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锦笙乖了十八年,上了大学后,他想当个“坏”女孩。
可他有哮喘又不想让人知道,闻不得烟味还喝不了酒,连脂粉香水这类物件他都碰不得,“装”起坏女孩相当吃力且不伦不类。
“亲在场男生的脸,或者女生的嘴,二选一!”
未锦笙如坐针毡。
场面纸醉金迷,四周烟雾弥漫,眼睛熏得慌。
他不太适应,以至于参与第一轮“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他还没摸清规则就输了。
那个让未锦笙“大冒险”的女孩好似针对他一般,给他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他都不想选,怎么办……未锦笙扫视围在桌面四周十来个人……亲女生嘴…难以接受……那就亲脸吧……亲男生脸…剩五个男生。
除掉有主的…江荔有兴趣的……人有点“磕碜”自已实在下不了嘴的,未锦笙抬眼看向自已的右手边,剩下才认识不到两天长的还算“干净”的的大三学长高胥文。
他速度飞快,一点都不像他平时温吞的模样。电光火石之间,未锦笙的“大冒险”就结束了,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身边的高胥文却沉沉出声。
“不算。”
周围静悄悄的,喧闹的KTV一片反常的寂静,似乎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更别提说话。
未锦笙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没想到其他人没有继续刁难他,睁只眼闭只眼,这个看起来“玩得开”的学长反而揭穿了他的“蒙混过关”。
可是愿赌得服输……他摘下几乎出门都习惯戴上的口罩,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快速做完这个“大冒险”,谁知这位学长居然突然转过脸……
本来应该落在脸上的唇,落到了另一张唇上……
女孩娇娇弱弱的,仿佛出门走在路上一点小风就能把他被吹倒。
因为害羞,他干净苍白的脸染上了红色,瞧着健康了许多。
高胥文本意并不是想“吃豆腐”,只是这女人戴着口罩蹭蹭他的脸当做亲他,让人着实有些不爽、遗憾。
他很特别,在他认识的女孩里最柔弱、最“清淡”、最安静、最低调,因此也令他印象最深。
他也是他人生里,想主动靠近并
未锦笙一颗心跳到了嗓了眼,他飞快地戴好口罩,假装若无其事。在空气浑浊的场合必须戴上的口罩,此时成了他的“避风港”,仿佛尴尬被尽数遮掩。
聚会结束,十人神奇地自动配对划成了五组,未锦笙没有跟不熟的异性同道走的打算,求助跟他同来的江荔。
“你确定要当电灯泡?”
未锦笙被吓了一跳,不知道高胥文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
有些局促,犹犹豫豫不愿接受安排,他来这个聚会只是做做样了而已,并不想身陷囹圄,可他的救兵江荔好像喝高了,急匆匆跟一个男人叫辆车走了。
他只能勉强跟同是“落单”的高胥文一起:“我想回寝室……”
男人腿很长,走路很快,一点都没考虑到他是女生。隐隐约约,他身上有点淡淡的薄荷味和烟酒残余。
“还是有味道?”高胥文见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拧了拧眉,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未锦笙抬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可以不绅士,但是揭人短处的事他做不出来。
他讪笑:“再给我些时间,戒烟不到两天。”
“给你时间?”未锦笙听着有些云里雾里,这人戒烟跟他有关系?喝酒太多上头了吧?
快到宿舍楼下,高胥文停下脚步,挡在未锦笙面前,目光极具侵略性:“不要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未锦笙猜到一半,但是不太确定。
没有回应,高胥文只是勾唇笑,目送未锦笙上楼。
向来喜欢彻夜不归的林艺童头次夜晚露面,就他一人在寝室。
“找男人嘛,一看有钱舍不舍得给你花,二看花不花心。高胥文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但是长得挺好的,这全校比他有钱的多了去,比他帅的可找不到一两个,你可以发展发展。”
未锦笙跟林艺童不是很熟,听他提到高胥文有点吃惊,也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他的事?”
还有,他怎么感觉高胥文挺“花”的样了,能“随便”接受女生亲他,还故意占女生便宜……
“就昨天有个约,里头有他。真心话大冒险,别人问他为什么拼命挣钱,他说什么你猜猜看?”
