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许宁住处。
许夫人带着身后几名女婢,脚步匆忙地经过一处处庭院,金管家紧紧地跟在她后面,一脸紧张,好像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不妙的大事。
见到这一幕的下人们都纷纷低下头,装作忙碌的样子,只有扫地的老阿姨,因为近视眯着眼睛看他们,半天总结出来一句:
“要大扫除了吗?”
许小三蹲在门口,拿着一个海碗正在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这三天都守在这里,除了晚上能回房睡觉之外,他就吃饭的时候最有动力。
然后,他看到了很多人从院门口走进来,一副来势汹涌的样子。
特别是当许小三,看到领头的是谁的时候,他就更怂了,嗖的一下就把碗筷藏在背后,挺直了腰杆。
金管家先许夫人一步,小跑到门口,看了一眼满嘴是油的绿衣下人,问道:
“少爷现在还在里面?”
“在,肯定在。”
许小三因为太过紧张,说话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而金管家还想着问他少爷在里面干什么的时候,身边快速走过一个人,把门给推开了。
许夫人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因为往日自己最乖巧的儿子,竟然会以绝食这种方式跟自己抗议。
而抗议的原因,还只是因为一个下等的仆人,所以她非常生气!
所以许夫人才会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推开许宁的房间,她打算和自己的儿子,坐下来好好地谈谈!
直到她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左手拿书,右手拿筷的许宁。
许夫人愣在了原地,一旁的金管家满脸写着疑惑,其他下人面面相觑,她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尴尬。
房门虽然很少打开过,但向南的窗户许宁是一直打开的,所以房间内的空气是很流通的,不会有那种沉闷的感觉。
许宁看清来人,起身施礼,喊了一声母亲,因为有很多外人在场,所以他必须要用母亲这个尊称,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喊娘。
不过他也有些奇怪,怎么母亲会带这么多人来他的房间。
许夫人看出他疑惑的样子,强行解释了一句,刚好路过这里。
许宁听完这个解释,微微一愣,随后一笑:
“多谢母亲关心。”
许夫人原本想要走,但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看着许宁手上的书,多问了一句:
“宁儿,你看的是什么书?”
许宁哦了一声,举起他右手的那本殇阳轮,解释道:
“是韩杨大学士的殇阳论,这几天我看了很多这样的书。”
许夫人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好,同时看了一眼桌上仅动过几口的饭菜,补充说道:
“读书是好,但宁儿你也要注意身体,如果是饭菜不合胃口,你就让小三跟厨房的人说一声,让他们重新为你做。”
许宁点点头:“多谢母亲关心,不过我吃不完那么多,这中午的饭菜我都分了一半给三儿,不然都浪费了。”
站在门口的许小三刚擦完嘴巴,见所有人目光看着他,连说了一句公子说的是,浪费了,浪费了。
许夫人将三儿这个称呼记在心里,点点头: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用工读书了。”
她说完这句话,竟然真的很快就离开了,途中下人们看着她满面春风的样子,更加不解。
这主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去的时候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回来的时候却满脸笑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一切,只有许夫人心里知道。
“夫人,你看那些多嘴的下人,是不是要再教训一顿?”
跟随在她身后的金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他也觉得这谣言也是在是太离谱了。
明明少爷是在认真读书,结果到他们嘴里就变成了绝食。
这以后还得了?
哪知许夫人此刻压根不在意那些流言风语,她淡淡地说道:
“随他们去说吧,反正我家宁儿也不在意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
谣言到底是止不住的,许夫人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以前她特别讨厌有人说许宁的坏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儿子在用功读书了,以后也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
所以她也顿时有了底气,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金管家听完她的话,一愣,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想通其中弯弯绕绕后,跟着附和:
“少爷以后一定能当秀才!”
“你说什么,秀才?”
许夫人听到这句话,回头瞪了他一眼。
金管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状元,少爷以后一定能考上个状元,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样说才对,我家宁儿天生就是状元郎的命。”
许夫人一脸得意,本来以前她不指望许宁用功读书,因为之前的许宁一看书就会想睡觉,哪里会学得进去。
但今天不一样了,许夫人可是亲眼见到,还亲耳听到的,她的儿子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天,都在用功读书!
读的还是是韩杨大学士的殇阳论,虽然她也不懂那是什么书,不过听起来就很厉害!
身边的奴婢瞧见主母这么高兴,也跟着拍马屁,想着能讨要几个赏钱,个个嘴巴像抹了蜂蜜一样甜。
“少爷日后一定能当上大官!”
“这还用你说,其实这事我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一直没说!”
“我看少爷气宇不凡,一表人才……”
各种赞美的话层出不穷,就像长江大浪,一浪一浪又一浪。
说的许夫人甚至幻想出了许宁当上大官之后,她同那些地位相同的官臣眷属,在宴会上,说说笑笑的美好生活。
那可真是有面子啊,至少对于他们这种渴望接触那种上流社会的商贩人家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可惜的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实在是太多了,就算许宁是穿越来的人,也肯定比不上人家那种,世代以做官为职业培训的人家。
所以他绝对不会走这条路,许夫人的期望也自然落空了。
许宁大概猜到了他母亲刚才心中所想,也没有点破的意思,看着门外的许小三叮嘱道:
“下次不管是谁,再想闯进来,你都得拦着,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许小三点点头,回答一句是,公子,又在许宁的示意下,把门给带上。
门的阴影与房间角落的黑暗融合在一起,许宁才收回目光,坐回到桌子上,至于那本韩杨大学士的殇阳论,则被他很随意地扔到桌子上。
这三天,许宁压根就没有在看书,而那本书也只是他应对许夫人的突然检查,而临时想到的法子而已。
比起读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修炼。
他再次闭上眼睛,沉入黑暗,仔细感受那种玄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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