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家几个犯过事的主子全都被绑着跪在县衙。
甚至县太爷也跪在下面,程家老爷既然能在济南作威作福,比起他夫人还是有些眼力劲的,看到县太爷被绑,就知道估计真的惹上麻烦了。
程家虽然在这地方上势力不小,上头有人,他一个商户才敢在济南作威作福,可是他也知道,他们程家可做不到只手遮天。
这架势,别的不说,济南这一方估计是栽了。
程家老爷贩私盐这事家中内眷并不知情,再加上证据扔在搜查中,有些书信还不够,所以先审的是程夫人和程二小姐。
胤禛本来想着瞒着自己的身份,但是都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毕竟他来济南还是有些地方官员知道的,可以说,今日审案参与的人除了犯人不清楚他的身份,别的心里都清楚。
索性也就不瞒着了。
“启禀皇上,犯人均以带到。”
程家人耳朵不聋,听到“皇上”二字,面色如同雷劈,惨白惨白的。
程家老爷知道估计不止济南完了,整个程家估计都要完了。
程家心里想的多,想的越多越觉得害怕,脸色就越发的白。
胤禛:“带证人上堂来。”
“带证人上堂。”
然后堂上就又多了一大波人,都是跟程家或多或少有过联系的。
大多都是有过过节的。
所以这会审看着有点像是程家的批斗会。
胤禛出声:“有何冤屈,一一说来。”
证人一,程家二小姐那个曾经和离的夫君,名叫王瑜。
“草民王瑜曾经是被程家二小姐看中,当时草民心里是不愿的,可是那程家二小姐说草民若是不愿,便让一家子日子过不下去。
草民家境也不过温饱有余,父母还要供草民读书,草民气不过,觉得那程二小姐不可能如此无法无天,结果草民家中的幼妹差点被人欺辱了去,草民也曾报过官,但是当时并未被受理,说是草民没有证据。
草民家中因为程二小姐更是接二连三出岔子,草民堂堂男儿,还未报父母恩情,就让父母因草民这个做儿子担惊受怕,后来草民想,答应她就是,也省的真的家破人亡。
本来以为同那程二小姐成婚草民家人该不受程二小姐威胁,结果有一日草民发现那程二小姐虐待幼妹,更是派人言语侮辱草民的父母,草民气不过,和程二小姐争论起来,结果被程二小姐身边的护卫打伤了腿。
程二小姐自然不愿再委身一个断腿的残废之人,便与草民和离,可是草民的腿已经救不回来了,没法子再继续读书,而且腿脚不便,更是没法承担家中庶务,连累父母幼妹整日奔波劳碌。”
胤禛也知道这事,但是知道的不是那么详细,如今这么一听,觉得程二小姐做派比起纨绔还要不如,他脸色越发不好了。
“程二姑娘可有什么要说的?”
程二小姐自然不愿意承认:“皇上,她这是污蔑,污蔑啊!”
王瑜脸色气的发红,眼睛死死瞪着程二小姐,瞪的程二小姐心里也发毛,说话的底气都不那么足了。
“草民有证据。”
胤禛自然知道他有证据,而且他还让人帮了把忙。
程二小姐平日里做派跋扈,看她不顺眼的人极多,她平日里做事也不藏着掖着,坏事都做的正大光明,所以这认证物一大堆。
王瑜又扒拉出来一堆人,都再说程二小姐多恶毒多跋扈。
这些人说的实在详细,由不得程二小姐狡辩,她想说话,但是好些人死瞪着她,她嘴里说着污蔑,但是不敢大声说出来,说到底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以前济南没人制得住她,如今见了皇上,她本来心就虚,昨天大街上的罩面,她心里也清楚自己把皇上得罪死了。
接着第二个证人。
“草民万达,去年中举,中举当日颇为高兴,便受邀与同窗好友去酒楼喝酒,在酒楼碰上了程二小姐,当时就被扣下了,然后稀里糊涂被带到了程府,草民以有妻儿,且岳家对草民帮助良多,草民自然不愿做那抛妻弃子之事,便不同意程二小姐的做派,然后程二小姐就拿了草民妻儿的信物威胁草民,说若是想要妻儿周全就老实听话,草民也想过报官,可是程二小姐派了人看管,草民连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
这个时候万达还不知道自己妻儿已经被害,如今只想说了程二小姐的罪名,让她罪有应得,他也好回家同妻儿团圆。
这时胤禛身边的一个侍卫道:“启禀皇上,奴才查了万公子的妻儿,如今已经遇难,奴才把行凶之人带过来了。”
这话当着万达的面说的,他本来还心怀希望,结果听到了什么,那是绝望啊!
万达灾也受不住了,他本来就撑着一口气想着活下去,陪妻儿团圆,以后再也不科举了,他举人的功名也能找份不错的差事,养活妻儿老小不成问题,结果妻儿竟然遇难了。
万达看着被绑在地上的程二小姐,眼神很淬了毒似的,看着程二小姐,然后趁着众人没注意,冲上去给了程二小姐一脚。
众人都有些意外,又觉得理所应当。
程二小姐心里害怕的紧,哪里顾得上他,正好被踹了个正着。
“你干什么?”程二小姐尖锐的声音传便整个大堂,梁九功看了一眼胤禛,立刻道:“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踹完了程二小姐,万达也没忍住,生生吐了一口血。
这血正好吐了程二小姐一身,她刚想喊叫,就看到坐在上首胤禛不善的眼神,立刻禁了声。
胤禛倒是能够体恤万达,他确实倒霉,不过面容俊俏了些,结果落得个妻死儿亡的境地,任谁知道了结果都会被气到吐血。
胤禛看万达那样,吩咐道:“来人,把万公子待下去休息,让随行的太医给看看。”
梁九功:“是”
万达人带下去休息去了,可是程二小姐的罪行还没定完呢,接下来又是一阵人证物证,听的众人都觉得心里不舒坦。
接下来就是第三个控诉程二小姐的证人了,是个秀才。
这秀才刚才一直在堂上,自然听到万达妻儿已经被害一事,他情况和万达差不多,所以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草民叫江青,草民情况同万公子差不多,如今草民就想问一句,草民的妻儿可还活着。”
胤禛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那侍卫经过刚才万达那一遭,一点都不想说这事,可是他不得不说。
“江公子节哀。”
这江青和刚才的万达情况有些不一样,江青和他妻子青梅竹马,可以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江家父母接连去世,他之所以还能读书,也是妻子家里接济。
可以说若不是妻子一家,他可能饿死了也说不定,如今听闻噩耗,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因为自己,妻子还会好好的,各中愧疚一起涌上心头,他倒是没吐血,直接晕了过去。
胤禛看了一眼,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对着梁九功说:“送下去休息休息,也让太子给看看。”
胤禛看了一眼程二小姐,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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