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远远的,随宣王前来的侍卫见宣王闷沉脸出来,不觉有些疑惑。
宣王径直走来,简短的说了一句,“出宫。”便不看身旁等候他的人,快速向那钉头磷磷的砖红色的宫门走去。
宫门外,是他才进来时停放的马车。朴素的玄色,没有多少的修饰,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显得朴素而宁静。
负责赶车的仆人见自家王爷,躬了躬身没过问其他,将马车拉近,然后再登上马车将帘子掀开,“王爷。”
若是往常,这位宣王爷定会以点头作为回礼。但现下,宣王直接忽视掉了这个人走进马车。
据说,大紫国的观月台与琼京的摘星楼遥相呼应,同样具备着得天独厚,窥探天机的某些意想不到的优势。
落日的余晖渐渐黯淡,失去光芒。微风徐徐,此时的观月台琴音袅袅。
“三年了,他才决定来见公主,公主就真的不想见见他?”
空气中悠悠飘来男子的声音,半跪在案头抚琴的女子停止了琴弦上游走的素手,抬眸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衣男子,却说了句,“你来了。”
“嗯……”男子点头,眸光微微,一步步向这边走来,“相信公主已经知道了,你等了很久的人已经出现了。”
“如此说来,你已经见过她了?”女子微微惊讶,起身不敢相信的望向天际,那是凤星曾经坠落的方位。
同一时刻,红衣男子双手负后,循着女子目光所及之处望去,“不错。应该是她。”
应该……她等了那么久,并不想听到这个结果。“我想见一见她。”终于,女子下定决心。
“如果,她不是你在等的人呢?”红衣男子云淡风轻一句。
“不见上一面,又怎会知道她是与不是?”女子急切的反问,这么多年了,她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她不想再失去时机。
“公主别忘了,大紫国是如何建立起来的,这里面有你的功劳,也有慕容胥的功劳……自是不用我说。”
“聊生!!”
被叫名字,红衣男子沉默了,他叫聊生,对,他的名字叫聊生。多年过去了,他连自己是谁,叫什么早忘的一干二净。
“多谢提醒,这名儿什么时候取的我都忘了。”红衣男子空旷的眸里溅起一丝忧伤。
女子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来,从未见此场景,生生地愣住。
“聊生,我……”
“公主还是好好想想吧!泱泱大国,岂能说灭就灭。”聊生收回目光,悠悠的转过身走去。
“如果我偏执意要如此,你又能奈我何!!”女子看着面前的聊生消失不见的身影,大声喊道。
良久,空气中飘来聊生一句没有灵魂的话,“自然是全凭公主定夺。”
女子颓然沉默了。
她现在好后悔,好后悔当初答应慕容维……胥儿,希望你不要成为我的绊脚石。
彦浅清感觉时间真短,她才给这些药草浇完水,这周围的环境就黑了一大片。
弄掉鞋子上的黄泥,洗干净手,她指了指天空正北端永恒不变的星星,惊讶的对才从后面走来的露儿说:“想不到,这里还真有北极星啊!”
露儿闻言,不懂彦浅清在说什么,却来了兴致,赶忙偎了过来,“原来那颗星星就叫北极星啊?”
“嗯嗯!”彦浅清回头见露儿,别有深意地点头。
再这样下去,她都不知道她们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她了,她以后得谨言慎行才是。
“彦芸被祖母叫去问话,你们打听到什么没有?她有没有说我之类的话?”扭过头,彦浅清转变话题问露儿。
“二小姐她好像没有怎么提到小姐你,只是她太会演戏了,进去就哭个不停。”露儿不经大脑的道。
没有怎么提到她……彦浅清呢喃,随即一笑而过,“倒真是个维护自己女神形象的主。”
“小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露儿见面前的小姐诡异的笑了,不安的问道。
彦浅清拍了下她的肩膀,转身时伸了个懒腰,便进了屋子。
似乎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彦浅清很早就起了,这让伺候她的露儿与霜儿都怀疑她们家小姐是不是遇见什么喜事。
“今天第一件事,给祖母请安,第二件事,陪祖母用膳,这第三件事嘛……叮当当,当然是……雨儿知道,不如你们去问雨儿吧!”
第三件事就是——给人家当药仆!!
