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刚刚逃出去的置鞬落罗,老远就听到鲜卑人的怒骂哀嚎声,心在不断滴血。
看到那么多鲜卑儿郎被汉军如此屠戮,他真的很不好受。
而且,他为了逃命,还跟亲卫一起,动手杀了不少人。
这些状况,让置鞬落罗灰心丧气。
但是,现在他自己都命在旦夕,根本就不敢回头去救援,只想远离富平,逃回鲜卑草原去。
至于檀石槐那边的情况,只能看天意了。
他都败成这个样子,已经无力再支援王庭那边。
刚刚碰到的那员猛将,实力强悍,箭术又是那般了得,他可斗不过。
同时,他也没有想到,骐豁军会是这样的强悍。
尽管已经有所提防,但他还是低估了骐豁军的实力。
虽然鲜卑人自己先乱了,但是不可否认,骐豁军的气势,也是压垮他们的重要原因。
而且,骐豁军用的连弩,威力比之他所知道的,要更加强大,杀伤力更是厉害。
有这样的能力,骐豁军根本就无惧鲜卑骑兵。
可鲜卑人经过昨夜的折腾,本就不在好状态,体力更是告急。
再加上刘晟的故意激怒,以及营寨被烧,让鲜卑人更是没了士气。
都不用交手,他们就已经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想到这些,置鞬落罗心中发寒,有些浑浑噩噩,不知道他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好在,逃离了那一段埋伏,总算是避开了那员箭术超绝的猛将,置鞬落罗才松了一口气。
暂时得到安全,置鞬落罗不禁暗自庆幸,以为刘晟没有继续派人来追杀,他也能够保住性命。
可还没等他缓口气,变故再次出现。
等他们稍微远离了汉军的剿杀,路边的杂草丛中,突然伸出了许多的斩马刀,专砍他们战马的马腿。
被砍断马腿,不少鲜卑人从马背上被摔下来,还来不及发出惨叫,立即遭到旁边的战马践踏,非死即伤。
即便不死,汉军那边的长枪大刀,也会要了他们的命,他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同时,在他们注意脚下的时候,两边还有许多带着绳子的挠钩飞出,勾住了骑兵之后,生生将鲜卑人从马背上给拽下去。
这样一来,又有许多鲜卑人在逃跑的过程中,来不及闪躲,就被汉军拉下马,同样没了性命。
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这些原本就惊慌的鲜卑人,更是混乱地逃命,想要躲开这些索命的攻击。
可是,他们越是乱了阵脚,越是让汉军更容易偷袭得手,伤亡更大。
而且,就算他们想要冲到草丛中进行反击,可面对汉军已经预备好的盾牌阵,他们速度已经降了下来,根本就冲击不开。
反过来,他们因为拉近了距离,被汉军趁机偷袭,又死了好些人。
形势越发不利,慌乱之中,又有不少鲜卑人中招,跌落马下,不是被践踏而死,就是被汉军趁机捅杀。
连置鞬落罗的亲卫,猝不及防之下,同样被击杀了好些。
置鞬落罗自己,被亲卫团团围住,处在最中间的位置,超过了斩马刀的威胁范围,这才没有被伤到。
而且,有亲卫奋不顾身,帮他挡住了一次飞来的挠钩,代替他死于非命,他才幸运地逃过一劫。
可面对这样专攻马腿,还有挠钩乱抓的手段,杀伤力如此之大,已经让他惊得差点抓不住缰绳了。
再次见识了刘晟阴险狠辣,置鞬落罗不敢耽搁,再次舍弃了不少的部下,加快速度冲了过去,避免被汉军抓获。
这样的打法,饶是他经历了无数次战场,也从未见过。
而且,在这样的地形之下,手段确实狠辣而实用,一下子让他仅有数人能够逃脱。
如此结果,更是让置鞬落罗惊慌又恨怒。
对于使出这等让人防不胜防手段的刘晟,置鞬落罗愈发忌惮起来。
现在,他只希望,刘晟不要再有其他的圈套在等着他,他已经快要吃不消了。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他也只能自求多福。
只要能够从刘晟手中逃脱,留得性命,他已经不敢再奢求其他了。
而或许,这也是一种奢求。
以前,他跟汉军打仗,都是直接冲杀的多,谁功夫硬,谁就赢。
鲜卑人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骑射水准优于汉军,正面对抗之下,他也就能够经常打胜仗。
没曾想,他这次会栽在了刘晟手上。
而且,还是以这样憋屈的方式,将他手底下的人,输了个干干净净。
刘晟对付他们的招数,全都是无赖阴险,怎么有用怎么来,根本就不在乎其他,让他实在是扛不住。
从昨晚开始,刘晟一来,就在处处算计着他,消耗着鲜卑人的战力。
直到今天,刘晟开始反击,立即就让鲜卑人无力招架。
而且,他虽然预料到刘晟不好对付,可是真的交手,他才发现,他远远不是刘晟的对手。
若是真的一对一单打独斗,他或许还能赢下刘晟。
但是刘晟就那么优哉游哉地看戏,让骐豁军用鲜卑人意想不到的手段来对付,实在是狡诈得很。
一时大意,他直接就被刘晟牵着鼻子走,从昨晚就开始,直到现在,让他手下的鲜卑将士都折在了这里。
想到当年在刘晟手下吃亏的素利,再看着自己目前的处境,置鞬落罗口中发苦,愈发无助。
就算自己这次能够逃出,没了这些手下,汉军若是再继续追击,置鞬落罗心有所感,他怕是连黄河都过不去了,更遑论逃回鲜卑草原。
当初素利狼狈逃回鲜卑,置鞬落罗一向与素利不和,还嗤笑过他。
没曾想,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临到他身上,而且是比素利更加凄惨。
思及这些,置鞬落罗绝望地抬头望天,不知道,他是否能够逃过此劫。
只是,刚刚远离了斩马刀的威胁范围,带着几名亲卫逃离,还没等置鞬落罗理清思路缓口气,又有变故发生。
前方一员猛将,骑着花鬃马,手握金背大刀,带着骐豁军,正守在路口那里等着他。
这人,赫然就是刚刚加入骐豁军的河北刀王韩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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