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看了看小娘子那个不解的眼神,忍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吃了而已。”他才不会告诉她,是因为昨晚她发梦,一直叨念着‘小笼包’,今天惦记着才买的。
回到府里,凌清吩咐送几笼到清阁,其余的统统分给下人。陆定生拎着五笼就进来了,放在桌上,还不忘跟林婉若说道:“王妃娘娘趁热吃,这小笼包凉了可不好吃了。”
“确实,你跟筱菁一块来吃吧!”林婉若看着他那个小眼神,就知道一定还没有尝到,也是,这么一大早去宫里,费心费神的,肚子里的早膳早就消耗完了。
“不了不了,王妃娘娘跟王爷一块吃吧!我跟筱菁预着了,在外头呢。”
“好,这样也好,不用打扰你们。”林婉若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倒叫陆定生听不懂了。不过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快速离开房间,留下凌清和林婉若两人。
陆定生一走开,林婉若就装不住样子了,打开蒸笼就用手叼了一个放进嘴里。
“小心烫!”
凌清这话说的有些晚了,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地朝外吹着气,眼泪已经被烫得开始往下掉了。他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扇子,给她扇向嘴里的风,
她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小笼包吞了下去,却还是泪眼汪汪的样子,“真的好烫...我还以为从小摊上买来到家里应该没那么烫了才对。”
“这怎么说都是包子,外面可能会凉一些,但是里面还是热的,怎么都不试一下就直接整个放进嘴里了,烫坏了怎么办?”凌清顺手抹掉了她要流出来的眼泪,无奈地说道。
“不过陆定生怎么连人家的蒸笼也一并买来了?”
“一会儿他会把蒸笼收拾了全部送回去的。”凌清解释道,他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以前训练的时候,有时想着给军里的人解解馋,就会去买些宽面、虾饺、小笼包什么的,把人家的家伙什儿都带回来,最后吃完再送回去。
林婉若点点头,又突然说道:“不知道柳大人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皇宫的冷宫向来冷清,连接冷宫的长廊一个人影都见不到,可冷宫的门口依旧有士兵把守,士兵都不认识他,要不是跟着李公公一起来,还进不去了。
“柳大人,”李公公往里看了一眼,嫌弃的眼神已经将他内心的不愿意体现得淋漓尽致,“奴才就不进去了,您直接进去就好。”这冷宫他还是觉着无比晦气,荒凉冷清不说,里面多少冤魂在这里游荡,让人想想就直发毛。
柳成也看出来了李公公的不愿意,“好,多谢李公公了,劳烦您跑这一趟。”
“不碍事的,奴才还有事,就不陪着柳大人了。”李公公弯了弯腰,就快速地离开了这一地带。
柳成看着他迅速离开的身影,又回头望了望这冷宫,确实荒凉,可好像也没有人家口中那样可怕的样子。
一进去,柳成正准备四处寻人,就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嬷嬷打扮的老人家拿着扫帚在扫地,看那个样子,十有八九应该就是那个秦嬷嬷了。
“秦嬷嬷?”柳成试探地唤道。
那人听到之后恍恍惚惚地转过头,看着柳成和章其,甚是吃惊。这冷宫怎么来了人,还是两个男人?!那老人家皱着眉头,疑惑地将二人从头打量到脚:“你们是?”
“您是秦嬷嬷吧?”
老人家点点头:“老奴是秦嬷嬷。”
柳成松了口气,幸好不用将这冷宫转遍,还算幸运。“嬷嬷,我是刑部的柳成,有个人想跟您打听一下。”
“刑部的?”秦嬷嬷的眉头皱地更深了,“打听什么?”
看着老人家戒备的眼神,柳成指了指旁边的石凳石桌:“我们坐下说吧!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跟您打听一个人。”柳成说罢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还对秦嬷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秦嬷嬷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将信将疑地随着他坐了下来。
“您在宫里做了多久了?”柳成怕直接问会让秦嬷嬷心生防备,便从她的经历先开始问。
“满打满算今年应该是第四十五个年头了。”秦嬷嬷掰着手指头,“应该是第四十六年才对,都忘了年已经过了。”
“都已经这么久了,那嬷嬷知道的事情应该很多吧?”
“知道的事情是很多,可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您...还记得张嬷嬷吗?”柳成问道。
秦嬷嬷的眼睛亮了起来,“兰儿我是知道的,她已经出宫很久了,现在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她又突然想到刚刚柳成说的打听一个人,该不会...“你该不会是要打听兰儿吧?”
“正是,还想请秦嬷嬷说多一些关于张嬷嬷...兰儿的事情。”柳成顿了顿,还是决定用‘兰儿’来代替,“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兰儿比老奴小一岁,老奴十三岁进宫,她隔年进的宫。因为年龄相仿,她的性子又像极了老奴在宫外的妹妹,所以老奴也就格外照顾她,后面两人就形同姐妹了。凌国开朝后我们都是上一朝留下来的老奴才,所以就被安排在这冷宫里打杂。”秦嬷嬷仔细回想了一番,叹了口气,徐徐说道:“这二十八年我就没有出去过,她倒是有福气的,帮了淑妃娘娘一把,就到冷宫外去侍奉娘娘了,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冷宫守着。”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往事,秦嬷嬷的脸上有些沉重,将‘老奴’两个字都改成了‘我’。
“这冷宫从一开始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柳成不解地问道。
秦嬷嬷突然笑了:“倒也不是,原先倒是挺多人在这儿的,只是各个都受不了这个地方,走的走,死的死,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这个笑在此时显得多么渗人,恐怕只有柳成和章其知道了。
“不过后来兰儿不知怎么又回来冷宫了,回来之后整夜整夜做噩梦,我问她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说,我也只好作罢。”秦嬷嬷叹了口气,“回来过了好几月吧,终于是不做噩梦了,可也不再跟我说知心话了。就那样过了十二年,我们俩相依为伴,她又突然离宫了。”
“可有说过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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