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缉大队的人本来就对大队长谭澜被抓惊诧不已,现在又见副大队长周湘龙也要被带走,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老张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替周湘龙分辩道:“贾局长、邹连长,你们可别冤枉周队长啊!他刚刚还在替谭队长说好话呢,说他不可能是劫匪,没想到谭队长倒把他牵进去了,这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另一个队员也说:“周队长家财万贯,每天过着锦衣玉食、逍遥快活的日子,犯得着去劫狱救一个红党头子吗?他到底图个啥呢?再说了,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即使想劫狱,也没那个本事啊!真不知谭队长为何要攀咬他!”
贾端方板着脸呵斥道:“你们不懂内情,就不要在这里瞎几把胡咧咧。谭澜举报周湘龙,自有他的理由和依据,否则邹连长也不会兴师动众赶过来带走他。走走走,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别像一群长舌妇一样,围在这里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邹佑生给周湘龙戴上手铐,将他押到保安三团特务连审讯室。
崔勇刚早已坐到了审讯桌后面。
“周湘龙,今日将你请到这审讯室来的原因,想必邹连长已经告诉你了,我就不赘述。我先问你第一个问题:据谭澜交代,三日前你曾送了五根金条给他的姨太太。你解释一下,为何要送金条给谭澜?”
“崔团长,谭澜新娶了姨太太,作为他的手下和朋友,我给他送一份新婚贺礼,难道也有错吗?”
崔勇刚不动声色地说:“给朋友送新婚贺礼,当然不算错。不过,你一送就是五根大黄鱼金条,这贺礼未免太贵重了一点,难免令人起疑,怀疑你别有用心。”
周湘龙笑道:“崔团长,你不知道我是有名的花花大少败家子吗?一次送五根金条算什么?你问问谭澜:这几年我送给他的礼物,前前后后加起来,值多少根金条?”
崔勇刚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沉着脸喝道:“你别在我面前油腔滑调炫富摆阔,老老实实回答第二个问题:也是在三日前,你突然向谭澜要求去地下囚室见红党头子王立书,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不是告诉谭澜了吗?我新婚妻子逃走了,很多人说她是红党分子,我不相信,想去找王立书核实一下。若我妻子真的是红党分子,我还想去找她,劝她悬崖勒马跟我回家,不要再与红党有勾连。这就是我要见王立书的目的。”
在一旁做记录的邹佑生插言道:“周湘龙,你不觉得你这个解释太牵强、太不合情理了吗?你明明知道王立书顽固异常,连他自己的身份都不肯承认,怎么可能将你妻子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你?你这个理由是根本不成立的,一定另有企图。”
周湘龙无奈地说:“你们一定要说我另有企图,我也没办法,反正嘴巴长在你们身上,随你们编排吧,我懒得辩驳!”
崔勇刚又问:“你跟王立书在审讯室见面后,说了些什么?”
“崔团长,首先我要纠正你的说法:不是我跟王立书在审讯室见面,而是我在审讯室审讯他,而且是我和贾小华两个人。我与王立书之间的问答,贾小华全部记录在案,你们去调看一下当时的审讯记录就一清二楚了,何必还来问我?”
崔勇刚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嘴,看来我是低估你这个花花大少的本事了。我且问你:在审讯期间,贾小华曾经离开审讯室上厕所,时间大概是一刻钟。在这一刻钟内,你可曾与王立书私下交谈?交谈的内容是什么?”
周湘龙嘴角边撇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崔团长,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吗?我跟王立书素不相识,又是两个敌对阵营的人,跟他私下交谈什么?
“再说,我们警察局审讯犯人有严格的规定:若没有两个以上的审讯人员在场,严禁与嫌疑人交谈,以防徇私舞弊。我虽然工作有点吊儿郎当,但这个规矩还是懂的。”
崔勇刚见他神情自若、不卑不亢,好像对自己所提的每一个问题,都早已想好了应答之辞,心下不由更加起疑,便转头对邹佑生说:“我懒得跟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费口舌。邹连长,你把谭澜推测他的作案过程说一下吧!”
邹佑生点点头,说:“周湘龙,刚刚我们团座问了你几个关键问题,你都逐一做了回答。不过,谭澜对这几个涉及到你的问题,却另有看法,你想听听吗?”
周湘龙耸耸肩膀说:“听不听都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呗,他还能说出什么别的新意来?不过,今日我既然是来受审的,听不听可能由不得我,那就请邹连长说一说他的高见吧!”
“谭澜说:三日前,你送了一份厚礼给他,换取他同意你去审讯王立书。当时,他对你的真实动机其实是有所怀疑的,所以特意安排了贾小华给你做记录,目的就是想监视你。
“但是,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贾小华在审讯期间突然腹泻,不得不去茅厕里蹲了十五分钟。谭澜推测:就在这十五分钟时间内,你要么跟王立书接上了头,要么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从那时起,你就在谋划要营救王立书。
“前日晚上,你利用谭澜做东请你喝酒的机会,自己带了两瓶酒,在其中一瓶酒里做了手脚,然后说要跟谭澜每人一瓶包干,导致他酒喝到一半就昏睡了过去。在他昏睡期间,你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套取了他所有钥匙的模型,然后配置了新的钥匙。
“谭澜曾经告知你:昨天晚上十点他会到地下囚室值班。于是,你把劫狱时间选在晚上九点半,以便嫁祸到谭澜身上。而且在行动前,你用配好的钥匙,偷偷溜进谭澜的办公室,偷走了他的匕首。
“然后,你下到一楼,打开进入地下囚室口子上的铁门,又将放风道那扇隔离门也打开,以便作案后从西边的围墙逃离。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后,你敲开了通往地下囚室的最后一道门,进入看守值班室,杀死了四个看守,劫走了王立书。临走前,你还不忘摆谭澜一道,故意在经过五号囚室时,让王立书叫你谭队长,给你诬陷谭澜又找了一个人证。
“周湘龙,以上就是谭澜推测的你作案的全部过程。我和崔团长都觉得:这个推测有理有据、逻辑严密、合情合理,你自己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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