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但我真的不愿富平侯就这么死。”合德紧紧抱着耿小凡不撒手。
“你放心,如果他不该死,就不会死!”耿小凡惨淡一笑,松开合德的手,转身回家。
这是个“致命”的失误,合德是在自己的诱导下去的花田,她一定是有所怀疑,甚至,当时她根本就没被迷晕!
小姑娘一定是被张放“诱惑”了,这会儿在她心里,恐怕只有那个男人,她会不会为了那个男人“出卖”自己?耿小凡感觉心中没有一丝把握。
第二天,耿小凡简单一收拾,准备去长安,他真得去看看张放的病情。刚出门,淳于长带着一队羽林卫拦住了去路。
“耿爵爷,跟我走一趟吧,廷尉大人有话要问你。”
耿小凡虽然心头一紧,但还是跟着淳于长走了。是死是活,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来到廷尉府,耿小凡愣了一下,廷尉竟然不是以前的何寿!
“久闻耿公大名,今日得见,幸会!”廷尉大人见到耿小凡竟然有些激动。
“大人听说过在下?”耿小凡有些受宠若惊,赶快行礼。
“河平元年,耿公同关内侯在定陶修堤治河,本府就听说了。若不是你们及时堵了缺口,北海也必遭灾殃。”
“北海?”耿小凡莫名其妙。
“哦!本府时任北海太守。”廷尉突然发现,耿小凡还不认识自己,赶快自我介绍一下。
“原来大人是从北海升迁京畿,可喜可贺!恭喜,恭喜!”这下耿小凡明白了,赶快行礼。
“咳咳!范大人,我们是不是先办正事!”淳于长没想到,范延寿竟然跟耿小凡攀起了交情,有些不爽。
“对,对!先办正事。”范延寿也感觉不妥了,开始郑重其事“审问”。
“今日招耿公来,是有两件事要问个明白。上月辛丑日,耿公在什么地方,都做过什么?”
“辛丑日?是哪一日?”耿小凡从不记什么子丑寅卯,但他已经猜到,这是要问张放的事了。
范廷尉又解释半天,耿小凡依旧装迷糊,“上月我奉了阳阿公主钧令,去平原公干。你说的那天我要么在公主府上,要么在去平原的路上。”
“你少装了,仔细想想,那几日都去过什么地方!”淳于长忍不住跳了起来。
“自公主生产,我就一直在她府上,寸步未离。公主思念夫君,令我去平原接替关内侯。我也一刻没敢停。”耿小凡平静回答。
“没去过城南?那为什么安门有你的出入记录?”淳于长逼问。
耿小凡吓一跳,马上明白淳于长这是在“诈”自己。
“那就奇了怪了!我是进雍门,穿东西市出厨城门,上官道。安门怎么会有我的记录?”耿小凡冷笑一声。
淳于长无话可说。
“明说吧!我也听说富平侯的事了,你是怀疑我?”耿小凡理直气壮怼了淳于长一句。
“你当然有嫌疑!那日是你的家丁在护卫富平侯。”淳于长追问。
“我昨日方从平原归来,也是从公主那儿知道此事,还未来得及详询家人。不过,我的家丁可不是护卫富平侯,我是派他保护我妹妹!”耿小凡认真“纠正”淳于长的错误。
“你!”
“此事已经发生旬月,想必淳于大人该问的人都已经问过了,应该比我知道的更详细。我只想奉劝一句,少给我栽赃!”
“你以为你做了什么就没人知道?”淳于长继续虚张声势。
“淳于大人,就算栽赃,你也得有证据。”耿小凡冷冷盯着淳于长,他才不怕这个草包。
“这事一定能查清的,一定能查清!”范延寿见两人一言不合开始吵架,赶快劝解。
“范大人,今日你我有幸结识,小人不胜荣幸,只是小人今日还有要事,不敢久留,日后定专程登门拜会!”耿小凡礼貌向范延寿施礼,准备离开了。
“说不清楚,你想走?”淳于长急了,一下子跳到耿小凡面前。
“奉了阳阿公主钧令,去为富平侯诊病。这耽搁了,淳于大人可负得起责任?”耿小凡冷冷一笑。
“你说什么?你为富平侯诊病?”淳于长有些意外。
“不信,就跟我同去。”耿小凡看着淳于长的诧异表情,暗自好笑。
来到富平侯府,耿小凡明显感觉气氛有些凄凉,家丁丫鬟们都大气不敢出,低头各自忙活。
进入卧室,耿小凡见到一位盛妆美妇人坐在床边哭哭啼啼。
“长公主殿下,这位是茂陵耿凡,阳阿公主荐他来为小侯爷诊脉。”淳于长恭恭敬敬向美妇人行礼。耿小凡明白,这应该是张放的老娘敬武公主了,只是没想到这位公主年岁好像并不大。
“有劳公子了。”美妇人止住哭泣,起身给耿小凡让位。
耿小凡直接上前,一看床上躺着的张放,他也有些于心不忍。张放额头、脖颈等处都泛起了红疹,人似乎已经昏迷,摸摸额头,有些温烧。
耿小凡起身看了看,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是想要了侯爷的命!哪个庸医出的主意?”
“是太医院的何太医诊治,先生有何不妥吗?”美妇人见耿小凡气势十足,不敢怠慢。
“侯爷这是染了天花,你们大开门窗,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不怕都染上?”耿小凡见敬武公主态度谦和,也收敛了性子。
“人都出去,门户闭紧,屋里生炭盆,侯爷这天花之毒发不出来,会要命的。”耿小凡吩咐着,引着众人出门。
本来他还想用治疗严章女儿的办法恶心恶心这家人,这会儿真有些于心不忍了。
“这种天,生炭盆?”敬武公主睁大了眼。
“殿下,侯爷这毒已入膏肓,这会儿下猛药以毒攻毒,或许还有救。若是再拖延,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请公子施妙手救我儿性命!”敬武公主不顾什么身份地位,竟然向耿小凡深施大礼。
“殿下莫急!我一定尽力!”耿小凡非常理解做母亲的此时的心情,张放再坏,也不能伤了一位无辜母亲的心。
“闲杂人等都退下吧。让人找些艾草把这房前屋后都熏一熏。”耿小凡看着下人们关闭门窗,走出房门看了看,他突然发现墙角处有些白灰。
上前仔细一看,竟然是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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