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珊珊闷闷不乐道：“他是不是被我给吓跑了？”
顾辞九咧嘴笑了笑，说：“应该没有吧，说不定是他有什么事绊住他了呢！”
杨珊珊带着一点心虚问她：“是真的吗？”
顾辞九捏了把她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样子的珊珊，好惹她喜欢：“肯定啦！你就放宽心，过两天他保准会上线。”
杨珊珊听完之后，心情放松了些。
看她放松了些，顾辞九偷偷地捏了捏她最近慢慢胖起来有肉的手，看到室友们都快睡着了，小声说道：“要不，我带你先去刷会副本。”
杨珊珊本来想说好，突然想到，她以往也是拉何时了跟她一起打副本的，如果九九跟自己把任务完成了，陆时岂不是到时候又要重新找队伍。
她连忙摆手拒绝了九九的好意：“算了吧，九九，你跟我打完了，到时候陆神跟谁组队玩。”
顾辞九迟疑了下：“没事的，帮派不缺人跟他组队。”
何况他还是副帮主。
杨珊珊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想破坏了他们两原先约定好的事。
“不了，九九，你跟我打了，我反而会过意不去。”
顾辞九说：“好吧，到时候过不了找我。”
杨珊珊：“好。”
没玩一会，杨珊珊便觉得困了，躺在里面，很快就睡着了。
顾辞九懒得再爬回自己床上去，索性脱了外套，也躺在珊珊床上。
不过她一时间睡不着，还继续玩了会游戏。
她也是点开好友栏那一目，已经没了余谨言的好友。
她点开排行榜，找到余谨言的id。
点进去，同样显示几天前在线。
可能他以后都不会再登上来了。
—
想着想着，顾辞九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次，她睡得并不算很安稳。
已经很久没再梦回以前的那个画面，她再次梦回去。
依旧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以前还能看得清楚，现在却模糊的只剩下背影。
那人背对着她，她始终看不清他的样子，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出现你的梦中，你还会记起我吗？”
顾辞九蹙着眉，突觉胸口一阵钝痛。
她，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顾辞九张开口，问他：“你是谁？”
男人顿了顿，声音略显薄凉：“我？我是即将被你遗忘的人。”
顾辞九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中？我以前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男人低下头，扬唇自嘲道：“既然要遗忘了，何必要知道这么多。”
是啊，她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前一秒还是风和日丽，下一秒却突然天色大变，雷雨交加的画面。
顾辞九低头一看，突然转变成她爸妈投河自杀的画面。
在桥的尽头站着她姐面部狰狞的样子，直直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口中还不停地怒骂着她：“顾辞九，为什么该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顾辞九捂着嘴，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她摇摇头，只得无力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顾辞娜听了她话，停了下来，一脸茫然。
没一会，她脸色突变，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她，面目更加狰狞，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顾辞九，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应该死，可唯独你，最应该去死，所以你给我去死，给我去死，去死啊！”
顾辞九没去反抗，闭上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泪，心里悔恨默念：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世界上最无助的就是这三个字，可是她真的很对不起。
顾辞九已经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愈渐加重，她的呼吸也越来越稀薄，如果能够换回她父母活过来，她宁愿就这样被掐死。
这样，她便可以重新以最好的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哪怕那时候已经是陌生人。
还没等她窒息，手上的力度突然撤了下来。
她一脸茫然的睁开双眼看过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顾辞娜手中将她夺出来，把她护在身后，严肃的口吻警告顾辞娜：“别动她。”
顾辞娜指着躲在他身后的顾辞九，质问他：“凭什么？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她害死了我最爱的父母！她不该死吗？最应该死的人就是她！”
男人不受她话的影响，“这是你的执念，仇恨的执念。”
顾辞娜此时的样子几近封痴，大声驳斥他：“不是，我不是，是你被她迷惑了！”
男人回头低下看了她一眼，顾辞九见他依旧是那副模糊的面孔，只听得见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告诉她：“是，我是被她的纯真给迷惑住了。”
顾辞九听了这话，眼泪直流，热泪灼痛了她的脸庞。
她没有他说的这么好，是她，是她亲手摧毁了她的家庭！
顾辞娜说得没错，她才是这世界上最应该死的人。
顾辞九说：“我没有这么好，我才是这世界最该死的人。”
顾辞娜冷笑，指着她：“看到没，连她也说了自己该死。”
突然，一直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她能清楚地感应到男人双手传来的炙热感。
男人不断在她耳朵轻轻说道：“没关系的，这只是梦，可以哭。记得，醒来之后，要好好地活下去。你不是这世界上最该死的人，而是那些干尽坏事却不知悔改的人。”
随着这道声音，她似乎已经听不到顾辞娜叫嚣的声音。
慢慢地……慢慢地……
她忽然睁开了双眼，看清现实的画面，她重重地大喘了口气，“呼——”
杨珊珊被她一头大汗吓了一跳，“哇，九九，你做噩梦了？”
顾辞九心情很沉重，确实是噩梦。
她掀起被子，穿好鞋子，声音还带着颤音，有些不自然：“嗯。”
杨珊珊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又梦到以前那个梦了？”
顾辞九迟疑了下，回过头，抱了下杨珊珊，声音带着哭腔：“珊珊、每次做到那个梦，我都觉得自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混蛋的人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杨珊珊虽然不懂她说了啥，手轻轻地拍着她后背，安慰道：“乖，没事的，九九。这世界上谁都不能这样对你说，尤其是你。你应该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爱你的人。我想，他们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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