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快速离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家伙32岁,还有31年的寿命,既不会卖出时间,也不可能买时间。
一个好勇斗狠,一看就不是好货色的家伙竟然能活六十多岁,真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不是不想看高健将一个完全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当场揍成猪头,上学的时候那样的打架的戏码已经看够了,一个自己找死拼命往上撞的家伙,赵诚实在提不起多大兴趣。
汽车的后座上,大有点大难不死,以及将脑袋藏进裤裆里的羞愧的李行欢说的唯唯诺诺:“赵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你想太多了,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回头了。是那家伙狮子大开口想要敲一笔,你既然是我的员工,自然不会让你出事。不过,真断干净了。”赵诚是半带着凑热闹,半是逗他的表情,试探性的盯着他。
“真的,是真的,怎么说呢,我……”意思心里的想的明明白白,可要表达的时候,李行欢总觉得要多几张嘴才够用。“我嘴巴笨,不太会说,也表达不出来。赵先生,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三次。这次的真的结束了,天台上那次刺激太大,再也不敢了。甚至这辈子也不想找女人了。”
赵诚没有过多关注这家伙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但愿他真的想通了。
“行吧,别多想了。”
五分钟之后,高健坐进驾驶的位子上。
“动静好像挺大的,你动手了?”赵诚问他。
松了口气的李行欢马上说:“那是当然,那家伙真欠揍。别看长得挺那么回事的,其实真不中用。真厉害的都是健哥这种不显山露水的;我在国外可是亲眼见识过健哥的本事,别说这家伙一个人,就算是十个,二十个,也不是事。”
李行欢的吹捧,高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说:“那家伙挺惨的,不过不是我动的手。”
后边的两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还没有发动汽车的高健。
“这家伙还有别的仇人啊?”李行欢问高健。
“不知道,好像是债主,那家伙欠了很多债,上百万呢。”
李行欢瞬间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欠了债,这才想着找上我,说那么不要脸的话,提那样无耻的要求,看来是走途无路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还真是没说错。”
一场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却硬生生来了个意外的戏码。
没有李行欢想象中的高兴,赵诚双手抱于胸前,望了一眼窗外,声音轻松的说:“健哥你开车,杜辉应该没有走远,去看看。”
杜辉确实没有走远,大马路上被妹妹搀扶着,在哎哟声中一瘸一跛的忽视了那些看过来的无聊目光。
初中还没毕业就出来到处混的他,打架是家常便饭,打过别人也被人揍过;身上的几十处伤痕是他他这么多年一无是处的人生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辉煌战绩。
干什么都失败,干什么都想一步登天的杜辉,就这么过了三十岁,孑然一身,幻想中的生活越来越远,依然不放弃拼着命,赌着运气,妄想着时来运转一夜暴富。
玩过,赌过,创业过,下三滥的玩意也没少干。
钱是没赚多少,债是越来越多。
被债主逼急了,无意中听到了妹妹和那个没用的家伙分手的消息。
有喜无悲的杜辉那双贼贼的双眼发现了一个足以救命的好点子。
原本想着就算那小子拿不出一百万,妹妹不是说他是电脑高手,搞点病毒外挂啥的赚外快不是来钱挺快吗?
结果事情连一半都没完成,债主催命似的上门了,他还没来得记给那个挡他路的家伙一个教训,就在那群债主的一顿群殴中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哥,那家伙是真没钱,没啥用的。”杜文芳也是脑子里装不下当年上学的时候,教科书上的那些头疼的天书,早早出来混了。
别的本事没有,钓凯子倒是有一套。
顶级的金龟婿她没那能力和资本,那些将爱情挂在嘴上,动不动就想谈一场纯粹的电视剧中那样美好的风花雪月爱情的傻子倒是到处都有。
有人愿意在她身上花钱,她也乐意做一个别人眼中完美的“女友”。
没钱了就换,结婚,没想过,反正备胎多得是。
就算是备胎用完了,不是还有自称老实人的这种生物在这条路的尽头等着她嘛。
不慌,杜文芳一点都不慌。
“那小子是没钱,不过你没看见啊,他朋友有钱啊。想办法总能要到钱的。”杜辉不以为意。
“要钱啊,你要多少?”
那辆熟悉的在杜辉眼中算得上是豪车的奥迪车再次出现了,停在路边,车窗里探着头的正是杜辉口中的李行欢的朋友赵诚。
本来想着养好了身上这些皮外伤就去找这个有钱的主谈谈,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既然来了,就下车谈谈吧。”
赵诚从车上下来,和杜辉并排站在路边的人行道上。
“你真愿意替那小子出钱?”杜辉满是期待,真到了要命的时候,脸是什么不重要了,狗急跳墙他也干得出来。
“我话说在前边,你和李行欢的事,和我没关系。想要钱你自己想办法,能要到那是你的本事。你缺钱,我可以给你,要多少你说个数。”
杜辉有点懵,而且是那种完全不清楚状况,也不明白是悲是喜的懵。
这三十多年他拼尽全力,不惜任何代价和手段,就是为了红彤彤的钞票。
在他眼中,那些钞票和命没什么两样,别人那就更不用说了,越有钱的越抠门,人家有钱凭啥给你?
脑子不笨,也懂得这天下没有免费午餐道理的杜辉,下意识的支棱着耳朵:“我没听错吧,我要多少你都给?”
“是的,都给,要多少都给。”
和扶着他的妹妹对视一眼,也瞧不出个一二三的兄妹两个,愣在原地。
早已忘记身上不断传来的刺痛,杜辉咽了口唾沫。
走途无路的人是不会去想那个唯一的机会是陷阱还是别的什么刀山火海,就算是那也要试试。
杜辉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万。”
“好,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