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李珺画的图,顺子果然在山上找到了阴阳参,又欢喜地捧到郦庄献宝似的请李珺确认。
李珺瞧着他尘土满面,手上还受了伤,点点头:“就是这个,看来你运气还挺好的,多半这个时候都被人家挖光了。”
顺子欣喜地解释:“因我天天在这山上,又曾经见过您说的这花,所以知道哪里有。
但是还是要多谢大夫您,若不然我白看了这些花,也不知道这底下藏着这么个好宝贝。”
“李大夫,您瞧这阴阳参您要多少?”
地上的竹篓子里装了小半框,有些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李珺拿起其中一只:“你下次采这阴阳参,记得要再深挖一些,你瞧这个只显然是被你挖断的吧?须子也没有。”
顺子瞧着果然是这样。
“那参的卖相就不好。”
“我知道了,下回一定挖好些。那这根大夫您就别拿。”
“算了。”李珺让白薇把另一种药材包好回道:“你母亲所需的药材不知道够不够,我这次便不要你的参了,你回去赶紧把这两味药一起按照方子熬了给你母亲喝了吧。”
“这……大夫您不要这阴阳参?”
顺子看李珺的意思等于是不要他的药材费了,心里感激万分又过意不去:“那大夫您需要什么?我反正每日都要去山上拾柴,再去山上帮您找?”
“这山上又不是什么都有!”白薇笑道。
“是。”顺子傻笑着抓抓头。
李珺细想了一下,又道:“你若真的有心我可以把一些常见药材的样子告诉你,你若在山上遇见了,挖了来给我瞧,若是真的瞧,品相好的,还可以挖了去卖些银子,你也多了一门谋生之道不是?”
“这……”顺子本来心中只是为了报答医治之恩,如今李珺说还能找药材还能贴补家用,如何不肯,只是心中更觉感激。
所以待他母亲好一些了,两人便都学了李珺教的办法,在那山间寻找药材,总要把品相最好的留给李珺。
这一日,李媛因斋里的事情要回城去一趟,李珺送她出了村子,再回了后院竟然看到顺子浑身脏兮兮、失魂落魄地候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李珺奇怪地问道。
白薇也一脸忧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大夫,我,我好像杀了人了!”顺子一见到李珺,立刻跪下来哭诉道。
“什么?!”李珺不敢相信。
旁边,白薇端了温水来:“你慢慢说,说清楚些,我们公子才能帮你。”
“是……”顺子抖抖索索地接了,喝了几大口,这才缓了一些。
原来他今日在山上,正聚精会神地找着药材,突然发现身后不知怎么多了一个黑衣人,面色冷峻,身上还有血渍。
他自然吓得要大喊救命,那黑衣人伸手过来要阻止他。他便用砍刀乱挥了几下,谁知那黑衣人躲闪不及,竟然失足往后跌落下去了,他惊慌之下就跑下了山。
“李大夫,白姑娘,我杀了人了怎么办?要是我被抓了去,我娘怎么办?”顺子自责不已。
“你有没有下去看看那人的情况吗?”李珺问。
“只瞧了一眼,他躺在地上不动了,我的砍刀像是把他砍下去的,地上还有好多血,那还如何还有命?我一时惊慌便跑下了山,不敢回去,便找李大夫您来了。”
“你这个糊涂鬼啊!若本来你只是误会,但那人既然已经跌落受伤因你不管不顾他死了,便真的是你的过错了!”李珺责怪道。
“是,现在这外面的天也冷的很。若是还活着冻上一晚也没了。”白薇道。
“那,那怎么办?我现在去山上再把他背回来?”
李珺瞧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摇摇头:“你这一来一回也不知道那人的状况,万一真的已经没了,被别人看到你背着他那就又说不清了。”
“那要怎么办才好?”顺子懊恼地抓着头。
“白薇赶紧去准备些急救的药,我同他一起到山上去一趟。”
“这,小,少爷”白薇一着急差点儿喊漏了嘴。“您去?还是奴婢去吧!”
“你去了能治病?”李珺反问,然后不容置疑道:“赶紧去办,你留在庄子上看着,老夫人那里还要人照看。”
白薇这才不敢反驳,“那奴婢去帮你们准备马车?”
李珺一边沉思一边点头:“好,找那嘴严的师傅。”
“奴婢知道了。”
很快,李珺同顺子便一起往后山而去。但是按照顺子的印象,找到的山坡下并没有什么黑衣人,地上也没有什么血迹。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顺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拍拍脑袋。
“地方找对了吗?”
“我日日在这山上,怎么会带错路?”顺子笃定道。
李珺也疑惑地跟着顺子下了山坡,走到那所说的黑衣人跌落的地方,蹲在地上仔细瞧了瞧:“你没找错。”
“李大夫这是什么意思?”顺子不解。
“你瞧这地上,土像是被翻过的,上面盖着的乱树枝也是刻意摆上去的。”说着李珺用脚踢开树枝,那地上赫然夹杂着暗红色的血。
“那我真的没说谎吧!”顺子还是存着疑虑:“不过这是谁干的?那个死掉了的黑衣人怎么不见了?”
李珺摇摇头:“可能除了你们还有别人?他们是一伙,做的本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要毁尸灭迹;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顺子着急地问道。
“他根本没死,自己掩盖痕迹。”
“这,这应该不可能吧?我瞧着他真的是一动也不动了。”
李珺脸色凝重:“不急,咱们沿着下山的路再四处看看。”
“好。”
但是,天色越来越暗了,纵然两人一路细心地寻找到山脚下,也没有什么发现。
最后,李珺只无奈地同顺子嘱咐:“咱们只能先回去,你到了村里千万别和任何人说起这事,若是那人真有同伙,肯定要报复的。”
“好!”顺子虽然答应着,但是听了李珺叮嘱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那李大夫您也小心些,今日多谢了!”
“快去吧!”
“哎!”
瞧着顺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李珺才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伸出一只手来把她用力拉了过去。
李珺不防,惊得正要用背后的包袱甩过去。
“别动!是我!”一个熟悉地声音又让她立刻顿住。
面前的抓着她手腕的竟然是任渲!
“将军?怎么会在这里?”李珺惊讶无比地看着本该在前线军中的任渲。
只见他一身黑色劲装,一只手臂似乎受了伤,有好几个带血的口子。他的头上背后也是,都用布带紧紧地缠着,血印子一直渗透出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嘴唇干得发白,下巴冒出了一层密密的短须。
“莫非,你就是那个黑衣人?”李珺顿悟。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跟你一起来的是什么人?”任渲说着又痛苦地靠在后面的大树干上。
“你是说顺子?”
“顺子?”任渲皱着眉头反问。
“就是失手把你推下坡的人。”李珺解释。
“嗯,他是?”
“就是这附近的村民。”
“村名?”任渲说完皱着眉头地闭上了眼睛,五官痛得都扭曲到一起。
“将军受了很重的伤?”李珺急忙扶他坐下,正要替他检查伤口,却被任渲一把按住,他粗糙地手掌上还有些干了的血迹。
“先离开这里,有人在追杀我。”任渲艰难地说道。
“什么?”
难怪他要掩盖自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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