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不知道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被你亲自下达指令要处分的同学藤原津人吗?”忍足侑士一上车找了与迹部景吾对面的位置而坐后在慈郎和岳人的吵吵闹闹声中开口道。
迹部景吾本慵懒地半垂下眼帘,随意坐着品味华丽的古典音乐,一首巴洛克风格的旋律起伏、跌宕,跳跃式提琴《G弦上的咏叹调》尾端结束,刚与浪漫主义调性、和声相得益彰的《冬之旅》第二首切转,《风信旗》的开端刚刚播放。
忍足侑士耳边也是被车内的音乐回响占据,不时还有部员们参杂进的高低不同交流声。
迹部景吾睁开了远山眉下冰湖蓝色的凤眼,如不可见光X光的一束激光乍现而过。
“藤原津人……”这是他在人前低声道出的口中名字,但脑中却凭此人想到了另一人。
“我在今天去父亲大人那里时,就碰到了这位藤原学弟,他正好是父亲负责的伤患。”忍足向其他人作出手势示意安静,向日岳人刚停下跟慈郎的吵嘴就听见这番话,他转过了头道:
“就是上次那个跟我们在面店一起吃面然后有小女孩过来找的低年级后辈?”
日吉若也收回对着窗外的视线看了过来。
“如果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少年,那上次教练去找顺仲老师的时候凤我也看到过他。”凤长太郎在一侧的车座椅上补充。
“谁呀?谁呀?”慈郎把头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样子。
冥户亮推开他,不屑道:“你真是逊毙了,上次你坐那里只是在上面前呼呼大睡,上面后埋头尽吃,你知道是谁后也不会有什么印象!”说完后无视芥川慈郎从好奇变为无辜的眼神,转过身不予理会。
“他应该是右腿受了很严重的伤,我粗粗一看,就算愈合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创伤后遗症。”忍足侑士不缓不急地解释着。
“迹部,刚刚我从国中部的学院里了解到的是高空坠落物重创所致脚筋断裂。”
还不等冥户亮想要问出口的怀疑,迹部景吾就直言:“谁散布的谣言,就让他自己出来澄清。”
忍足侑士不得不承认,迹部景吾这恐怖的洞察力,只从简单呈现的表面现象就能够看出本质,一语敲醒梦中人。
光从现实藤原的脚伤来看,根本不会是因为重力所撞出这样的口子,上面更像是符合被碾压的痕迹——人为和蓄意。
再于那些被学生广泛传开的一套说辞中寻找端倪,当事人躺在医院还正进行着复健,学园里面的声音就已满布,手段太粗浅稚嫩,此地无银三百两,多此一举,根本不值得推敲——掩饰和推脱。
这就是父亲大人隐喻的:于强者面前的任何粉饰太平和瞒天过海不自量力行为,全都不堪一击!
而忍足瑛士此时就站在自己休息室那面被常青藤装饰地别致盎然的透明窗前,他先望着那群青年人上车驶离了医院大楼,又回头看了看空空荡荡的躺椅。
他才长叹一声道:“唉,人都走了,光只有我一个人去雨里钓两竿有什么意思?这把身子骨……”也怪他自己,刚刚竟然忘记和景吾说一块去冬钓这事了,年纪大了,忙起来就把它忘了,遗憾啊……
侑士说的有一点是对,景吾对于雨中冬钓一事确实不会有多大概率赞许,但是他不知道的另一个事实就是:迹部的华丽学中是不会出现他在雨下狼狈的任何模样,但是他若是想要,那不惜一切创造条件也会达到。
重点从来都不会是降雨,应该考虑的只是他是否想要去冬钓,因为若是他想去,哪怕是风雨都能人工驱走,而自己刚好也可以沾沾边。
至于现在……忍足瑛士强迫自己移开了盯在钓鱼竿上执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