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打扮,应该还行吧!如果实在不行,她不介意穿男装。
彦浅清是第一个去的,去时她那祖母还没起来呢!不想打扰便要离开,偏偏这个时候她那祖母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清儿今儿个来的挺早的。”
“祖母万福金安。”一时间忘了用词,彦浅清直接搬出脑海里闪过的词。
祖母似是满意的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下身边侍候她的老嬷嬷,不一会儿便带来一匣子的首饰。
彦浅清笑脸不觉微红,祖母这是要送她礼物呢!希望别给她说亲就好。
对上彦浅清略略青涩的眸光,祖母一脸严肃的训了她,“你看你这什么打扮?从上到下没有一件像样的配饰!”
彦浅清紧抿着唇点头,懵懂道:“祖母所言甚是!”希望这话题能告一段落。
“这些都是当年比较新奇的首饰,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如果都喜欢那就全带回去好了,老婆子我老了已经用不着咯。”
“谢祖母!”彦浅清嘴是这么客气的说,心里其实早吐槽了不下十遍。这里到处都是规矩……
突然,一声娇纵的蛮横女声从后门传来,“祖母把这些好东西给大姐姐了,晚依可是不依的!”
是彦晚依,彦浅清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次这个小妹妹又想干什么?她可还记得她闯入她主卧作势要掐她脖子呢!
“那你想要老婆子我怎做,你才肯依我?”
老夫人这话说得,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彦晚依,饱经风霜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
彦晚依害怕就只好愤愤的闭上了嘴,表情略带几分忧伤,就如同受了创伤的孩子。
“祖母可千万别生气,晚依心直口快,还小不懂事,要是气坏了您身子就是我们这些做孙女儿的罪过了。”这个时候彦芸来了。
彦芸依旧一身白裙,纤长的腰肢,及腰的长发,微风中自成一派。
彦浅清只是瞥了彦芸眼,便也附和道:“是啊祖母!既然芸妹妹也来了,不如大家都各自选一样自己喜欢的吧!好东西就应该大家分享嘛!”
“清儿还和以前一样。”末了老夫人感叹道。
于是,就静静地看着三个孙女选饰物。彦浅清上前就毫不犹豫的选了木兰珠钗。彦芸没有上前去挑,让彦晚依先她一步选一样自己喜欢的,原以为彦晚依会看上那白玉簪子,结果却看上了两个精致铃铛。早想该想到那白玉簪子是女神级别的人才能佩戴的,到彦芸的时候彦芸毫不犹豫地就拿走而那只看似朴素的发簪。
三人一起向祖母谢过,然后没多久就到了该用早膳的时辰了。
入乡随俗不过如此,彦浅清照她们的要求去做,然后依次入了席位。
“大姐姐,你就那么想嫁入……”彦晚依视彦浅清为眼中钉,自然不想让人着她面前大方方地落座。
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说了一半的话就没了句号。
“妾身给老夫人请安!”
徐氏有事来迟,准确的来说是徐姨娘来迟了。前面的妇人行为举止大方得体,不失身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就是这里的当家女主人。
彦浅清这么想着也没说出,倒是她身边的彦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热情得很,“真是辛苦徐姨娘了,只可惜我母亲身体不好,暂时不能替徐姨娘你分担忧愁。”
徐姨娘听了尴尬地扯了扯唇,“二小姐说得是,妾身也希望夫人的身体能早日康复。”
彦晚依的目光流连于她母亲和彦芸之间,如果再不明白她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她就真的是蠢透了。但仔细一想,她母亲真的只是个侍妾啊,哪怕这些年她母亲努力去打理将军府,塑造当家主母形象。
彦浅清则别有兴致的看着这几人的互动,特别是彦晚依面容上那不断放映的精彩表情。她承认彦晚依口直心快、性情率真,有时候头脑也有些简单。
嫉恨她夺了长女之位?这句话似乎有点可笑,不是嫡系,长女之位哪还有什么优越性。
倒是这彦晚依,成天跟在彦芸屁股后面姐姐前姐姐后的叫着,那叫法也该算是亲密无间的,只可惜现在却被她所谓的姐姐给打了耳光,心里那感受要多难受就多难受。
“来得还是时候,想你也没有用膳,坐下来一起用膳吧!”和徐姨娘嘘寒了一会儿,老夫人这才让人准备膳食,多添一副碗筷。
听下面的人说,膳房那边已经让人传膳了,老夫人这才放心的打量在座的人。
除了遇见长辈要行礼,与长辈说话要低声外,其实这将军府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就比如现在彦晚依的娘亲,是个姨娘身份不也和自己的女儿坐在了这张主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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