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哥的还在接受训练,等训练好了再送给你们。”
小哥和黑瞎子都属于身手极强的那类人。
他们经常会进出各种险境,受雇于人,干的都是极危险的活儿,再加上并不是所有雇主都那么懂事听话,很多时候危险往往会进一步升级,所以沈叙白对要送给他们的野鸡脖子要求比较高。
不仅要有极强的战斗力,还要有和小哥他们很高的契合度。
“你们刚刚一直围着这里的浮雕研究,有什么发现吗?”沈叙白看着被清理干净完整地显露在阳光之下的浮雕问道。
“有。”
吴斜指了指沈叙白面前那幅最后清理出来的巨大浮雕,问他能看出什么?
“蛇啊。”
浮雕上是一条体型巨大的蛇,在它身上还缠绕着一条小型的野鸡脖子,再往下,是一群体型更小的野鸡脖子。
这里的大小是以那条最大的蟒蛇为参考的,但实际上,若是以体型最小的野鸡脖子为参考,那么那条巨蟒真实的体型将是难以想象的庞大。
“在那个年代,这些雕塑都具有纪实的性质,也就是说,这条巨蟒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在赞叹几千年前西王母城工匠技艺高超能够把这些蛇雕刻得活灵活现且几千年后仍可依稀看到当年风采的同时,吴斜看着浮雕上那条巨蟒不禁头皮发麻。
这样巨大的蟒蛇是真的能够存在于世的吗?
他倒是希望这只是西王母城先民因对于蛇类的崇拜和恐惧在艺术作品上进行的夸大,但看着浮雕上已经出现了的两种蛇,他实在做不到自我麻痹。
“西王母国崇拜蛇类,他们饲养野鸡脖子,与这些蛇共同生活。”
吴斜把他们刚刚分析出来的信息一一讲来。
“若遇到危险,西王母国人就会用某种方法将蛇引出来御敌。这些毒蛇护卫西王母国不受来势力侵犯,除了人类天生对蛇类的恐惧,这也是西王母国的人崇拜蛇的原因。”
“我们所见过的野鸡脖子都是当年那些被饲养的蛇类的后代,姑且只能算是开胃小菜,但这个……”
吴斜看向浮雕上那条巨蟒:“这才是真正的主菜。”
西王母宫过于神秘,里面会出现什么他们不得而知,不过跟西王母研究出来的长生药相比,这条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如此庞大的巨蟒到现在也好好地存活在这片雨林里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
沈叙白收回目光看向吴斜,朝着野鸡脖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它们几个都跟我说了。”
“这里的确有条大蛇,就在西王母宫。”
沈叙白的话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地上这些野鸡脖子身上。
他们倒是忘了这还有几个‘原住民’呢。
若是论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谁能比它们这些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的生物更加了解?
小强几条蛇承受着众人突然变得灼热的眼神眼睛里满是茫然,它们之前有跟老大说过这些事吗?
大概,好像,应该是有的吧?
它们并没有细究沈叙白说的话。
此时单纯的小蛇蛇并没有意识到它们被沈叙白又利用了一把,感受到周围几人高涨的情绪,它们不约而同的把竖起来的脑袋又抬高了几公分,看起来颇有些骄傲的模样。
“它们知道这附近直通西王母宫的入口,我们最明早出发。你们现在可以先接触接触,交流交流感情。”
沈叙白刚刚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些野鸡脖子送给几人,现在目的已达成,他把小强它们留下就回营地去找谢连环去了。
还没走到谢连环的帐篷,沈叙白就被一个人拉了下来。
“阿宁?”
沈叙白看着气喘吁吁突然出现的阿宁,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早饭的时候她就隔三差五盯着自己,现在还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己,该不会……
该不会裘德考已经嘎了吧?
虽然自己之前的确说过招揽她的话,但他也没直接说裘德考要死了的话吧?这是来找自己麻烦了?
阿宁喘着粗气,目光复杂地看着沈叙白。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处瀑布被一条突然从水潭里跳出来的野鸡脖子毒死了。
就那么轻而易举,没有半点防备和回旋余地地死了。
轻松得有些荒诞。
那个梦境太真实了,梦境真实到她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冷汗,衣服都湿透了。
她本以为这是白天见到野鸡脖子受了惊吓所致的,只是一个噩梦,却没想到她继续躺下之后竟然还梦到了续集。
不过这次的视角并不是她本人,阿宁推测应该是吴斜,因为她看到了王胖子、潘子和张麒麟的脸。
她看吴斜所能看到的,听他所能听到的。
她看着他们把她的尸身收入睡袋中带在身边,她听到吴斜说总不能让她葬在这里。
场景焉地变换,她的视野突然抬高了许多,似乎是在天上,她可以看到吴斜他们睡着之后一群野鸡脖子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她的尸身,然后她就听到了吴斜他们醒来后发现睡袋不见的惊呼声。
……
中间有一些场景她已经记不清楚,但真正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在她的视野再次被投放到吴斜身上后,她从一具具泡在水里的尸体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熟悉的、发青的、布满尸斑的脸。
她从未想过自己死亡的模样,更无法想象这样的变化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吴斜的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他朝着旁边的黑暗里看了过去。
那片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无端让人感觉恐惧,似乎下一刻会从里面突然钻出来什么东西……
好在吴斜没看几秒就重新收回了视线。
她顺着吴斜低头的动作再次看向水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只是这次,她的视线却猛地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睛。
那一刻,她瞬间就从梦中惊醒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
等阿宁感觉自己好些了,低头却发现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扯烂了,露出了里面洁白的棉层。
接下来的时间阿宁没敢再睡,她一闭眼就能看到那双冰冷得不似人类的双眼,那感觉,就好像被危险标记,似乎下一刻梦里的场景都会变成现实。
直到天亮营地里热闹起来,阿宁才从帐篷里出来。
她一出来就对上了洗漱完去吃饭的沈叙白。
她盯着沈叙白看了又看,因为她的梦里并没有出现这个人。
不只是他,连黑瞎子和谢雨臣也没有出现。
不过她也没有盯着沈叙白看很长时间,因为他很快发现了自己。
在沈叙白转头看过来之前,她就收回视线离开了原地,并且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被噩梦折磨疯了。
那就是一个噩梦,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怎么会跟这个人有关系?
