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天空乌云散去后,仍旧是晴空朗朗。
某客栈房间内。
“圣使,城西异动,要不要派圣卫过去看看?”月清拱手恭敬道。
不久前,城西就有异常的能量波动,但是一瞬就消失了,方才,那股能量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的更加强盛。
“不用了,我亲自去。”
……
呼——呼——
颜清身形踉跄、一步一摇晃从山林中走出来,一步一个血色脚印。
沉重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此起彼伏,心脏的跳动声充斥着耳膜,像地震。
脸上血迹模糊,眼前也是赤红模糊一片,还好有一丝月光为她照亮前路,才让她不至于迷失在山林中。
她跟着月光的清辉缓慢地移动着,每走一步,全身就像骨头错位一样剧痛非凡。
脑子里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说话,嗡嗡一片,它们叫嚣着、愤怒着、叱骂着,质问她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把他们全杀了,自己就不会受伤了!
都是他们的错,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杀了他们!杀了这个世界!放自己自由!
只是一个嗜血的念头一起,她周身的魔气就藏不住往外流窜。
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来回翻滚,这一路,她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她神志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靖云山,眼前是一个血色阵法。
记忆在慢慢回笼,她想起来自己在哪儿了。
抬手就要毁掉阵法,这时,星星点点白色从天空飘落。
颜清抬头望着飘零的白雪,抬手接住了一片,然而下一秒,灼热感从掌心传来。
只见白皙的掌心黑色一片,隐隐有血水渗出。
不是雪。
是灵力。
她警惕地看向四周,“谁?出来!”
轰——
四周飘零的雪花如利刃唰唰朝她飞来,颜清抬手筑起一道屏障,然而雪花穿过了屏障!
寒风裹挟着白雪呼啸而过,颜清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嘴里鲜血溢出,再次染红了白色的衣裙。
眼前似有重重迷雾,让她看不清。
宗正漓月一袭月白锦袍乘风雪而来,抬手间,无数白雪再次飞向颜清:
“魔修,该杀。”
颜清意识到自己短暂性失明了,听到声音,稳住身体挥出一道魔气。
轰!
两人同时出手,魔气吞噬了白雪,强大的能量在空中爆发,颜清被逼退好几步。
体内气血翻涌,她忍不住呕出一口血,跌跪在地上。
随着宗正漓月逼近颜清,空中风雪越发大了,血滴落在雪中,鲜红刺目,格外妖异。
宗正漓月被那抹鲜红晃了眼,冰魄色的眸子望向颜清,“魔修不该来凡间为祸。”
颜清此刻自顾不暇,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颜清一身白衣早就被染成了血衣,黑发披散,一脸血痕,辨不清五官。
但是当她抬起头的瞬间,宗正漓月神色一怔,竟然是她。
颜清的幻形丹在同阶修士眼中如同无物,宗正漓月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之人是他昔日好友。
无忧。
然而,不待他开口说什么,颜清眼前一黑,率先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宗正漓月一步来到颜清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探查时发现她体内竟然一丝灵力都没有。
反倒是魔气在体内横冲直撞。
似乎要突破牢笼。
来不及思索颜清体内的魔气从何而来,宗正漓月将人打横抱起飞身离去。
因为他感觉到颜清的生命力正在以成倍的速度流失。
这样下去,用不了不久,她就会死。
……
月清一直守在宗正漓月房门前,感受到空中灵力波动,知道是圣使回来了。
他推门进去,却不料看到圣使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他眼中震惊,但是训练有素让他闭嘴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宗正漓月吩咐。
只是心中的震惊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是谁?
圣使竟然亲自带人回来?
宗正漓月将颜清放到床上,朝月清道:
“月清,立刻把月衡召回来。”
“是!”
月清走到窗边,手中结印,灵力幻化成鸟儿,他低声对鸟儿说了什么,鸟儿就振翅飞走了。
他向床上的人看了眼,那人一身是血,就连脸上也是血,根本看不清容貌。
月衡是十二圣卫中医术最好的,圣使都紧急召他回来了,想必此人受伤极重,命不久矣。
也正是因为这样,月清心里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天圣宫每一任圣使因为修炼传承之术的原因,都无心无情,天生漠视万物,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的情绪剧烈波动。
情爱于他们来说更是天外虚无之物,不如闭关修炼来得实在。
……
宗正漓月坐在床边,先是施了个清洁术,除去了颜清一身血污。
然后握上她纤细的手腕,也是这时他发现颜清两只手腕都有红色的勒痕,虽然没有破皮,但是隐隐有些青紫。
他尝试往她体内输送灵力,但是他感应不到颜清体内灵脉的存在。
毫无意外的,他的灵力被排斥。
颜清面色痛苦,如坠火海,喉间血腥上涌,直接吐出一口血。
见状,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等月衡到来。
月衡本来在外寻找老宫主的踪迹,突然收到月清的消息。
“怎么了?”
他身旁的月紊见月清的灵鸟飞来,问了句。
灵鸟在手中溃散,月衡道:“圣使急召,我马上回去一趟。”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务必确保圣使安全。”
“我知道。”
月衡担心是圣使出了事,用了一道传送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客栈。
……
“圣使。”
月衡一身黑色夜行衣,戴着银制面具,面具光滑无修饰,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先过来给她看看。”
月衡见圣使没有大碍,松了口气,听到他的吩咐,抬步走到床边。
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肉眼可见的虚弱。
然而当他的指尖搭上颜清的手腕,替她把脉时才真正意识到她到底有多虚弱。
先不说她体内有多处内伤,就说她体内混乱的魔气,如一锅沸腾的热水,随时准备满溢。
机体生命迅速流逝衰竭。
这明显是将死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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