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村是坐落在离独龙市有一天路程的怒山山脉小山村,也就是灵诡他们暂时落脚的小村子,村子人口不足百人,大多都是年迈老人,只有灵诡他们落脚的这一家村中客栈里面住着年轻略轻的客栈女主人一家,她有两个儿子,就是客栈中的伙计,只不过她早年丧夫守寡。
说是客栈,其实,这地方就是接应倒斗队伍的中转站,因为很多无法走空运和火车的器材和物资,都必须靠卡车和牛马拉上山,存放在这,等队伍来取。
怒山山脉地广人稀,崇山峻岭更如迷宫般复杂,太多人迹罕至的地方至今没人去过,若没当地人带着进山,危险至极,而怒山山脉深处的少数民族原住民,大多还有个特点,排外,他们不喜见到外人,所以断龙村之后的村寨,基本都是少数民族村落,极难打交道。
客栈中的房间很小,勉强能挤下灵诡他们一行五人。
灵殇和法尔里德跟狗一起打地铺。
清瑶姬倚在床边,搂着自己宝贝儿闭目养神了一夜,而阿萝则贴着灵诡,抱着她的手臂,呼呼大睡了一晚。
翌日清晨,窗外楼下就响起了嘈杂喧闹声,像是人数众多的队伍即将启程,正在装运物资,清点人数。
灵诡第一次在自己母亲怀中安然入睡,所以,她睡得意外安心。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弟弟灵殇和法尔里德已经醒了,正站在窗边,往下望。
“昨晚上那群人,应该是两波不同的队伍,今早离开了一队,还有一波刚刚离开,领队的是个老头儿,店家的大儿子当向导跟老头走了,小儿子没离开。”
灵殇站在窗侧,时不时偷偷往下打量,见灵诡和清瑶姬,还有阿萝陆续醒来,将自己观察到的,如数告知。
片刻后,他们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原来是老板娘喊他们下去用早餐。
灵诡没什么胃口,且浑身酸痛乏力,就留在房间内,继续躺着,除了地狱犬在房间陪她,其他人都下楼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又睡,她朦胧中听到了地狱犬警惕的呜咽声,但很快,它又消停了。
但是,虽闭着眼睛,但灵诡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他没有脚步声,但气息依旧被灵诡察觉。
来人在向她快速靠近……
不是她妈,不是阿萝,不是弟弟,更不是法尔里德……
倏忽,灵诡警觉阴冷的睁开戒备的美眸,拽起枕头就朝床边靠近的高大身影扔了过去,但当眼前一片清明,见到接住枕头,凤眸邪魅,似笑非笑的宫司屿风尘仆仆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惊了惊,吃力的撑起身。
“帝司?”
黑色衬衫领口微敞,利落的黑色碎发因赶了一夜的路被风吹的变了形,凌乱无比如同鸡窝,却散发着一种凌乱颓废的美感,宫司屿就是这样,不管多落魄,多狼狈,他总能将自身魅力展现出来,引无数女人尖叫发狂。
宫司屿一脚踹走了正在蹭他裤腿的地狱恶霸犬,大步一迈,床边坐下,捧起灵诡憔悴的小脸,蜻蜓点水的不断落下点点轻口勿,然后搂在怀中,抱了又抱,才满足的叹了口气。
“妈说你昨天到现在,只吃了些酸梅?”
“嗯……”无奈的埋在宫司屿怀中,灵诡闷闷的应声,深吸了一口气,嗅到宫司屿身上那股独特熟悉混合汗水的体香,神经莫名就放松了下来,也不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了,吸了吸鼻子,感叹了一句,“真好。”想自己男人在身边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就很好。
“拜无忧陪我来之前,拣了些家里酸味儿的点心和小吃存在密封盒中带了过来,多少吃一点,好吗?”宫司屿将灵诡抱到自己推上,宠溺的轻抚着她的长发,轻哄着。
“就是气候水土不服才这样的,干嘛大老远还让拜无忧带吃的给我?”
灵诡搂着宫司屿的脖子,枕着他的肩,疑惑不解问。
一提及这事,宫司屿下意识不敢用力去抱灵诡的腰,只是虚揽着她,紧张的吞了口唾沫,眸光下移,注视着灵诡平坦的肚子,心跳加快,却又强行迫使自己冷静淡定,冷不丁的,他吐露两字:“有了。”
“啊?”灵诡一脸懵,“有了?有什么了?”
“诡儿,造人计划。”宫司屿发觉灵诡完全还在状况之外,有些哭笑不得,给了点提示。
那一瞬间,灵诡僵化在了宫司屿怀里。
有了?造人计划?
也就是说……
帝司要当爸爸,她要当妈妈,他们要有宝宝了。
“哦,我当我怎么了呢?又是狂吐不止,又是浑身酸痛乏力,原来是肚子里有小宝宝了……”灵诡并没有表现出那种欣喜若狂,一蹦三尺高的情绪,反倒是松了口气,然后莞尔淡笑,相当淡定。
灵诡本就是这样,不会大喜大悲,很多东西,都会藏在心里,开心是有的,惊喜也是有的,但更多地是手足无措,因为,她是个新手妈妈,完全不知道该注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宫司屿因为也是相当沉稳且幽冷的性格,更不会用言语来表达出自己心底的狂喜。
只是用行动证明,他绝对不会扔自己怀有身孕的媳妇儿独自在外,所以连夜赶了过来。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们算是苦尽甘来了。
千年的等待,坎坷波折不断,到如今,即将拥有属于他们的结晶,就像黑暗终将迎接黎明的曙光,他看到了美好的未来正在向他们招手。
宫司屿紧拥着灵诡,心口滚烫。
他本不喜欢孩子,可这一个不一样,这是他和诡儿的。
“你怎么来的?头发都乱成这样了,还湿漉漉的。”灵诡撩了撩宫司屿半湿凌乱的碎发,唇角眼底皆流露出幸福的温柔。
“怒山这潮湿,山林中露水雾气很重,我昨夜拜托范无救将我带至独龙市,然后感知你的方位,和拜无忧一路找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了?”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