如果事情只是到这里结束,那阿宁现在也不至于过来找沈叙白。
她刚刚顺着梦境中熟悉的场景找到了那个在梦境中让她死亡的水潭……
在此之前,她十分确定自己从未去过那个地方。
迟迟等不来阿宁说话,沈叙白误以为她在思考待会儿到底要敲诈自己多少钱。
一想到这里,沈叙白就感觉自己快要不会呼吸了。
眼看阿宁犹犹豫豫似乎决定好了就要开口,沈叙白心中警铃大作,抢先一步就冲她喊了出来:“你你你……你可别赖上我哈,我可没说过裘德考那老东西要死了。”
阿宁显然被沈叙白的喊声吓了一跳,她表情茫然,有一瞬间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说的是什么。
看阿宁没有反应,沈叙白决定继续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把话全部说完。
“虽然他现在的确也死了,但这可不是我诅咒的哈,我这还没来得及诅咒呢……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还有诅咒这个办法……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裘德考的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阿宁被沈叙白口中的消息镇在原地,她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来回循环:裘德考死了裘德考死了裘德考死了。
阿宁气息不稳,也顾不得刚刚想问沈叙白什么,她不可置信地问道:“老板……死了?”
她离开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还在等阿宁回复的沈叙白只等来了这么一句回复,他以为阿宁收到裘德考死亡的打击太大了一时受不了,完全没意识到人家刚刚找他根本不是因为这个,而且他还把人家给误导了。
在空间里磕着电子瓜子看戏的系统扭头看了眼裘德考虽然所剩不多但未尽的寿数,默默转回头磕完最后一粒瓜子,看着目光发直的阿宁小心翼翼地对上沈叙白意识。
【小白,那个,裘德考其实还活着。】
还活着?那阿宁刚刚是想干什么?
知道自己刚刚闹了个乌龙,沈叙白低头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冲着阿宁摆了摆手。
“那什么,刚刚就开个玩笑,你老板活得好好的呢,谁能活过他啊,王八都没他……啊不是,我是说你老板现在身体倍儿棒!哈哈~”
阿宁看着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又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虽然他的确很厉害,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手段,但预知……她还是难以相信会有人拥有这种神仙能力。
“我……我只是想问我们之前的合作。”
沈叙白看了眼面前这个垂眸没有看他的女人,不明白裘德考到底有什么值得她效忠的,他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
“阿宁,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裘德考这么忠心,如果只是为了报答养育之恩,那这么多次出生入死也早就还够这份恩情了吧?”
阿宁的品性还算不错,他们之前有冲突也只是因为处于对立关系,现在看在她这几天一直当个透明人没惹麻烦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你跟在裘德考身边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沈叙白扭头看向在几十米远的地方有说有笑的吴斜几人,语气不自觉温柔了几分。
“或许对于你来说这份恩情比天大,但对于他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用起来还算顺手的棋子,你想报恩没问题,可你有想过你弟弟吗?你难道也想让他走你的老路,像你一样为了这么一个人渣出生入死吗?”
“他不会像我一样。”阿宁抬起头看着沈叙白,并不认同他所说的话,“报恩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他没有关系。”
沈叙白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阿宁的天真。
阿宁知道裘德考集团太多事了,裘德考若是没了,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好过,到时候,一直被他护着的弟弟又会怎么样呢?
“听不听得进去是你的事,不过看在你这几日还算安分的份儿上,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真的够聪明的话,就不该去碰关于长生之类的东西。”
吴斜那边,也不知道黑瞎子干了些什么,竟惹得三条野鸡脖子一同对着他哈气,都这样了他也没有丝毫收敛,气得小强它们追他的身体都快划出残影了。
刚刚还好好的场面顿时变得鸡飞狗跳,沈叙白没眼看地收回了视线。
“长生这种东西是不为天道所容的,所以通过各种途径获得长生的人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沈叙白继续对阿宁说,“想必你也见识过。”
裘德考的团队这些年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只是这个老东西惜命,东西到手之后会让和他身体指数相似的人作为实验体进行实验。
托他的福,阿宁也见过那些人失控的模样。
“而这西王母宫里的长生药,副作用你也是见过的。”
“在西沙海底墓遇到的禁婆你还有印象吗?就像那样,最后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没有丝毫理智可言的怪物。”
提起禁婆,阿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言尽于此,该怎么做就是阿宁自己的事了。沈叙白看了一眼阿宁,在黑瞎子他们的闹声中朝谢连环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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