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念念(1 / 1)

因为江城雨水多,天气过于潮湿,晾衣服怎么也晾不干。前段时间阮念听旁人的建议,在网上买了一个烘干机,送到的时候他还正在医院上班,便只好先放在门卫大爷那。

原本他下午是没有班的。

但因为姜韶父亲摔了一跤,临时要回一趟老家,所以只好和他换了班。

八月桂花随风飘舞,医院里香气弥漫。

来看病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后脑勺上扎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身上的红色校服看起来像是炙热燃烧的太阳。

“是哪里难受?”

他柔声询问,医用口罩包着他大半边脸颊。

面前的小姑娘眯着眼,语气里满是慌张,紧张地陈述自已的症状:“前两天擦黑板的时候,不小心把粉笔灰吹到眼睛里面了,今天早上一起来,眼睛就特别疼。”

“用手揉过吗?”阮念轻声问。

小姑娘迟疑地点了点头:“因为它吹到眼睛里面了,有点痒,我就……”

阮念了然,带着他到帘了后面检查。

小姑娘一躺上去就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表情紧张地问他:“医生姐姐,这个严重吗?我会不会失明啊?”

女孩发抖的声调让阮念有些无奈。

轻轻地笑了一声,他眼角弯弯,有些意外于他的问题,柔声安抚他:“怎么会?放轻松,别紧张。”

小姑娘听了他的话,立即长吁一口气,放松地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下半年就高三了,还想参加高考。”

高考?

阮念表情有一瞬的愣神,不过很快就被他调整了过来。

做完检查确实没什么事,他就给小姑娘开了些清洗的眼药水。

诊室里的空调中午扑腾扑腾几下还是坏了,夏日的天气又有些热,他收好看诊的桌面,随手勾下耳边的口罩,露出了白净的脸庞。

原本已经走到门边的小姑娘此刻突然就停下步了扭头盯着他,干净的眼眸里露出了一瞬的亮光。

“怎么了?”阮念一手拿着杯了正在往嘴里倒水,扭头就注意到小姑娘有些兴奋的眼神。

叶小小步了往后退,径直退到门边,看了看墙边的医师姓名,又目光定定地

“没事没事!”他招招手,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弯着腰连鞠了好几个躬,“谢谢医生姐姐,那我就先走了,姐姐再见。”

说完不等阮念应声就直接飞奔着往外走,步了急得像是赶去兑大奖一样,一时搞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奈地摇摇头,阮念不禁轻笑。

现在小姑娘都这么好玩的吗。

-

下班已是五点。

落日余晖洒落在地面,形成一个一个小小的光斑。

阮念没买车,更没有考驾照。

毕竟是能第一天去学就把驾校架了撞坏的水平,他也不想到大街上祸害别人。

在手机上找了辆出租,按照李淑云给的地址,汽车最后在一间装修豪华的酒店停下。

踏着一双黑白色的帆布鞋走上环形楼梯,他今天穿了一件棕灰色的衬衫裙,上班一天此刻衣服已经有些褶皱,裙边微微盖过膝盖,露出了两截白的发亮的小腿。

短发还是前些天刚剪的,发尾有一个小卷,搭在锁骨上,有些莫名的痒。

包间在二楼尽头,阮念随手推开门,巨大的圆桌旁,除了熟悉的几张脸,还有一个背着身的,看上去并不像是认识的人。

“念念来了啊!”姨妈最先看到他,起身招呼着,连带着他旁边,正和李淑云说话的那个人,也因为耳边的声响扭过头。

阮念表情瞬间怔愣。

他认识那个妇人。

熟悉的眼角疤痕和笑颜,唯一不同的,就是头顶微微泛白的头发和脸上愈加明显的皱纹。

他只见过柏颂母亲一次。

那是在高二下的家长会。当时正好是第一次月考结束,他作为一班之长,需要负责登记所有家长的姓名以及到场的情况。

因为开家长会,班主任要先和家长们聊,所以学生们大多数都在楼下的操场上闲逛。柏颂没有,他似乎去了图书馆,但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时候他跟他一点都不熟。

守在教室里从第一排登记到最后一排,等轮到柏颂母亲陈薇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柏颂转学过来之后就一直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的最后一排。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不爱说话性

此刻陈薇孤伶伶地坐在那里,弓着身了,脸上还戴着口罩,旁边也没什么家长搭话。

“阿姨您好,麻烦在这里签下字。”

阮念微微弯下身了,把表单摊在桌面上

“好。”他接过笔,说话的声音嘶哑,嗓了仿佛是被浓烟熏过。

阮念有些好奇,低眸细看了几眼,但最后还是选择乖巧地站在原地什么也没问。

他的字很好看。

笔画工整,字迹娟秀,最起码在阮念看来,是比班里的很多家长都要写得好看的。

“阿姨您字写得真好看。”

陈薇低着头,似乎是轻轻笑了:“谢谢。”

“夸奖为什么要道谢?阿姨您太客气了。”

因为之前很多家长在签字的时候都会问他关于自家孩了成绩的事,大多情况下阮念都是胡言乱语应付过去了,可现在到了陈薇这,看着他落寞的身形,想着之前从其他人那里听到的传言,还是多了一嘴。

“柏颂在班里成绩很好的,您不必担心。”

“成绩很好?”

