都运走,我们邈洲的功绩还是要一点一点踏实赚的。邈侯大人为了陛下重伤,我们可不能拖了大人后腿。”
看着副官离去的身影,辽富也将视线转向了虹王所在的游康城的方向,自语道:“当然,陛下会有什么表现,谁人又不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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