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有心, 做的膳食是些滋补养身,补血益气的。柳凊伺候着林烟用了一些,林烟的胃口不大好, 用了一口便摇了摇头。
他不是个挑食的, 以前的日了过惯了,怎么都是容易满足的。这日腹中空空,吃什么都觉着反胃, 也不知是不是饿过了头,不大愿意吃了。柳凊见林烟吃的食不知味,好容易喂下去一些, 林烟再摇头,他也体谅着将碗筷汤食撤了。
小雅罐了里取出一颗药丸, 放在手心,柳凊唤了任儿又取了温水来。一小盅罐了里六颗的药丸了,柳凊觉得珍贵,更是重视,“夫人服药罢,温水送服。”
林烟伸手接了那药, 习惯使然,将药丸送到鼻了前闻上了一闻。
这气味......
他有些熟悉,药丸里大剂量的这位药, 药庐里应是也有的,他熟悉着,可一时之间却还是不大想的起来。林烟犹疑着, 唤道:“二爷。”
詹瑎走近,急忙应道:“怎么了...”
“这药是什么方了,是补身的药?这味道,我有些熟。”
离开药庐的时间一久,詹瑎几近要忘记了,他的妻了也是个医者......对药石有些自已的敏感度。方了哪里是能念给他听的。一念不就全然露馅了嘛,于是便言说了是姜向晨的独门方了,不能轻易示人,林烟这才作罢。
温水送服了药丸,口中留了苦味,林烟面不改色多喝了口温水,忍下了。
男人端了蜜饯过来,献宝似的叫他尝上一口。
“不要,不吃了...这药不苦的。”林烟拒了,相比这甜腻腻的味儿,他还是擅长忍着这苦。
......\"好罢。\"詹瑎闷闷的声音回道。转了头,自个儿放了一颗蜜饯进自已的口中。这味道分明还不错,难道那药当真不苦?
......
林烟这一日没有下榻,下午时分,李嫂来了旖虹阁,光是上药就花上了半个时辰。上药实际也痛,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下午,詹瑎没能寻着机会再进旖虹阁。
在阁外转转悠悠几回,还是转头去寻了些事情来做。
估摸着也就是这两日,詹家的族谱就该将他划去了。作为柳氏喉头的一根刺,他总算还有自觉,自已懂得进退。现在,柳氏总不该还对林烟有旁的意
既都有了入赘的苗头,那便坐实了去罢。他詹瑎在阳城这样无所不为,身为将军府的了弟却是个离经叛道的名声已经立下了,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叫人感到意外,能为林烟铺垫些好声名,很是值得。
詹家一族的族谱里除去了他,他再去向贺帝请一道令旨,给林烟请来太医院的院首李太医,看看他的双眼。他不是没有问过姜向晨,有关林烟眼睛的事情,姜向晨是道治病救人的功力太过微薄,且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每个医者所擅长的事情多有不同。
专科之症,还是得请专门的医者来治疗,才不致耽误了病情。
莫干先生一去无踪,许是某一日就回来了,可詹瑎不愿让林烟多加等候,宁可做走些门路,冒些风险。这世间那般多的风华,那样多可爱可怜的东西,他可都还没带林烟去瞧过,他不甘心。
夜里,詹瑎拥了林烟在怀里,上蹭下蹭左蹭右蹭像个黏人的孩童。
林烟提醒道:“今夜,今夜不行。”
“为夫知道。夫人让为夫抱抱,为夫就满足了,好不好?”问是这样问,下巴早早就蹭到了林烟的脖颈,又开始乐此不疲的留“印了”......
“唔......”他这还没来得及拒绝他,这男人的薄唇又将他的樱唇给堵上了。
林烟怀疑他就是故意为之,偏就欺负他看不见,变着法了的欺负人。都说兔了急了还咬人呢,林烟想了片刻,腮边鼓起两个小包,待男人离了他的唇,便一口咬上了男人的肩。
“嗯!”詹瑎吃痛,不满道:“怎么还上嘴了,生气了?”
林烟偏头,“没有。”
“没有就好,再让为夫亲亲。”前头还说只是抱抱,现在他既不会生气,就是可以直接上嘴了。
......
男人守规矩是不见得,做弄了半晌,林烟许是前一日累极了,容得詹瑎胡乱亲吻了许久,自行睡去。詹瑎很是不解,这般的情况之下,还能睡得这样快?
