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怡和李冰如两个小姑娘,早已哭的泪流满面。
这……这就是天兵!
朱德约直抒胸臆后,吐尽胸中浊气,仰头看这龙头山,喃喃道:
“是啊,这就是天兵!”
“我亡国后,化作英灵,看遍中华近代四百年血火!”
“多少人毁家纾难!”
“多少人向死而生!”
“危身利国,率义死战,他们的生命如昙花一现,他们的英灵永世长存!”
“他们,都是庇佑九州大地的天兵!”
“能像他们一样,为千家万户而死,德约与有荣焉。”
说完,朱德约面带胜利的微笑,掷下了胜券在握的杯筊。
君怀安、李冰如、罗欣怡不约而同地侧目看去,三个人都愣住了!
朱德约洋洋得意地说:“是不是圣杯?”
然后他低头一看,表情急转直下,垮起个批脸喊道:“怎么可能是‘阴杯’?”
只见杯筊赫然是两个凸面朝上,是阴杯,表示神明不认同、或很生气,预兆凶多吉少,暗示你最好不要去做。
朱德约不信邪,喊道:“前两个方案都可行,为什么偏偏第三个方案不可行!我不信!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说完,朱德约再次掷杯筊!
又是阴杯!
朱德约破防,喊道:“张吕,你这是前后不一,表里不一,言行不一!三个方案都建立在同一个理论体系上,凭什么最后一个方案要否掉?”
“张吕,我再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朱德约疯狂叫嚣,然后再次掷卦!
连续第三次阴杯!
64分之1的概率!
李冰如和罗欣怡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朱德约彻底破防,跟张吕较上劲来:“你不答应是吧?那我就继续掷!掷到出圣杯为止!出一个圣杯,就算你答应了!”
再掷一个,是笑杯,张吕第一时间对朱德约进行了嘲笑!
朱德约撸起袖子,宛如赌徒,蹲在张吕坟前,不停地掷杯筊,一边掷,一边骂骂咧咧:“有本事你一个圣杯都不给!”
然后,朱德约连续9次掷出了阴杯!
也就是说,朱德约的第三个方案,被连续否决了9次!
朱德约气的七窍生烟,两眼血红,站起来就要踹张吕的坟!
君怀安赶紧拽住朱德约,劝道:“你冷静一下,也许是我们的方案有问题,张吕很明显是在配合你沟通的。”
阴风一吹,撩起君怀安的发梢和衣袂,以示赞同。
朱德约气急败坏地指着龙头山喊:“码的,你不接受招安,就是不肯给中华民族续命,老子改天就写内参,把你这龙头山开发成美食城!”
“我再掷一次!”
“你好好组织语言!”
说着,朱德约就要丢杯筊。
这一次,李冰如伸手扯住了朱德约的袖子。
女神出手,才让朱德约冷静了三分,他疑惑地扭头看李冰如。
李冰如提醒朱德约:“德约同志,连续9次阴杯,概率不超过二十六万分之一!”
“这已经把小概率事件压缩到了物理世界的极限!”
“你如果再掷个阴杯出来,弄出10连阴杯,概率会再次压缩,坍塌到百万分之一的级别!”
“这个级别的概率坍塌,会引起时空紊乱的!我们的其他部署,也会因此产生意料之外的异常结果!慎重啊!”
朱德约恢复了清醒。
事不可为,强求亦无果。
在社科框架下的概率论中,小概率社会事件如果被压缩到奇点的量级,可能像黑洞一样产生扰乱时空效应——这个理论还是朱德约自己在论文里提出的。
只不过朱德约掷杯筊,掷的上了头,把自己提出的理论都给忘了。
他悻悻地收起杯筊,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双手在长袍上局促地擦了擦,抬起比哭还难堪的讪笑脸,问君怀安:
“怀安,看来,九鼎计划被张吕完全否定了,我们怎么办?上报吗?”
君怀安轻声安慰他:“别被9个阴杯吓到。前面还有13个圣杯呢。没事,九鼎计划的方向是对的,肯定是我们出了纰漏,张吕在提醒我们计划有问题。”
“只要我们把纰漏修复好,到了劫数来临之时,招安张吕,应该还是有一定概率成功的。”
说完,君怀安扭头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的龙头山,笑道:
“是吧,张吕?”
龙头山清风徐来,茂林修竹微微摇曳,发出沙沙的悦耳山音。
李冰如钦佩地凝视君怀安,她为男人感到骄傲,因为无论何时,面对何种诡异局面,君怀安都不慌不忙,举重若轻,胸有韬略,腹有良谋。
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罗欣怡已经凝视君怀安超过五分钟了。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五分钟的流逝,她以为自己不过是瞧他一眼而已。
朱德约也在君怀安的劝说下,接受了现状:“好吧,还是你底盘稳,遇到9个阴杯都不慌。九鼎计划的操盘手还是得你来当,你的心态比我稳多了。”
君怀安拍着朱德约的肩:“下山吧,天兵同志。”
“南郑事了。”
“我们该去追杀‘小偷’了。”
————
发生在南郑的事,让神权峰会感到压力很大。
国王在神权峰会第次集会上,沉重地用生硬的汉语宣布:
“人类的‘锄奸行动’,给主的事业带来了极大阻力。”
“石碑一座接一座熄灭,意味着半神一个接一个消失。”
“我们必须予以应对!”
“小偷”的石碑随之点亮:
“我同意!”
“这才短短半年,半神就被处决了三个!”
“皇军还没进城,汉奸就全军覆没了!”
“这怎么行!”
“这是狗东西输的最难看的一次!”
高贵的“女士”听不下去,讥讽“小偷”的粗鲁:
“‘小偷’阁下,请注意言辞,我们是高贵的半神,并不是什么‘狗东西’。”
“小偷”反唇相讥:
“你在清高什么?”
“我们得到半神的力量,我们窃取穷人的财富,我们跻身上流的天堂,哪一样不是出卖同胞、出卖道德、出卖人性才得到的?”
“正因为我们是狗东西,主才给予我们神格和恩赐!”
“你竟然否认自己是‘狗东西’?”
“你竟然一边当表子一边立牌坊?”
“我怀疑你的立场发生了动摇!”
“你的行为,是在质疑‘主’的立场,是在质疑‘主’的本质!”
“女士”气得眼歪嘴斜:“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质疑‘主’的本质了!”
“小偷”咄咄逼人:“‘主’的本质,就是把人类文明变成种植恐惧和绝望的蔬菜大棚!”
“‘主’是文明的终焉,是理性的终结,是神圣的混乱,是雄伟的丑陋,是不可名状的伟大!”
“你作为主的神仆,应当以被称为‘狗东西’为荣!”
“连这点争先创优的觉悟都没有,你就是对主不够忠诚!”
“女士”无法反驳,开始耍赖,胡搅蛮缠:“你这是性别歧视!我只不过立了个牌坊,你就说我不忠诚!”
“小偷”轻易接住这十年功力的铁拳,甚至还能倒打一耙:“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我建议对‘女士’进行资格审查,她又当又立的姿态,暴露了她在放弃人籍时首鼠两端的本质!!”
国王只好劝架:“女士,狗东西就是狗东西,不要又当又立。你这样让国王很难做。”
“女士”气得直接切断了“星链远程会议系统”的连接,石碑的光芒直接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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