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会议室。”迹部景吾交代好所有后,话语才如落重一般对忍足侑士道下一句便走向了楼梯,忍足侑士只好也立即跟上大少爷的脚步。
那边秋静理完秋饮的东西,未再多有耽搁就告别了加藤凉匆匆又跑去了医务室候着,这会儿她也不敢进门去,就颇有先见之明地自觉坐在了外边的花坛上独等,也算不进去会打扰了谁。
现在是她可以冷静下来回想整件事情被她遗漏了细微之处的时候了,正如加藤前辈一开始所问,她没有忘记自己打哪来得知到秋饮出现意外的消息来源。
她是正巧在音乐厅遇到了书卿学姐,随后在二人的交流过程中所被无意告知,对方说她从医务室出来,似乎看到了一个长得与秋饮极其相似的学生刚巧也进了医务室。自己一听后也不管话语的真实性,甚至哪里还有闲情能继续聊下去?宁可信其有地加急跑到了医务室来一探究竟。
结果真是秋饮出了事情!还遇到了后面的加藤学长,然后又是忍足前辈的到访。
秋静不知道究竟该是怎么了,她一派毫无头绪,可她却又隐隐感觉到秋饮的昏倒绝不单单仅仅能说是个意外而解释,有些事情已经如同滚雪球的积累,在一条她从未见遇过的道上越滚越大。
但如果不用意外去想它,她想不通还有什么其他的思考方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思维所局限在了一个死角。
再进医务室的时候,医工先生没有再出言拦下她赶她出去,她就在这种变相默许的无言之中走进了秋饮所躺着的休息室中。
秋饮小姐醒了。
她正坐在床边,双足耷拉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秋饮听到动静后往秋静站立的地方看过来,沉默地注视了三秒后启唇,话语却半点不提她如何昏倒的经过。
简简单单几句:“你来了,正等你呢,我们回家吧。”
她是从那一刻开始,有了一种心慌,即使她还是没能探懂秋饮身上挂藏的密语,但不知为何,她已有了一个认知,然而若真掏心窝将那个字眼说出,未免太过于残忍无情,她换了种说法。
秋饮小姐她———活不长寿。
挣扎在惨冷的冰洋中,秋静顺从地点了点头,温柔地答应,“好。”
打开休息室门,一阵凉阴飕飕的风就在门开的一瞬间袭来,早春里这场春寒料峭的冷风,势劲大到一卷而进医务室的大门,就掀飞了桌上的病历纸张,有刚巧来看病诊伤的学生一阵手忙脚乱。
一肩上挂着背包,一手搀在另一个人手边,秋静带着秋饮就准备回家,风吹在脸上,感受到的倒没有想象中刺骨的严寒辣痛,只是秋静感到身后背脊搭起了凉意,她忙朝秋饮前面站了站挡着,后面的人身体这么虚弱,不好再吹冷风。
“你带她出来干什么?”坐在桌后拿过学生被风吹跑捡回的一些张病历记录,医工先生还注意到了休息室门打开后出来的两人,语气不善。
“秋饮同学醒了嘛,那医生我就带她先回去了。”
“谁跟你说她可以走了?有我的许可吗?”医工先生紧视着秋静,让秋静听出了他质问中的态度。
没有哑口无言,却也底气不足如蚊蚋一般:“这不是也已经醒过来了嘛……”
这边还有个来看伤势的男学生坐在桌前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终于等到不耐烦了,可不管谁是谁,直朝医生那边插了进来:“喂,坐在这里这么久了,你到是给个诊断结果啊!老子这腿伤是不是要请假躺病床休养点时间,那你就快给我开张假单和病历证明,未来几天老子也好在家躺尸不来学校了。”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严重不严重都会是由我来判断,伤势小到不用小题大做的人我不会给一张夸张的证明病历;不该走的人没有我同意也绝不能跨出这门一步。”话自然听出了一语双关,难免让人错觉出他也是在对那边二秋两人的警告。而那个原对他颐气指使相近似于命令要他帮着造假的男伤患者,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一时几人都被医生的这话而自觉沉默了下来,气噎住找不到说辞的那位男学生在手下几个人的好言相劝下,被说服地移动那条没多大碍的伤腿躺在了医务室边上的长椅上,能被小弟们的一番话按捺住了他的性子,不过是因为他不得不去顾虑手下有一人的那一说:
“不行啊,大哥,我们还是不要触这霉头了。我听说在冰帝医务室的这位主,他可不是一般人,我们冰帝那些个不好得罪的大少爷小姐哪一个算不上是位主?可凡是来这的,有谁还不会给他面子?这人可是会长专门从大阪医学界里请来的,付的职薪远远超于了整个东京的医院执业医生标准线……”
站得些近因被阻而愣站着的秋静断断约约也听到了刚才那人所劝说的内容,虽不是对她所说,但要不说破她还真想不到原来这里面还有着这样一层。
名医总有些特殊被理解了的、旁人无法进入门道的医习、医口。想通这点,先前那位医生对她的冷嘲态度和皱巴语气,奇迹般的她没有再放在心上了。
“送她回去躺着,一会儿等人来接。”
等人?还有谁啊?虽心有疑问,也没有即刻问出口,两相权衡了一下,一直担忧又担忧着秋饮的身体,秋静还是选择听从了医生的话,用蛮力拉秋饮回了休息室。
看到两人拉拉扯扯地走进了房门,医生没有一句多言。他回忆了在给那个女生检查的过程,她昏迷的诊断结果很普通,就是由于大脑受到巨大刺激以及长期的失眠、血糖过低一系列因素而促成的严重性休克。
但他却由衷感觉出这只是一层欺瞒性的医学表象,对他一个专业的医生来讲,究竟是种什么直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