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见她心情很好的样子,便抱着她蛊惑似地哄道:“宛娘,前日我去了荆州之后,怎的家中传出你与皇太后娘娘争风吃醋之事?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你如何会相信的?是何人挑唆于你?”
宛娘是刘氏的乳名,平时除了桓玄自然是没人敢叫,如今他这般温存的样子实是少见,刘氏听闻她这样叫,心中不由得暖暖的。
但又听他说起皇太后的事情,她顿时拉下了脸,不高兴地说道:“怎的是空穴来风,您前日本就常常进宫,又深夜而归,我本就怀疑您和那不要脸的老女人有猫腻。”
桓玄不依不饶地说道:“我与皇太后娘娘若是真有什么苟且,你又怎会第一个知道?自然应该是宫中先传出风声来,而如今此事却是你先惹起的,且告诉为夫,是谁对你说了这些挑拨的话,引得我们夫妻不和?”
若是桓玄肯认真哄女人,只怕没有女人不动心的。
刘氏立刻就想开口告诉他这事情的经过,却又想起自己曾答应姐姐,不告诉任何人的,不由得犹疑了起来。
桓玄见她意动,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意说而已,引诱她道:“宛娘乖乖听话,告诉为夫,为夫保证不告诉别人,可好?”
这完全是骗小孩呢,可是刘氏很吃这一套,盈盈地注目着他,却又仍是一副犹豫的样子,挣扎纠结得十分可爱。
桓玄想起之前管家说的,夫人曾连夜去了谢府的事情,便哄骗她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你那姐姐告诉你的吗,我又不曾怪你,有什么可隐瞒的?”
刘氏果然中计,惊讶地说道:“您是怎么知道的?妾身不曾告诉过旁人啊?”
桓玄见果然是如此,便循循善诱道:“宛娘,你要明白,朝堂之事有时也牵连到后宅,我谯国桓氏和陈郡谢氏本就各自为政,虽不算是死敌,亦不是什么盟友,因此你那姐姐说的话,你又怎能尽信?”
刘氏似懂非懂地点头道:“桓郎,妾身自然是都听你的。”
桓玄好不容易哄了她高兴,自是十分疲累,是夜两人相拥而眠,倒像是新婚时的亲密模样了。
翌日一早,桓玄尚自熟睡,便有不长眼的小厮来禀报说,前院有人来找主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且是和主子约好了的。
被打扰了的刘氏很不高兴,怒道:“有什么急事要那么早来找我夫君,让他等着呗。”
那小厮见主母脸色不好,只能弱弱地答道:“来人是宫中的侍药顾郎,应是宫中之事吧。”
刘氏思索了一番,和颜悦色地答道:“让他稍待,我这就去叫你家主子起身。”
那小厮显然没想到主母今天那么好说话,忙千恩万谢地去了。
桓玄正睡得迷迷糊糊,一听说是宫中来人,忙起身穿衣,说道:“今日我应是晚归,不必等我用膳了。”便匆匆离去。
刘氏一反常态地也不闹腾,只是默默地目送他离去,若有所思。
果然是顾微,已经在桓玄的书房内等了许久了,他一脸的焦灼,显然是十分为难的样子。
桓玄忙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顾微迎着他走上前去,却不说话,而是反而走出屋子,四下查看了一下,确认没人,才回身对他轻声说道:“妙音娘娘有身孕了。”
桓玄此时的表情真是十分精彩,一时间,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竟然傻傻地问道:“是谁的?”
顾微抿着嘴,不敢答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有些指责的意思,颇为幽怨地望着他。
桓玄这才回过神来,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立刻抓住顾微问道:“有没有什么药……?”
顾微怒不可遏,不管不顾地大声说道:“郡公怎可这般无情?妙音娘娘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无日不在期盼您将她救出宫去,天天催促在下来给您报喜,如今您却要亲手扼杀自己的骨肉,在下真不明白,您的心肠为何这般冷硬?”
桓玄还没来得及答话,却见刘氏冲了进来,怔怔地问道:“妙音娘娘?有了您的骨肉?夫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是皇太后连夜传召,但奈何宫门已经下钥,王恭终究只能第二天一早进宫来和自己的妹妹相商。
王法慧惶然道:“兄长,出大事了。”
王恭自从王法慧听政之后,身边奉承的人也多了起来,都指望着靠这位后兄平步青云呢,这些人当然是只说好听的,只求令他听了高兴,随便指份差事,也就算是不枉费心思了。
此等小人自然是不会为他和皇太后面前的困难出谋划策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若是太原王氏落败了,第一时间作鸟兽散的就是这些人了。
然而王恭却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听不得旁人逆耳忠言,最是喜欢旁人歌功颂德,自然是和这些小人一拍即合,互相引为知己。
此番他也没把皇太后的传召当回事,若是他真有决心的话,入夜之后混进宫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他只是借口宫门下钥了,第二天才施施然进宫来。
此时他听闻王法慧这么说,不由得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这会能出什么大事啊?”
在他看来,会稽王已经被拿在宫内,皇太后又掌握了朝堂之事,还有什么能难倒自己的呢?
王法慧幽幽地说道:“那司马道子甚是狡猾,买通了宫内的女官,只怕此时他的诏令已经到了他的亲信手上,很快就会出兵来围剿我们了。”
王恭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他有兵我们也有兵啊,而且我们占着正理,届时各州刺史也会纷纷起兵响应我们的,你又担心什么呢?”
王法慧却没有他兄长那么乐观,女人天生是政治家,她所思考的要比王恭深入很多。
她见王恭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很是不满,认真地对他说道:“朝中不满我们太原王氏掌权的人太多了,即便对我们家族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也会觉得我们家族的出身不够高贵,不足以掌握整个晋廷的政权,因此对我们不服气的。”
王恭怒道:“我们不够高贵,谁能比我们家族更高贵?”
(https://www.yqwxw.cc/html/134/134499/510793053.html)
www.yqwxw.cc。m.yqw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