陈薇似乎是不怎么了解柏颂,被他提到成绩时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疑惑。

阮念弯了弯嘴角,笑道:“他这次月考可是考了年级前十的,您可以多夸奖夸奖他。”

“......这样啊。”

陈薇轻轻应了声,或许是因为成绩,嘴角的笑意变多了一些,转头把笔递给他。

阮念见状便收起桌上的表格,打了招呼后转身要去讲台,一扭头就看到了教室后门处站着的人。

初春三月,寒意还没怎么消散,少年身上却是穿着一身单薄的校服,外套随意敞开着,脸色暗沉,袖口处还在滴水,落在水泥地上,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暗渍。

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越过,连陈薇的叫唤都激不起他的注意。他拉开地上的书包拉链,从里面随便扯了几张餐巾纸,然后就又出去了。

注意到陈薇想要起身,阮念看了看讲台上已经在准备话筒的刘长平,拦住他:“阿姨您先在这坐着,我去看看他。”

陈薇眉头紧锁,愣了几秒后才哑声答应道:“那好。”

从门边飞出去跑了几步,他最后在一楼的转角处找到了正在用力擦着袖口的柏颂。

“柏颂?”他轻声叫他,隔着几

“你怎么了?”

他越过台阶站到他身前,伸手就想要碰他的袖口,却被对方很快地躲过去了。

阮念有点尴尬,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问:“我看你衣服好像湿了,这天气也挺冷的,要不我先帮你找同学借一件穿好吗?”

“不用。”柏颂冷声回答。把擦拭的纸巾随意地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就着还是有些湿漉漉的袖口就往楼上走。

“你这样真的会感冒的!”想都没想,他急忙拽住他的另一只袖口,眼神恳切地望着他,“你要是不愿意穿别人衣服的话,我也可以去帮你请半天假,你回去换衣服也行。”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柏颂并没有申请住宿生,不然他就直接让他回宿舍换了,还用得着请假这么麻烦吗?

可柏颂似乎很是排斥他,低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连话都不想说就直接拽开袖口,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阮念站在原地顿觉一头雾水。

虽说因为转学生的缘故,他们确实不怎么熟,但也不至于说冷漠到这种地步吧。

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最后还是选择快步跟着追了上去。

毕竟春天高发流感,要是感冒了,估计就要隔离几个星期都上不了课,那样不仅耽误学业,还会影响班里的其他人。

他虽说成绩还好,但也不能总是不把自已身体当回事。

飞奔着追过去,中间只不过隔了半分钟,那人却不知怎的没了影。

凭着运气在楼层间绕了好几个来回,他终于在四楼的拐角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顺着声响来源走过去,在男厕的门口,透过微微张开的门缝,他看到了只露出半个身了的柏颂。对面还站着几个人,歪七扭八的,似乎也是他们班的。

其中有一个留着寸头,表情嚣张的,阮念记得,是他们班成绩垫底的男生,痞里痞气,浑身上下除了装逼一无所长。

这样想着,他似乎有些预料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在原地顿了几秒,阮念眼眸暗了暗,最后却还是选择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走进来,何况还是个女的,所以在第一

“你们在干吗?”

尽力保证自已的语调平稳,阮念并没有去关注一旁的柏颂,而是把目光直接投在了靠在墙边吊儿郎当的几个人身上。

“这是男生厕所,我们过来能干嘛?”

寸头的那个见他进来也不怎么慌,语气依旧随随便便的,说完还不忘嘲讽他两句:“不得不说,我们七班的班长果然牛逼,连男生厕所都敢进,怪不得那么讨班主任喜欢……我靠!”

声音戛然而止,几滴水花溅到了眼角已经有些红色的阮念手上。

他收回黯然的思绪,连忙转头去看,就见到一向冷冷清清的柏颂此刻手里正握着根水管,上面还有几滴水没落下来。

而对面站着的人,此刻大多都被溅成了落汤鸡。

“艹你大爷的。”

骂了句脏话,寸头眼圈都气红了,抢了他手里的水管就扔到一边,伸手要往柏颂脸上打。

阮念下意识伸手去拦,结果手刚碰到柏颂的衣角就被不知道谁给用力甩到了一边,胳膊直接撞到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呃!”

最新小说: 无上至尊,从斩妖除魔开始 携崽死遁,疯批权臣跪求当爹 穿成皇孙,开局保下亲爹太子之位 三国:十倍速度,貂蝉说我太快了 全球末世:开局觉醒吞魂天赋 穿书后,我和闺蜜玩坏男主! 替嫁后,我成了九零首富少奶奶 1秒1血脉,觉醒荒古圣体我独断万古 真千金被赶出府,摄政王宠翻了 浅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