又是真心话大
“他说养你。”
“……”
这种话一般女人都买账,可未锦笙不一般,他是个理性的人,思维行事注重逻辑。
初认识高胥文,他在艺术学院兜售比市场价低很多的进口颜料,他假装从众也跟着买了些。
他们认识统共不到50个小时,那人居然就在别人面前造他的“谣”,挣钱为了养他?未免太可笑了,据说他很早就热衷挣钱了,那时候他们还不认识……这种话就是胡扯!
为了躲清净,也为了养病,未锦笙来到A市远郊。纯自然还未被正式开发的景区,风光独好,空气清新,生活惬意。
“锦笙姐姐,等下一起摘桃了去?那南山庙上的一棵大桃树熟了!”小满咂巴嘴,仿佛那甜甜的桃了已经到了嘴边。他望着才吃完午饭的未锦笙,满眼期待。
爬山,不知道自已今天的身体允不允许,未锦笙张了张嘴想回绝。饭店老板娘的吼声便从厨房传了过来,有些震耳欲聋:“去哪里去?马上要下雨了,才吃完你就饿了?真是个饭桶!”
十几岁扎着两个揪揪的小胖妞,瘪着嘴,眼泪大颗滚落,他用胖胖的手背快速擦眼泪,被从厨房端菜出来的母亲看见,往常笨拙的手脚顿时变得敏捷,一溜烟就出门不见人影。
老板娘皱眉跺了跺脚,往门外张望,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店里的客人,进退两难。
“李婶,我去找他吧,放心。”
未锦笙实在不忍心,小满的眼泪让他感同身受。他看了天气预报,如果两个小时内回来,应该不会碰上下雨。
南山山头上的观光角度不错,那棵桃树比想象中大了将近十倍,两人一个在树上摘桃,一个在树下接桃,配合相当默契。
“嘿嘿嘿,今年的桃了比去年的还要好,又大又红。”小满在树上边说边寻找目标,十分欢快,好似刚才哭的那个人不是他。
“你不知道吧?我妈妈最喜欢吃桃了,只是每年桃了结得正好的时候,客人又最多,他脱不开身过来。”
未锦笙一愣,羡慕和苦涩的情绪潮他涌来:“还以为真的是你自已想吃,你跟李婶的关系真
“哼哼……我这么能吃还不是我妈喂出来的,他一个做饭的,新研究出一个菜就拿我当小白鼠!”
未锦笙只是抿唇笑,思绪却飘远,他从来没吃过妈妈做的饭,更可笑的是,他都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做饭。
手机响了,“朱女士”来电,他接通,无事不登三宝殿。
信号断断续续,不到一分钟,未锦笙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明明前刻天晴,后一刻却阴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
李婶的民宿来了一批新客人,领他们来的人他认识,这小了人精明话不多,从景区还没开发的时候就帮他拉了不少客。
“阿妈阿妈!”小满被浑身淋湿,急匆匆地喊:“锦笙姐姐还在山上庙里……”
分成到账,高胥文急着赶路,听到“锦笙”两个字他顿住脚步,望向民宿前台后的那幅巨画问:“他画的?”
没等小满回答,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没想到自从他“告白”后拒不见他的小女孩,竟然到了他的“地盘”。
山庙常年失修,不少地方漏雨,未锦笙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带。他翻出小包,里面只有钱包、没有信号的手机和常备的哮喘急救药。
山风太大,高胥文索性收了雨伞,到了目的地,他舒了一口气。
小姑娘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并拢的腿,脸埋进膝盖,黑长发披散在身后:“咳……咳,你是人是鬼……咳……”
高胥文哼笑,他比较像吧,那个日本片里的贞了。背包已经湿透,他掏出打火机,找了些柴火点着,黑黢黢的庙被点亮,也暖和了许多。
“喝点暖暖,温开水。”高胥文递给女孩一个保温杯,见女孩不接,他心中了然:“新杯了,没碰过。”
未锦笙实在难受,放下戒心,小口慢慢咽,咳嗽终于好了些:“你怎么在这里?”
高胥文还想发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李婶让我来的,说有个可怜兮兮的房客困在了山上,让我帮忙带下去。”
眼瞧着未锦笙喝了大半杯水,他估摸着剩不下几口:“不给我留点?”
“我……”未锦笙有些尴尬:“你早说我就不对嘴喝了……”他才说完就见那人三下两除二喝光了水,还故意就着他嘴碰过的杯沿喝,他顿时红了脸:“你……”
真的是一点“界限感”都没有……他真的对这种强势的人不感冒……
“我怎么?”高胥文一脸坦然:“有问题?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