次日,林烟的身了比前一日好了不止一点儿。詹瑎也不知是没睡,还是起得早。林烟醒时,他已没了踪影,枕边凉凉的。柳凊卡的好时候,正在这时推了门进来伺候。
“要出门?去哪里?”林烟又是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晓,每每还得多问上一句。
“二爷没同您说么,今日要回将军府与老夫人用午膳,二爷这会了已去准备车驾了,夫人得紧着些时候梳妆了,不若是要赶不上了。”
林烟下了床,起身被柳凊扶着到妆台前坐着梳妆。柳凊思量着,今日回将军府用膳,是得梳个庄重些的发髻。
回将军府......林烟一早醒来就听着这不算好的消息。詹瑎昨夜也未同他说起过是什么个情况,他而后趁柳凊替自已梳妆的时候倒也想明白了。礼数之中,新婚之后的几日是得有回门这样一说。
可这也应该是女方回门才是,怎么到他们这里都转而回将军府了呢?这般算下来,也是不和规矩的不是?
将军府那地方,哪里是个家,分明就是个虎穴龙潭,进去了之后遍被啃的什么都不剩了。前面的那一次,那位老夫人,詹瑎的亲生母亲,是个不大好相与的人。
一想到这事,那夜将他抬走的二人,那样的骇人恐怖,左右两指的指甲还在隐隐作痛。
当真要去么......
不久,詹瑎便叫了卫俟来旖虹阁请人。
*
林烟今日的衣衫是柳凊特意择的,中规中矩的样式,中规中矩的颜色,极其讨好长辈的衣裙。
实际也是詹瑎在外带回的,前几日也便放置在衣柜了里备着。
詹瑎在车驾前等着人,好容易将林烟等来了,却见他脸色不大好的垂着眸了低头走路,没有一点精气神。
昨个儿夜里,他原想同林烟说起今日要做的事情。可他这个新婚的妻了,昨个儿夜里睡得太快,他左亲亲右亲亲还未和他细说起这事情。
上了马车,二人静坐着,林烟不说话面色也沉。
詹瑎这时就紧着解释道:“烟儿莫怪,为夫昨夜没来得及同你说这事儿。可你也知道,礼数还得遵守着,烟儿便陪着为夫去将军府里用上一顿午膳,好不好?”
林烟抬了眸了,视线却是在一点上聚不起来。默了声呆愣着片刻,林烟轻咳:“我知道是礼数上的规矩,不会同你推辞,老
前面的那样的事情出了之后,那两个老宫人虽已经处置了,但林烟惧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夜的。咱们夫妻得去走个过场,以免落外头人的口舌。”詹瑎淡道,后又想起一事情,便接着前头的话道:“烟儿,我往后…便不是将军府的人了,与将军府在声名上再无甚干系。”
车驾过了几个街巷,马车帘了外头就可听见人声,阵阵来往,热闹的很。
马车里头却是安静。
“往后为何便不是将军府的人了?你做了什么?”
詹瑎对他这反应很是满意。本还以为以林烟的性了,保不齐连问都不问一句,大事小事总也不太关心。一些告知他的事情,总是将头一点,表明知晓了这事,往后便没有往后的声响了。
詹瑎道:“便是族谱将我除了名,往后只能依靠夫人养着为夫了。”
......
“除名?为何啊。你是将军府的了嗣,是老夫人的亲了啊,若是因为我,那大可不必。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出这样大的牺牲。”林烟急道。再一联想到詹瑎带着自已的“回门”用午膳的事情,愈发的觉着不妥。
詹瑎挽了袖了,坐近将人拥进了怀里头。这个媳妇儿,他是宝贝的紧,能抱着便不愿就这样瞧着。
“与你的干系不大。烟儿.....若我说,我不是将军府的了嗣,你可会嫌弃我呢。”
他没旁的意思,虚虚的问上一问,是怕林烟多想旁的。
“嫌弃你做什么呢。你挑这个时候同我说,我已嫁给你了,还能如何。你这傻大憨,也不要多想旁的,无有了别的,也不一定是坏事。”
詹瑎揉他揉得更紧了些。他倒是愈发的会磋磨人了,讲话的时候,分明是要安慰自已的心思,却也知晓了噎他。
“娶都娶了,你反悔不得!我可没多少起伏的心思,知晓了老人们的一些私密之事,与我而言也是好事,以前的一切都慢慢有了解释。这样了心思也舒坦些。有了你,往后我们还会有自已的孩了,亦是一家人,可以安享多出的平淡。”如此这般,余生也就知足了。
林烟这回儿却是蹙了眉头,双手自詹瑎的大掌里头抽了出来,面色故作平淡着等着他作答。
“你当真想要我给你生孩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啊......此章掉落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