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侯一直在等待的束力城二十万守军,确实接到了出击的命令。
但接到的命令并不是前往鹏绪城,而是丘野城。
征侯的传令早就被郁洲军劫持,为了避免与他们的正面冲突,郁洲军改动了传令,将他们驱往了征洲南面的战场。
郁洲军调虎离山的目的达成后,就迅速赶至鹏绪城,来收获他们早就播种下的胜利之果。
二十万守军虽然顺利到达了丘野城,但显然这里的战场,郁洲与佖洲联军已占上风。
径番的队伍已是残阳败景,看到友军的到来,不但没有惊喜之色,反而是大惊失色。
他很清楚,征侯是不可能将这支队伍用到这边来的。此情此景,只能说明发生了严重状况。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中计之时,征侯自尽的消息也传了来。
自知大势已去的径番,和束力城城守一起向联军投了降。
至此,佖洲战场上的硝烟也都驱散开来。
西边钻允城在郁洲军的帮助下,击退了匡洲军,城守仁芽也在奋战之后存活下来。
对于佖珊荣没有前往佖侯之处,而是选择郁洲相助,这位城守相当吃惊。
而眼前战果,他也只能庆幸自家大小姐选择的正确性。
剩下的就是,被匡洲占领的佖洲南部地区及隶木城了。
之前化泽在隶木城破之前,将匡洲屠城之事散播了出去,在佖洲内引起了巨大震荡。
各地百姓都奋起反抗匡洲军。动乱不断发生,让匡洲军在佖洲的战果几乎泯灭,最后只剩下被匡洲军重兵把守的,一座孤零零的隶木城了。
如此状况,这唯一的战果也必然守不长久。很快,隶木城就被各处奋起的佖洲武装百姓团团围住。
匡洲军虽有十万屯驻于此,但面对越聚越多,愤怒的佖洲百姓也是一筹莫展。
当初在破城之际,化泽就命人放火烧了城中所有粮仓,让这十万侵略者根本得不到任何补给。
之后,化泽带领着佖洲一干官员,与佖洲府一同付之一炬,让占领隶木城的匡洲军根本无处落脚。
虽然匡洲军并没有进行他们一贯的屠城,但缺粮少资确是不争之实。为了填饱士兵们的肚子,只有强征城中百姓的粮食。
但是,人都要吃饭,城中又已没了粮仓,最后从征粮变成抢粮也就在所难免了。
面对武装百姓的围攻,城内又是缺粮断水。此刻,匡洲军又听说,佖侯正率领二十万大军朝隶木城而来,而匡洲方面又没有任何会派援军来的迹象。
率军的将领匹托,字通险,决定弃城。他们已经没有必要,为了一座失去战略意义的洲城而苦苦挣扎下去了。
当佖侯回到了他阔别了三个月之久的隶木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拥有他众多回忆的洲侯府,已经化成一片灰烬。
所有的部下,不是自尽而亡,就是被匡洲军所杀,这让佖侯无限伤感。本就箭伤未愈的他,很快就卧床不起了。
与此同时,远在岁洲的耸岩城外,场沃带着二十万从外表看,显然经历了激战的大军,正冲透岁洲的包围网。士兵们大叫着要求开城门,让他们这些从远方征战而回的自家人进城。
已经被围困半月的耸岩城士兵,早就接到这支出兵由洲的大军要回防的消息。不由分说,士兵立即打开了城门。
不管援军的数量有多少,见到自家人总是倍感亲切。尤其是在这种战乱时刻,让人感觉更加强烈。
场沃的队伍立即如洪水般涌进了城内,场沃本人更是带着一队人马,飞奔进了耸岩城。
奎侯奎千庞,字谦广,正焦急地等待着这唯一救命稻草的到来。
“属下无能,没能够保护好太夫人。”
见到奎侯,场沃赶忙跪了下来。
“好了,免礼。谁会知道那个叫驰笙的家伙会叛变,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现在由洲已经是我们奎洲的了……”
说着,奎侯叹了口气,“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们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眼前最重要的是逼退岁洲军。
本侯听说,匡洲已经开始行动了,不仅出兵佖洲,更是联合了维州、问洲和炚洲,开始全面向王室宣战了。只要有匡洲在旁边协助,我们奎洲还是有希望的。”
“大人,您真的认为,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吗?”
场沃看着满心幻想的上司,轻蹙起眉头。
“那是当然!加上你带回来的二十万军,现在城中已经有了三十万军。就算岁洲军有五十万,那又能怎样?!别忘了我们耸岩城中,还有五十万的百姓可以抗敌!”
“大人!那些只是从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普通百姓,怎么能……”
场沃睁大了眼睛,但对方并没有理会的意思,甚至都不愿让他继续说下去。
“战时全员皆兵!难道百姓们愿意见到,自己的家园被外敌毁损不成?!”
“大人……”
“真不明白,岁洲的先侯为何会败给明苍王,他明明是那么有实力的一个人……
但是我奎千庞是连先王都不怕的人,又怎么会败给他的儿子,那个来历不明的小鬼!”
听着上司的话,场沃的脸青一阵紫一阵,让察觉到的人,觉得他的身体极度不适。
事实上,此时的场沃确实不适。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让他感到窒息一般的难以忍受。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倒地而亡。
突然,场沃的脸色变得毫无血色,眼睛充满了复杂神色,直勾勾地盯住了奎侯的脸。
“大人,属下听说,由侯大人已经被王室扣押了,大人是否要想办法救大公子?”
“哼!不要跟本侯提他,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了个女人而自乱阵脚。”
听到别人提到这个儿子,奎侯的胡子都气得吹了起来。
“这么说,大人是不想救大公子了?”
对于奎侯的反应,场沃刚才还残留着一丝希望的眼睛,此时已变得黯淡无光,语气也变得冰冷。只是听者因为激昂的情绪使然,并未察觉出。
“岁洲军居然拿他要挟本侯投降!本侯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而放弃整个奎洲!
就算那个逆子能被救回来,不仅由洲夺不回来,奎洲也要跟着一起丢了,又还有什么意义!所以这件事……”
奎侯的话还没讲完,他就感到有个细长而冰冷的东西进入到自己体内,紧接着滚热的红色液体喷涌而出,让人无法承受的痛感,迅速弥漫全身。
意识骤变模糊的奎侯,一下子跌坐在地。
不知过了过久,又因疼痛,让他的意识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