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了。
吴志远和同事过来玉长轩吃饭,竟然在走廊里遇到了向东,既然见面了,又只有几步路,当然要跟江一水打个招呼了,他就跟着到包房来了。
进门一看。
江海也在。
吴志远也认识他,原因很简单,江海在城里有一小号,说的难听点儿,属于边缘人士,手底下有一些社会小流氓,而且总在外面打架斗殴争地盘,所以在公安局有他的档案和备注。
吴志远不知道他是向东的大舅哥,一看见他,还有点纳闷呢,“你怎么也在啊?”
再一看他拿着纸笔,好像还在画什么,不禁打趣道,“怎么?改邪归正了?当画家了?画的什么?来!给我瞧瞧?”
江海淡淡的一笑,“呦,这不是吴警官吗?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啊,咱俩竟然在饭店遇上了!”
江一水赶忙起身介绍,“吴大哥,你好,真是太巧了!吃顿饭的功夫你和向东都碰上了?要不说你俩是好哥们儿呢?缘分就是多!”
指了指自己的哥哥,“你们早就认识了?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大哥!我二哥也在城里,今天咱们一家人想吃顿饭聚一聚,如果你没什么事儿,跟我们一起吃吧?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多会说话呀!
这是话里话外把吴志远当成家人了。
吴志远笑着摇了摇手,“我有个同事还在外面等着呢,咱们改天再聚吧!我就是过来给跟你打声招呼的!”
转身就要往外走。
江一水想了想,一把抓过哥哥画的戒指……既然原本就是想求人家的帮忙的,那也别矫情了,择日不如撞日,“吴大哥,你等一等,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向东一看媳妇的意思,大概也明白了,干脆伸手拦住了吴志远,“对了!正好有点事找你呢!”
简单的说了一下,“我大舅哥,以前把家里一个重要的戒指押出来了,现在如果有可能,我们也想找回来!可听说那个典当行黄了!正好!他也在这儿,你看看,能不能借助警方的力量帮着查一查,具体情况嘛,我大舅哥可以自己跟你说!”
自己说更详细!
吴志远挑了挑眉,“还有这事啊,什么戒指这么重要?”
江海自己说了,“是个信物!戒指本身也挺值钱的,是我爹的,我那时候年纪小,办事情爱冲动,要出门了,手里也没个盘缠,我就想把戒指偷出来抵押一下,原本想着……唉,都怪我一时冲动!吴警官,如果你能帮帮忙,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是这么回事儿啊?”吴志远接过姜一水递来的白纸,低头一瞧,隐隐约约的脑海里好像觉得这戒指有点熟悉,随口问了问,“你抵押到哪儿了?经手人是谁?这都记得吗?”
“记得!”江海也没隐瞒,直接就说了,“是德胜典当行,经手人叫冯广利!我还记得他当时特别热情!拿着戒指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好像得到什么宝一样,他那个神态,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知道了!”吴志远把画纸又递回到江海的手里,“这样,你在下面给我标个备注,要不然我记不住,这戒指的质地,还有特征,一并写清楚,越详细越好,找的时候不会错!”
他还挺上心!
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
江海点了点头,边说边往纸上写,“戒指是翡翠的,是个男款,戒指箍里面有字,写的是戴家昌!我也弄不清楚是人名,还是说字号啊,或者……”
吴志远没等他说完,皱了皱眉,抢过了话头,“你说里面的字是什么?再重复一遍!”
“戴家昌啊!”
“你没搞错?”
“这怎么能搞错呢?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那……”吴志远的神情非常严肃,“我再问一个题外话啊?这戒指的原主是你父亲!”
“是的!”
“那他交往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姓武的人?叫武城?”
江海对武城的印象不是很深,略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我不记得了,这得问我爹去!”
江一水直接插话了,“我记得他!他今年的八月十五到咱们家来过,和咱爹又喝酒又吃饭的,据说是一个表亲,后来他失足落水了,人出了意外!去世了!”
吴志远点头,“对!他确实不在了!原来是你们家的亲戚,这事真巧了?我最近一直在查……”
他忽然顿住了,目光四下看了看,又转头望着向东,这才又改口了,“……哦!那行!情况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我回去就帮你查!一有消息,我尽快通知你们。”
向东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是发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几乎可以说,彼此了解的非常透彻,再加上向东为人处事老练,一看吴志远那个神态,就知道他是有意想掩盖什么。
向东也不追问。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总是有不愿意说的理由。
淡淡的把吴志远送出包房了。
这才又坐回到桌边。
一家人吃饭饮茶,谁也不再聊这个话题了。
向东询问了一下江海关于开澡堂子,“大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澡堂子你是打算盘一个旧的?还是要新盖呀?”
江海实实在在的答,“我想弄个新的!虽然盖澡堂子也需要不少钱,可乱七八糟的一算,你盘个旧的,还要装修,还要改良,里外里加起来钱也一样多!”
“这话也对!”向东有见识,“可建澡堂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营业执照这一块,你就不一定能办下来,另外呢,想要自己盖房子?土地这块呢?更是不好弄!”
“这我知道!”江海一听向东说话,就知道对方很有经济脑瓜,对做生意这一块也有常识,所以也愿意多跟他聊两句,“地皮呢,我现在倒是有办法!”
“哦?”
“你知道我住的那片大杂院吧?那里有一个废弃的锅炉房,前面还有一块空地,面积可不小啊,闲置实在太可惜了,再加上我们那一片住的人也多,却连个公共浴池都没有,大家洗澡都得坐车出两站地,所以呢,我就想把那个锅炉房盘下来,炸了,重建!”
“嗯!也行!”
“是吧?我手下还有好些哥们,都待业着没工作,他们里面一能有能人,大家又都有把子力气,盖房子,工地这些活,我们自己都能干,这也能省不少钱!就是……”江海挠了挠头,“工商局的执照那边还有点麻烦,我现在正托人办呢,可……难啊!”
向东想了想,“大哥,别的事情我大概帮不上忙,可如果你自己能把地皮弄下来,我就帮你跑澡堂子的执照和许可!”
他这是爱屋及乌。
因为媳妇的原因,愿意帮大舅哥,要不然,谁往自己身上揽这些麻烦事啊?
江海兴奋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真的?你有门路?”
心里是相信对方的。
别的不说,他隐隐约约的知道向东的父亲是回城的领导干部,人家办起事来,肯定比自己得心应手许多。
可江海也是个懂事的人。
虽然知道向家有些能力,可他并没有打算去向家攀亲打扰。
他是顾着妹妹的脸面呢,怕妹妹因为自己的缘故,在人家被小瞧了,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向东主动开口愿意帮助,他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啊!
索性端起了面前的白酒杯,“向东,这事如果办成了,我记得你的好!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忙的!来,咱俩喝一杯。”
“客气!”向东也端起了酒杯,“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不存在谁帮谁!你们江家就是我的半个家!你们兄弟都好了,我自然也有面子呀!大哥,好好干,现在的政策松了,以后,个人发挥的机会多着呢!只要你肯吃苦,肯卖力,肯动脑子,就能赚大钱。”
仰头一下把杯里的酒干了。
江一水儿望着两个男人笑,“大中午的,你们少喝点!”
话虽然这么说,又给他们的酒杯斟满了,心里觉得哥哥和丈夫能相处的好,真是一件幸事。
……
午饭过后。
各自分开。
江一水要留在饭店备菜。
向东也没回家。
而是直接到了刑警队。
在门卫给吴志远挂了个电话。
可巧了,吴志远正在办公室。
向东略微沉吟了一下,“志远,关于那枚戒指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呀?现在一水没在我旁边,你出来,咱俩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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