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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再次袭来。跟映达一起品尝糕点的时候,小湫总是忍不住地去偷瞄敏儿。她一脸镇静自若,如此从容,突然给了小湫一种局外人的感觉。她觉得敏儿,好像一直不曾参与到这个世界中一样,就像是一个故事的旁观者。可是敏儿说的话做的事,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在有关她的生活中,让她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糕点挨个尝了个遍,选出了大家觉得好吃的品类,映达便拉着小湫往正殿里去了。到正殿里,映达把周围人都退下去之后给了小湫一封信,她这才渐渐忘记敏儿的不正常之事。

信很短,就只有简单几个字:他答应了,放心。

小湫看完了之后,一边把信条放在火上烧,一边思索傅赛尔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如果只是一般的条件,云达没理由不跟她说啊,那傅赛尔会对云达做什么呢?为什么他们都说那些话她不适合听呢?

想着想着,便没注意纸条很快就烧完了,等映达喊她时,那烛火已经烧到她的手指了。小湫痛呼一声,吓得门外的敏儿和落乐差点就冲了进来。

小湫又疼又烫,直甩手指,这就算了还得赶紧安慰外面的人:“没事没事,我……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而那边落乐根本不信,她深怕小湫会对她家娘娘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急得手都推到门上了。还好映达及时喊住了她,“没什么,落乐。你去看着小厨房的人,准备些茶水来。”

然后她拉住小湫左甩右甩的手,轻轻地给受伤的手指吹吹气,直吹的小湫痒痒。还好没什么大事,就是火燎住了一点,小湫感觉不疼了就赶紧把手指收回来,“好了好了,没事的。”她也怕自己面对着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万一一个把持不住就不好了。

趁落乐端茶水未到之际,映达帮着小湫把灰烬收拾收拾,问她:“这暖凌阁里都是自己人,无需关门的。我们这样大白天的关上门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当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小湫这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叶绪觉得她和映达或者苏家人有秘密。而在叶绪如今知道的范围内,小湫最担心的莫过于初越,只要能把叶绪的对小湫的提防注意转移到初越身上,便能极好地掩藏住傅赛尔。小湫知道,藏住傅赛尔,其实也是在保护初越。只是她不知道,以叶绪那样的人精,自己到底能瞒他到什么时候。

映达见她沉思,便知道她这样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于是拍拍她的胳膊,“我算是知道敏儿为何不过问你的事了,你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或许我们看不懂,但是我们应该相信你。”

小湫调皮一笑,“那我要是说我就就是想跟你说悄悄话呢?”

映达吃笑,“那我就陪你呗。”

落乐和敏儿端着糕点茶水进来的时候,就正看见她二人在笑得开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放了心。尤其是落乐,看到自家娘娘没事,才暗暗长出一口气。

日头渐渐西落,暖凌阁里的欢声笑语持续不断,直到外面薄暮冥冥,屋内不得不上了灯,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分离。这样快乐的日子还能有多少啊,小湫仰头看向深紫暗红斑驳陆离的天空,缓缓地叹了口气。

那之后有好多天,日子都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波澜不惊。期间叶绪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看她身上的病和伤,直到大夫们都说她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他才放心。

小湫收起胳膊,最平常的感谢之语却让给她看病的大夫们诚惶诚恐。叶绪看出来她对这种繁文缛节的不耐,便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她看他不准备走的样子,便知道他定然是要留下来待一段时间,那若是这样的话,她便只能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于是小湫喊一声敏儿,让她去把映达送来的点心捡几样好吃的拿出来,再给叶绪带一壶茶出来。吩咐完了,小湫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古代的已婚女子了,这样的娴熟的招待客人,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的照料与伺候,她心里感觉总不是个滋味。

叶绪接过敏儿送来的茶水,觉得突然间安静下来不像是她的本性,便问她怎么回事。小湫笑笑,说:“我在想,你好像毁了我在外面独自生活的本领。”

“什么意思?”叶绪放下茶水,示意敏儿这里没什么事她可以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湫挑挑捡捡,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糕点吃了一口,说:“吃的你直接让人送过来,喝的也是敏儿她们烧,就连我的洗脚水什么的,自从来了你这里我自己都没管过。如今更是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有人包圆了,我就剩下好好享受了。时间久了,会习惯的。安逸的生活会消磨掉人对于危险的判断,会使人丧失独自生活的能力。”说着她瞅了叶绪一眼,“我觉得你是故意在消磨掉我的这个本领,然后好把我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于你的废物,这样你就不怕我会跑掉了。”

叶绪摸摸下巴,“这倒是个好办法。”

小湫佯怒,抬手就要打他。

“那照你这样说,我每天都过着这样安逸的生活,怎么也没消磨掉我生存的本领啊?”叶绪喝完茶水放下杯子,堪堪躲开小湫这一掌。

见他身边正在和敏儿说话的的卿丹直往这里看,小湫便收回了爪子,“那你和我现在能一样吗?你身在高位,每天这种居金食玉呼风唤雨的生活就是一种危险,你时时刻刻都在危险之中,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面临不测,和我这种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的当然不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说,想要点危险与挑战来玩玩了?”

“诶——别,我就是说说,别真给我整一堆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我怕我到时候忍不住爆粗口骂你。”

“那这样。”叶绪想了想,记起来小湫曾跟映达说过自己这里的小厨房只是个摆设,“那我断了你的吃食,你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动手,行了吧?”

小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好主意,这样花的还是你的钱,我可能会从一个废物转变成一个挥金如土的废物。”小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人呐,还是得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你这种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儿,是不会懂得!”

叶绪反驳,“你这话未免片面,我可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外历练过的人。”

小湫想想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那在军中的那些日子不也还是担着你那个太子殿下的身份呢嘛!那我要是有那个身份别说在军中了,放眼天下哪里我不敢去?”

“小湫,我想问你个问题。”

自己都这样吹牛皮了叶绪居然还能这么认真,小湫真心佩服他,“什么问题。”

岂料他下一句就问她:“你吹牛怎么不脸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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